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兒到了禦花園的時候,遊園會已經結束了。偌大的禦花園裏,隻有蕭皇後一個人在悠閑的喝著茶。
喜兒走過去,低聲回稟:「娘娘,那慕容煙已經被我們的人幹掉了,獄卒也被買通了,對外的說法都是自殺身亡。」
蕭皇後慢悠悠的放下茶杯:「如此甚好。」
蕭皇後和喜兒都以為這件事情就這樣過去了,誰知當天下午,龍辰宗忽然傳下一道旨意,任命慕容海兼任戶部尚書,也就是之前死去的那個薑尚書的職位。
自從薑尚書死後,龍辰宗一時之間找不到合適的人接任,戶部的工作便一直由丞相蘇垣代為管理的,隻是丞相的公務本來就多,蘇垣和丞相辦事處的官員們前一陣都忙得腳不沾地的,而昨日,蘇垣一走,丞相辦事處立馬崩潰了,公務堆積如山。
沒有一個主心骨和有能力的人坐鎮,普通的官員壓根無法完成戶部尚書的公務。收到下麵的人的奏摺時,龍辰宗也是大為頭疼,他臨時到哪裏去找一個堪當大任的人啊?
就在這時,有人回報,慕容煙自殺在天牢裏了。其他人不知道,龍辰宗還能完全不知道?就算皇後做得很隱蔽,但龍辰宗多少還是有線索指向她。
為了安撫慕容海,也為了解決眼前的難題,龍辰宗決定把戶部尚書交給慕容海。慕容海官居太尉多年,雖然他一直對慕容海委以重任,但他知道,慕容海對於蘇垣一直陞官到丞相這件事情,心裏很是不滿。
讓慕容海兼任戶部尚書,也是把權利多分給慕容海一部分,這樣也能平衡一下朝廷裏的勢力。龍辰宗對於這個決定相當滿意。
但在蕭皇後心裏,可就不那麽輕鬆了。她才把慕容煙弄死,轉眼慕容海就陞官了,這不是給她添堵嗎?
這戶部尚書可不比其他的尚書,戶部尚書掌握著天下大大小小官員的升遷任職,以及朝廷的財務,官員們的俸祿也都是戶部在管。戶部尚書可謂是真正的桃李滿天下,手握重權啊。
就算慕容海不知道慕容煙是她蕭皇後整死的,但慕容煙曾經是太子妃,她的受難與太子多多少少都有一定關係,慕容海還能支持太子嗎?
蕭皇後現在的臉色十分難看,全然沒有整治後宮嬪妃的自信與從容。
喜兒看了蕭皇後一眼,提議道:「娘娘,雖然慕容海最疼慕容煙,可是慕容海又不是隻有慕容煙一個孩子,他還有個長子,慕容煙死了,慕容海少不得要花費更多的精力去扶持他的長子,我們不如從他的長子慕容泉那裏下手。」
蕭皇後心中一動,她想了想:「你有什麽好辦法嗎?」
喜兒道:「奴婢聽聞那慕容泉的夫人去世後,正室就一直空著,蕭家的女兒個個都是國色天香,家世也都不俗,配給他做填房也是他的榮幸,想必慕容家也沒有什麽不滿意的。」
蕭皇後讚賞的看了喜兒一眼:「就這樣吧,就算慕容海再怎麽不滿太子,看在本宮的麵子上,總會收斂一些。」
喜兒就要離開去聯繫蕭家和慕容家。
蕭皇後忽然喊住喜兒:「慢著。我記得慕容海還有一個女兒是吧?」
「沒錯,他還有個十五歲未出閣的女兒,是庶女,現在還沒有說親。」
「很好,我記得蕭家三郎也到了年齡吧?把這兩個人撮合在一起,那就是親上加親了。」
喜兒卻有些猶豫:「娘娘,慕容家的女兒畢竟是庶女,蕭家三郎可是正房啊,若是他們認為娘娘偏心了……」
蕭皇後淡淡道:「就算是庶女,那也是太尉加戶部尚書家的庶女,蕭家雖然是我的母族,可也算不上顯貴,配蕭家三郎也算綽綽有餘了。」
「那……蘇蓮清……」
蕭皇後一怔,這才想起她之前還說要讓蕭家和蘇蓮清聯姻來著,揉揉眉心,蕭皇後無奈道:「罷了罷了,現在先把慕容海穩住再說吧,慕容海可比蘇蓮清好對付得多。至於那蘇蓮清,日後再說。」
「是。」見蕭皇後心中有了取捨,喜兒也就不再多言。
不過,哪怕是這樣,蕭皇後心裏還是有點不放心,她有種預感,慕容海會成為一個變數。
又靜坐了一會兒,她起身前往養心殿,去找龍辰宗。
龍辰宗正在批複奏摺,見蕭皇後來了,很是驚訝,畢竟他的皇後很少主動找他。
「皇後來此是有什麽事情嗎?」
蕭皇後笑著答道:「是為我那兒媳婦慕容雲來的,她已經有孕約半年了,如今肚子越發的大了,這也是太子的第一個孩子,臣妾想著,若這胎生的是個男孩,太子長子的生母可不能隻是個太子側妃。於是臣妾懇求皇上,將慕容雲榮升為太子妃。」
龍辰宗本來還不是很肯定,但現在他肯定了,慕容煙的死跟皇後肯定脫不了幹係,不然,皇後為什麽要這麽做,那慕容雲隻是個庶女,就算懷了孕,也是沒資格當太子妃的,皇後此舉,無非是為了討好慕容海罷了。
但龍辰宗卻知道,慕容海一點都不喜歡這個庶女,要是皇後真的想通過這個來安撫慕容海,那最後可能會適得其反。
但龍辰宗很不滿皇後背著他的小動作,加上上午皇後還處罰了他最近的新寵陳貴人,因此龍辰宗並不打算提醒皇後,甚至還樂見其成。
「皇後所言有理,朕允了。」
蕭皇後麵上一喜,謝道:「那臣妾就先替太子妃謝過皇上隆恩了。
龍辰宗道:「你去擬旨吧,你的鳳印也是可以發布這道諭旨的,朕最近政務繁忙,便不管此事了。」
「那臣妾就先行告退了。」蕭皇後很識相的退了出去。
看著蕭皇後離去,龍辰宗眼裏閃過一絲厭惡,他還以為蕭皇後真的清心寡欲,原來手上也沾滿了無數人的鮮血,若非是慕容煙的事情,他恐怕還要被他的好皇後蒙在鼓裏。
罷了,反正他已經還了蕭貞擋在他身前的情分,隻是太子他自己太不爭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