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疤痕女見龍辰宗變了臉色,眼裏不僅有惱怒,還有恐慌,頓時笑得不可抑製。
「龍辰宗,這麽多年來,你可有夢到我主人死前的慘狀?我主人可有來找你索命?你陷害我主人,以及那麽多的忠德賢良的大臣,那麽多的枯骨墊在你的腳下,你就沒有一點良心不安嗎?」
「住口!」龍辰宗怒喝道:「你知道些什麽?那是龍辰東他咎由自取!他自己造的孽,斬殺令也是父皇下的,關我何事!」
「好一個關你何事!你沒什麽本事,推卸責任倒是一把好手!若非你設計陷害我主人,現在這天下的擁有者便是我主人,哪裏還會有你的存在?」
龍辰宗冷笑一聲:「自古以來,曆史都是由勝利者書寫的,你主人早就已經死了,連屍骨都沒有留下來,為什麽你還要為他賣命?」
疤痕女冷眼看著龍辰宗:「像你這樣薄情冷漠的人,永遠都不會理解。不過,也沒什麽關係了,反正你都要死了,去了地府,我主人會教你怎樣做人的!」
龍辰宗忽然想到了郊外的那一處營地,頓時臉色變得陰沉無比,「你們還有什麽計劃?快說出來!」
疤痕女還沒開口,就又聽到龍辰宗狠狠的說:「是不是郊外的那處營地?你們以為你們的計劃真的那麽天衣無縫?哼,朕告訴你吧,朕的人早就發現了,你們的下場一定會比你主人還慘!」
疤痕女聞言眼裏閃過一絲悲色,但很快,她又笑起來,「那又怎麽樣呢?能為主人而死,是我們一生的宿命!而你們也會為我主人陪葬的!」
「到現在這個時候還在狡辯,朕的大內侍衛早就出宮去,為朕分憂了,你覺得你們還能成功嗎?」
「你要是認為我們這麽容易被打敗,那你就算被殺死了也不冤。」
「你什麽意思?」
「那處營地本來就是我們用來迷惑你們的,實際上,我們的人隨著來皇城賀壽的商販,散布在大街小巷,隻等這一天的到來,如果我沒能成功殺死你們,那麽,他們就會在皇城裏防火,這皇城裏的所有人,包括你們,都將為主人和我們陪葬!哈哈哈哈哈哈哈……」
疤痕女狂笑起來。
這笑聲回蕩在空闊的大殿裏,刺耳又模糊。所有人都不再淡定了,這群瘋子,他們一個人都不打算放過啊!
那他們這回還有救嗎?還有誰能來救他們?
蘇蓮清心裏也是被疤痕女的瘋狂給驚住了,但疤痕女雖然瘋狂且堅定的相信他們一定會成事,但蘇蓮清卻覺得事情還沒有結束,一定會有人來救他們。
因為蘇蓮清相信她前世的記憶。她前世雖然對於這段記憶幾乎沒有,但在這種時候,沒有印象就是最好的消息了。前世和這一世是同一個時空,如果前世她沒有聽說過這件事情,也沒有受到波及,那事情就肯定還有迴轉的餘地。
隻是,轉機在哪裏呢?這一世畢竟和前世不一樣了,她真的能等到那個時候嗎?
其實蘇蓮清在意的不是不是她的性命,畢竟花舞的一身武功護住她還是綽綽有餘的,人身安全完全不用擔心,她在意的是蘇府裏的蘇垣和慕容汐,他們可什麽都不知道,更是一點武功都不會啊!
不,不能自亂陣腳,她要拖延時間,雖然不知道他們是用的什麽方法聯繫,但隻要薑長樂不死,皇城裏的那些人,說不定就以為他們成功了,就不會著急下手。
想到這裏,蘇蓮清上前問道:「你還這麽年輕,為什麽會為大皇子辦事?照理說,你和他根本不是一個朝代的人。」
現場隻有蘇蓮清發現了,疤痕女的年齡應該不超過三十歲,而皇帝龍辰宗的年紀已經四十多了,那龍辰冬的年紀更大,疤痕女為何對龍辰冬那樣忠心呢?
疤痕女一聽這話,頓時眼裏射出無比仇視的光芒:「都是這個為了皇位不擇手段的人害的!龍辰宗,你還記得有一年,你找了一個戲班子演戲,想討好大皇子,可是裏麵有一個人表演的時候失誤了,你就想處死那個人,後來還是大皇子出手救了那個人,那個人就是我爹!」
「大皇子救了我爹後,憐惜我爹的才華,就把他和戲班子養在府中,免去了我們一家漂泊之苦,可這樣的大好人,就那樣被你陷害致死!」
龍辰宗依稀想起有這麽回事,那本是他最不願意想起的事情。
當年先帝最中意的太子人選是大皇子,而他卻隻是一個不受寵的妃嬪生的皇子,他本身也不受先帝喜愛,為了在帝王家生存下去,龍辰宗不得不用盡一切手段巴結住龍辰冬。
可生性高傲的龍辰冬,壓根看不上他,甚至還羞辱他,讓他去倒夜壺,那個在人前表現得大仁大義的大皇子,背地裏卻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偽君子。
從那時候起,他龍辰宗就暗暗發誓,他要取得皇位,把一切看不起他的人都殺掉!他要讓他們付出生命的代價!
後來,他終於取得了龍辰冬的信任,然後進一步得到了先帝的注意。終於有一天,他找到一個絕佳的機會,有一個民間的亂黨組織要造反,他在裏麵動了手腳,讓那亂黨頭子說他們的主謀其實是大皇子。
這樣一來,先帝果然震怒,大皇子就這樣倒下了,而他,原先那個不怎麽受寵的皇子,卻成為了炙手可熱的太子。
其實事情發展到後麵,完全不是龍辰宗能夠左右的,先帝本來就想清理掉一批人,在大皇子被殺之前,一直苦於找不到緣由,大皇子一倒,機會便來了。
隻是,先帝為了他的名聲,把這件事情交給了他龍辰宗,因此,他雖然獲得了他想要的權利,卻在登基之前,一直背負著殺兄殺臣的罪名。
而這些,除了龍辰宗,沒有人知道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