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舊病複發
她怎麽能夠就這樣放棄了慕容長卿,這樣任由他不明不白的死去?!
不!她不能!
慕容長卿不是說秦玉茗是他的徒弟麽,而且正在尋她的路上,那麽就從秦玉茗開始,蘇輕暖要找到慕容長卿的所在。
“蘇輕暖,可洗幹淨了?”門吱呀一聲被推開,墨雲崢黑色的高大身影斜靠在門上,眉梢微挑。
“怎麽臉色這麽差,難道生病了?”墨雲崢見蘇輕暖臉色蒼白,不由得收起戲謔神態,認真的皺了眉朝著她快步走去。
“我……”蘇輕暖一把捏住手中的錦帛書信,一時間不知是否應該如實將情況告訴給他。
還未及她回答完,溫熱厚實的手掌已經覆上她的額頭,墨雲崢滾燙的鼻息吹拂在她的麵頰上,“真是笨死了,沐浴也能著涼,看來以後必須我親自來給你洗。”
語帶責備,卻是溢滿寵溺和甜蜜。
緊跟著,墨雲崢便一把將她嬌柔的身軀擁在懷裏,抱進了暖和的芙蓉被。
蘇輕暖因慕容長卿的書信,心中百味陳雜,此刻又不知如何跟墨雲崢解釋清楚,臉上便更加滾燙的發燒,紅彤彤的一片倒是真像病了一般。
“我沒著涼,真的。”她開口解釋。
墨雲崢鳳眼一眯,語帶危險的道,“那要不要我再仔細檢查一遍全身?”
“不,不用了!”蘇輕暖一頭黑線,這個妖孽真是色性難改。
他莞爾一笑,捏了捏她的臉頰,認真道,“說你聰明吧,有時候的確笨得可以,說你蠢吧,有時候還真是……夠蠢。”
墨雲崢凝望著她,眼神溫柔又認真,磁性的聲音緩緩道,“你可知,現在你信任的小莊主正在給誰傳密信?”
“密信?”蘇輕暖聽到這兩個字,幾乎是本能的捏緊了被子裏的信,心一下子吊到嗓子眼上。可是一冷靜下來,確定自己聽見墨雲崢說的是靈佛童子的時候,手又緩緩鬆開了。
她的心情極為複雜矛盾,她不知道究竟是不是應該把慕容長卿的事情告訴給墨雲崢。
一方麵,蘇輕暖認為應該趁著這個時候說,另外一方麵,她又擔心墨雲崢會想歪,或者對她決定去弄清楚慕容長卿的情況加以阻攔。
所以幾次話到嘴邊,卻又卡在喉嚨裏,加上墨雲崢一直滔滔不絕的說話,更是讓蘇輕暖無法鼓起勇氣開口。
“你看,是靈佛童子寫給皇宮的信,裏麵將我們的行蹤寫的清清楚楚。”墨雲崢聲音變得清冷,話畢,已經將一封密信放在了蘇輕暖的麵前。
蘇輕暖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注意力一下子全部轉移,吃驚的將信拿了過來,仔仔細細的從頭到尾看了一遍。
裏麵的內容十分簡單,正是墨雲崢所言的那樣,寫的正是這三日來他們的具體行蹤。
“這是你從哪裏得來的,如何就能夠確定是小莊主發出去的,或許是有人暗中跟蹤我們,想要挑撥離間呢。”蘇輕暖沉吟道,她無論如何也是不相信靈佛童子會背叛她的。
墨雲崢搖頭,修長的指尖指著那密信問道,“若不是靈佛童子所寫,怕被你認出,何必故弄玄虛用這種字跡?”
字跡,不錯。
密信上的字的的確確是十分容易模仿,最中規中矩的字體,可是蘇輕暖還是堅持道,“這件事交給我去查明,我願意相信小莊主。”
“你的直覺……”墨雲崢緩緩道,“好吧,可是直覺不代表事實,有時候感情用事容易看不清真相。”
“不過,既然你這麽信任他,那麽我便給你兩日的時間去查清楚,若是不能夠證明他是無辜的,我們就必須即刻離開這個危險的不定時炸彈。”
“他不是定時炸彈,是我的小莊主。”蘇輕暖認真道,“如果他真的想要傷害我,那麽絕對不會等到現在。”
“如果,他是被迫的呢?”
“就算他不爭,你覺得按照皇帝的性格會容許自己的人為了一個外人背叛他嗎?”
“笨丫頭,就算全世界的人都與你為敵,但是我卻始終會守候在你身邊,難道這還不夠嗎?”墨雲崢輕歎了一聲,溫熱的唇瓣蹭了蹭她的額頭,“早些休息吧。”
蘇輕暖的頭果然有些暈眩,被子裏捏著信件的一雙手早就被汗浸透,她的心有點亂。
她明白墨雲崢這麽做都是為了保護自己,尤其是他對靈佛童子的防備和敵意。
不過,他越是這樣做,便更加讓蘇輕暖無法將事實真相全部告訴他。
試想,若是她將想去尋慕容長卿,查清楚真相的想法說出來,按照這個妖孽霸道的個性,很有可能直接將她給擊暈了帶走。或者最直接的,這個家夥會用慕容長卿寄來的忘憂水直接喂了她喝,讓她徹底忘記一切。
隻是她不想忘記一切,她想弄清楚一切。
夜漸漸深了,北風夾雜著細雨嗚嗚的吹起來,冬的寒冷不知不覺已經把南楚國給包圍住。
蘇輕暖的桌子上擺放著三件東西,一是從淩雲國皇帝那裏盜得的,去往長生殿的地圖,一件便是慕容長卿寄來的信和忘憂水,最後一件是墨雲崢送來的“靈佛童子”的密信。
明暗不定的燭火下,女子清秀精致的五官蒙上一層淡淡的思慮。
三封信,每一封都不簡單。
看似毫不相關,實際上三封信卻都有著密切的聯係,那就是長生殿。
這個神秘的地方,究竟在哪裏,到底隱藏了多少秘密?
是不是找到了,就能夠弄清楚慕容長卿的所有苦衷,也能夠解開多年前皇宮裏的那場動亂的真相,尋找到當今大燕國皇帝謀殺兄長篡奪皇位的證據。
蘇輕暖的指尖一寸寸的在地圖上移動,從南楚國的南長城一直到最北的雪山山脈,她發現圖上描繪的路線之中有三處斷點。
第一處,廣陵城,也就是她現在所處的城池的南麵,線路在一塊密集的樹林裏便失去了指向。
第二處,線路出現在千裏之外的千仞山,隻是線路沒有延續多久便又再一次斷開。
第三處,線索則指向南楚國的正背麵的雪山。
從第一處到第三處地點,可以說幾乎是橫跨了南楚國,期間的距離更是有千萬裏之遠。
蘇輕暖實在不明白,既然長生殿最後的落腳點是在雪山,那麽為何不幹脆直接在雪山標注出長生殿的具體地址,何苦要繞這麽一個奇怪的大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