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垣的臉上一片冷色,他冷笑一聲:「那慕容琇在酒水和點心裏都下了烈性春藥,為了取信於我,她自己也吃了不少,可我有了防備,什麽都沒有動,因此,等藥效發作後,她撲過來抱住我,我知道有了問題,就立刻離開了。」
「這原本也沒有什麽,那慕容琇若是一個人待在房間裏,我也吩咐了不能有人去打擾她,那一切就都不會發生了。可是,慕容琇偏偏跑了出去,她沒有出蘇府,卻被蘇府一個早就愛慕於她的宵小鑽了空子。」
「慕容汐與那個男人媾和了,後來甚至還有了孩子,我知道一切,但我不願意說出來敗壞慕容琇的名聲,更不願讓汐兒上心傷心難過。」
「汐兒自幼便與慕容琇姐妹感情很好,她一直以為慕容琇是她的好妹妹,若我將真相告訴了汐兒,汐兒又怎能受得了?」
「所以,您就瞞著娘親,一直沒有告訴她真相?」蘇蓮清問道。
蘇垣一歎:「是,有時我也在想,我這樣保護她的方式,是不是太過了?我是不是也該讓汐兒學著成長呢?可是,那慕容琇顛倒黑白,把事情扭曲後告訴了慕容海,慕容海誤會了我和汐兒,從此再也不和我們來往,汐兒已經沒了大哥,難道我還要讓她沒了妹妹嗎?」
「我實在不忍心,寧願她活在我替她營造的美好世界裏。」
可是現在這個世界隨著慕容琇的回歸而破碎了,而他的汐兒,不信他。
蘇蓮清不知該怎麽安慰他的父親,其實在她的心裏,她是不讚同父親這樣做的,物極必反,說的就是慕容汐現在的情況。蘇垣把慕容汐保護得太好了,所以慕容汐才會聽到什麽都信。
但蘇蓮清也知道父親是為了母親好,「爹爹,等會我就去白雲道觀,勸娘親回來,您就放心吧。」
蘇垣點點頭,「汐兒平日最疼愛你,有你去解釋,再好不過了。」
「爹爹。」蘇蓮清看著自家老爹,終於忍不住道:「那慕容琇畢竟是娘親的妹妹,娘親什麽都不知道,一時糊塗相信了她,可是再等一些日子,她一定會想明白的,您不要怪她。」
蘇垣還是點頭:「我明白的。清兒,你不必擔憂我,當務之急,是要把你娘接回來。我哪裏捨得怪她呢?心疼都還來不及。那道觀雖然環境清幽,可是卻什麽都不方便,她隻帶了一個人去,還不知習不習慣。」
蘇垣輕歎一聲,眉目間已經沒有了那些失落,取而代之的是擔憂和思念。
蘇蓮清抿了抿唇,這時,花舞來了,「小姐,馬車什麽的都已經準備好了,您現在就要去嗎?」
「嗯。」蘇蓮清淡聲道。
雖然心係慕容汐,可蘇垣也還是心疼女兒的,他忍不住道:「清兒,現在天色也快黑了,要不,你明天去吧,夜路不好走,還容易出事情,爹爹實在不放心你。」
蘇蓮清微微一笑:「沒事的,有花舞在,我不會有事,比起我,爹爹最不放心的應該是娘親,她帶著不會武功的秀兒,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呢。」
「那我也和你一起去吧。」蘇垣沉聲道。
「不行。」蘇蓮清卻搖頭,「若是您也跟著去了,娘親說不定就不會見我們了。」
蘇垣苦笑一聲,他知道清兒說得不錯,慕容汐雖然溫婉大方,但有時候確實很倔強,萬一她躲著誰也不見,那就麻煩了。
「那好吧,我不陪你去,隻是,你一定要多帶幾個侍衛,保護好自己,遇到危險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放心吧爹爹,清兒都明白的。」
於是,蘇蓮清就帶著花舞踏上了前往白雲道觀的路。
為了輕便,蘇蓮清在離開蘇府後就讓隨行的那幾個僕人下車了,她和花舞二人把馬車拆了,換成馬一路騎上山。
大約騎行了兩個多時辰,這個時候,天也差不多全黑了。
「小姐,前麵就是白雲道觀了,太好了,我們終於到了。」花舞指著前麵的道觀,欣喜道。
蘇蓮清也略微放鬆了,「進去吧。」
二人來到道觀門前,這時道觀已經關上了大門。花舞上前敲門。
「誰呀?」一個尼姑在裏麵問道。
「這位師父,我們是來尋人的。」花舞回道。
「你們要找誰?」那尼姑有些警惕。
花舞想要回答,蘇蓮清卻阻止了,她已經聽出來這尼姑的警惕,怕花舞說錯了話,壞了事情,蘇蓮清朗聲道:「今日這白雲道觀來了一位蘇夫人,她是我的娘親,我家出了一些變故,我想找我娘親商量一下。」
「姑娘莫非就是蘇蓮清?」尼姑在裏麵問道。
「正是蓮清。」
「這樣啊。」那尼姑說完這樣一句話,便把門打開了,「蘇姑娘恕罪,晚上賊人較多,容不得貧尼不謹慎。」
蘇蓮清淡然一笑:「蓮清明白,小師父也是職責所在。敢問小師父,蓮清的娘親在哪裏?」
那尼姑略一猶豫,「這……蘇夫人吩咐過我們,讓我們不要對任何人說……」
蘇蓮清誠懇道:「可蓮清是她的女兒,連我也不可以嗎?再說了,蓮清有急事要找娘親,事關重大,小師父不能通融一下嗎?」
尼姑道:「這樣吧,貧尼去和蘇夫人稟告一聲,若她同意了,我便但你去見她。」
「那就麻煩小師父了。」蘇蓮清感激道。
大約一盞茶的時間,那尼姑回來了,「施主請跟我來。」
蘇蓮清心中一喜,連忙跟了上去。
「娘親!」蘇蓮清看著眼前那個似乎消瘦了不少的女子,眼眶一濕,「娘親,您怎麽就捨得拋下清兒,一個人來到這個地方!」
慕容汐見著女兒,也是雙目含淚,「娘才沒有拋棄你,娘隻是想要一個人靜一靜。清兒,這麽晚了,你怎麽會來,多危險啊!」
蘇蓮清委屈道:「我的娘親都不要我了,我哪裏還顧得上什麽危險不危險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