麗妃什麽都沒有聽出來,她也沒多想,隻是輕歎一聲,解釋道:「天兒,換魂是逆天而行,哪有那麽容易?就連龍辰宗那樣的半隻腳伸進棺材裏的人,想要佔他的身體都還要謹慎,龍逸衍正直壯年,若是選他的身體,那多半我就再也見不到你了。」
龍舜天聞言也沒辦法,隻能在心裏暗恨,不過,這具身體實在年齡大了,也沒幾年好活,龍舜天不甘心就這麽蒼老著死去,他才活了二十年,結果卻一瞬間回到五六十歲?這無論是誰都接受不了的。
龍舜天便對著麗妃故作難過道:「額娘,孩兒隻能用這具身體了嗎?這具身體比您年齡還要大,孩兒怕您白髮人送黑髮人啊!」他已經看出來了,麗妃其實很天真,他說什麽麗妃都信,因此,龍舜天打算從麗妃嘴裏套出更多的話。
雖然龍舜天已經不恨麗妃了,但他也不愛麗妃,或者說,龍舜天有很多喜歡的事物,愛好還有人,但他最愛的始終隻有自己。而麗妃雖然為了他失去了很多,但龍舜天在今日之前從來沒有感受到過麗妃的母愛,他又怎麽會在一天之內就學會去愛麗妃呢?
因此,龍舜天對著麗妃第一時間想的,還是自己,他要榨乾麗妃最後一絲利用價值才會罷休。
麗妃一聽龍舜天那樣說,腦子裏想到那個場景,又是悲從中來,不過,她沒有感傷太久,因為她已經想好了接下來要怎麽做,「這個你無需擔憂,額娘就隻剩下這把老骨頭了,活著還不如死了,額娘會用剩下的半條命救你的。」
龍舜天一聽就知道有戲,他熱切的看著麗妃,道:「額娘有什麽辦法?」龍舜天大概猜到了麗妃也許是要再來一次換魂,可是換魂的風險那麽大,麗妃又已經為他換過一次,第二次真的還可以成功嗎?龍舜天很懷疑。
麗妃道:「這個你就放心吧,額娘自有辦法。」
見麗妃不願意多說,龍舜天心裏有些將信將疑,但此時除了相信麗妃,他也沒有其他的選擇了。
而解決完自己的生死,龍舜天又開始假惺惺道:「額娘,孩兒捨不得您……是孩兒不孝,要您為孩兒做出這麽大的犧牲……是孩兒不孝!」龍舜天這一句一句的,可謂是聲淚俱下,隻把麗妃叫得又感動又淒涼,恨不得立馬為龍舜天換魂。
「天兒,額娘是心甘情願的,你不必自責。額娘心裏難過,才剛剛與你團聚,卻很快就要與你分離……」
龍舜天見麗妃情緒差不多了,又道:「不知額娘什麽時候能第二次換魂?孩兒好有個心理準備,也好盡最大可能對額娘盡孝。」
「至少也要一個月,額娘有一些東西需要準備。」
龍舜天心中有了底,他想著隻要再忍一個月就好了,看一眼依舊蒼涼的麗妃,龍舜天難得有心情,便安慰道:「如今我們母子相聚,不該如此傷感,額娘您說是嗎?」
麗妃擦擦眼睛,點頭笑道:「你說得不錯……是額娘錯了。」
「哦對了,」麗妃忽然想起另一件事情,「賢妃和龍逸衍,你要注意,他們對龍辰宗畢竟很熟悉,你一定要小心,不要露出馬腳了。」
龍舜天心裏有點不樂意,他之前比不過龍逸衍就算了,如今他佔了龍辰宗的殼子,都是皇上了,難道他還要忍?
麗妃也知道龍舜天心裏極度厭惡賢妃和龍逸衍,可是再厭惡,在沒有換魂之前,他還是得對那兩個賤人好,麗妃寬慰道:「天兒你想,再過不久,等額娘一切準備好了之後,你就要成為龍逸衍了,如果那個時候龍逸衍不為皇上所喜,甚至你還貶了他或者折磨他,那受苦的不還是你嗎?」
這話倒是沒錯,龍舜天皺了皺眉,為了他以後的快活,看來接下來的日子他還得對龍逸衍好一點。
「孩兒明白了。」龍舜天道。
麗妃見狀也就放心了,母子二人把這個話題放到一邊,開始聊這些年發生的一些事情,麗妃久居深宮,對龍舜天說的東西很是感興趣。不過都是一些瑣事,便不在多提。
再說曹府,墨錦寒與雲溪順利進入曹府後,就分頭去找線索。其間暗道倒是找到了一條,隻是那條暗道並不通向外界,似乎隻是為了藏人用的。而裏麵,一個人都沒有。
如此看來曹家的人應該是早就逃走了。墨錦寒第一次對自己的判斷產生了懷疑,莫非那個曹禦史其實把所有人都騙了,他非但不是一個正義直言的君子,反而是一個有謀逆反叛之心的弒君者?
就在這時,雲溪那邊有了進展。
「怎麽樣,發現什麽了?」墨錦寒跟著禦林軍到了雲溪身邊,問道。
雲溪示意禦林軍下去後,就拿出幾張信紙遞給墨錦寒,「這是我在曹穎的房間裏找到的,她藏得還挺嚴實,差點我就找不到了。」
「看來你很有經驗嘛。」接過信紙的同時墨錦寒還不忘調侃雲溪。
雲溪撇撇嘴,也不廢話,「大哥你看看內容,裏麵果然有貓膩。」
「嗯。」
墨錦寒細細的看下去,信的內容不多,主要是講述曹穎對龍舜天的思念什麽的,其言語之肉麻,情感之深情,讓墨錦寒感到一陣惡寒。
匆匆掃過那些小女兒的扭捏作態,墨錦寒終於看到了他想看到的:
「她來找我,說是有辦法救舜天,這可太好了,舜天有救了,為了舜天我什麽都願意去做。」
「最近總覺得有些恍惚,彷彿什麽都不能放在心上,爹爹和娘親覺得我中了邪,還找了高僧來看我,高僧說我被邪靈附身奪了心竅,一個勁兒的勸說爹爹說要為我做法。我把高僧揍了一頓,然後把他趕了出去。」
「她讓我去刺殺龍辰宗,我不知道為什麽要刺殺龍辰宗,不過如果是為了舜天,那我做就是了。」
「最近我一直很聽話,也很乖,然後我和爹爹說我要進宮,爹爹以為我正常了,很是高興,就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