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她沒有選擇
甄天瑜來的目的是偷偷的送上好的宣紙給蘇輕暖，大壽慶典進行了大半，接下來很有可能是比試書畫。
蘇輕暖客氣謝絕了她的好意，雖然她知道甄天瑜並沒有惡意，可是孝雲夫人卻不得不防。
她覺得自己，在這個節骨眼上，還是應該和甄天瑜保持一定距離。
畢竟孝雲夫人這個人，她有些看不透。
“蘇姑娘，你手裏拿的可是藥草，你生病了麽？”甄天瑜好奇的問道，聲音裏滿是關切。
蘇輕暖幾乎是出於本能的，身子往後縮了縮，像是被人撞破了自己的秘密一般。
她努力保持平靜，淡淡道，“不是，這是給一個朋友的。”
她握緊手上的草藥，放於身後，扯開話題道，“甄姑娘，你這般常常來我這裏，若是孝雲夫人見到，恐怕會不太好。”
甄天瑜卻大方的說道，“蘇姑娘，這大壽慶典雖然關乎名利，不過孝雲夫人並不是不容人的，其實她還是很喜歡你的。”
蘇輕暖這才明白她的意思，原來上次見麵後，孝雲夫人並沒有真正的打算放棄拉攏她的意思，隻不過采取了另外的策略。
恩威並重，再派這樣一個知書達理的甄天瑜動之以理，曉之以情，實在不愧為孝雲夫人！
蘇輕暖眼神中自有思量，那麽那晚甄天瑜撞破她和墨雲崢的事情，恐怕孝雲夫人也都知道了吧。
不過，就算孝雲夫人拿那件事做文章，無憑無據，也難以真正對自己造成什麽傷害。
蘇輕暖倒是有些看不透眼前的這個甄天瑜，那夜她說她對墨雲崢一見鍾情，到底是真，還是假。
“蘇姑娘，你說你有朋友病了，會不會就是墨世子？”甄天瑜如水眸子看向她，好奇的問道。
“不，不是。”蘇輕暖幾乎是脫口而出，沒有思索的就回答道。
甄天瑜的眼中閃過異常的光芒，然後嫣然笑道，“那就好，蘇姑娘，你放心，我答應你的事，不會告訴任何人。”
“孝雲夫人待我有恩，可是我卻希望能像你一樣，真正得到自由。”
“這些宣紙，也並不是孝雲夫人讓我送來的，雖然她也默許了，可是我希望你能夠相信我。”
蘇輕暖認真的看著她，想了想，回答，“甄姑娘，這個世上並沒有真正自由的人，自由是需要付出一定代價的。”
“你放心，既然我答應你了，就一定會幫你轉告墨雲崢。”
甄天瑜忽然紅了臉，嬌羞的垂頭道，“蘇姑娘，謝謝你。如今我若想離開孝雲夫人，恐怕唯一的辦法便是嫁人了。”
嗡！
蘇輕暖像是被重錘擊中，眼前的甄天瑜，竟然是抱著要嫁給墨雲崢的想法麽。
她原本以為，甄天瑜不過是愛慕他。
“蘇姑娘，你千萬別誤會，我並不是想利用他來離開夫人。”
甄天瑜見到蘇輕暖臉色不對，趕忙解釋道，“我是因為遇見墨世子，所以才明白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麽。”
“女子這一生，不必男子，遇見他，我才知道此生所求，不過就是得一良人，相濡以沫，白頭偕老。”
蘇輕暖沒有說話，安靜的看著眼前的少女。
同樣身為女子，蘇輕暖看得出來，她沒有說謊。
隻有真正深陷愛中的人，才會說出這樣不計後果，這樣深情的話。
如果甄天瑜不是真的喜歡墨雲崢，絕對不會將這樣的話說出來，因為一旦傳入孝雲夫人的耳中，甄天瑜的下場絕對十分悲慘。
蘇輕暖不是聖人，她做不到！
就算她答應下，幫助甄天瑜，也隻不過是應下給他們一個機會見麵，而！已！
事情明明就按照蘇輕暖期待的方向進展，可是為何她的心裏卻是不好受到了極點。
“蘇姑娘，究竟要怎麽做，你才能夠真正相信我？”甄天瑜懇切的凝視著她，認真問道。
蘇輕暖深吸了一口氣，冰冷的空氣讓她稍微鎮定一些，“我相信你，三個時辰後，你去娉婷小築的浣溪，他會在那裏等你。”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像是親手撕裂自己的心髒，鮮血淋漓。
世上最殘忍的事，莫過於此，可是她沒有選擇。
因為自己，墨雲崢已經一再涉險，她不能繼續連累他。
一個人，若是真的在乎另外一個人，就不應該那麽自私，應該全心全意的對另外一個人好，難道不是麽。
現在斷掉，痛苦的隻有蘇輕暖，如果以後斷掉，那麽毀掉的就是兩個人。
“謝謝你。”甄天瑜激動的聲音都有些顫抖，“到時候，我一定會去的，謝謝你！”
“不用謝我，不過是見麵，以後的事情，誰也不能夠保證什麽。”蘇輕暖的嗓子幹澀難忍，手中還緊緊的捏著那株甘草。
“時間不早，我就不耽誤你了。”甄天瑜眼底的喜色難以掩飾，如今大壽慶典是否得名次，對她來說都不重要，唯一重要的是三日後和墨雲崢的約見。
蘇輕暖點頭，看著甄天瑜帶著幸福的笑容離開，頹然坐在了椅子上。
她心亂如麻，望著手中的甘草，不知道自己到底做得究竟是對，還是錯。
她煩惱的揉著眉心，不斷告訴自己，一定要堅持住，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沒有退路。
金色的陽光灑落在蘇輕暖蒼白的側臉上，她的眼底神情複雜至極。
凝香院，隱蔽的樹蔭下，兩個人將這一幕全部看在了眼裏。
“你這幾日，便是為了她，才心魂不定的？”女人不屑冷冷的問道。
男子的身子微微一震，答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我自有分寸。”
女人冷笑一聲，“別忘了，你身負的重任，更何況這個叫蘇輕暖，就算再聰慧，也不過就是個被人利用的棋子罷了。”
“逢場作戲可以，但你若是真有了別的想法，最好趕緊斷掉。”
“別怪我沒有提醒你，你沒有犯錯的機會。”
男子妖孽的麵孔，神情肅穆，沒有再說些什麽。
女人眼神冰冷，“那個墨雲崢城府頗深，看看能不能收為已用，若是不能，便也一並除去，免留後患。”
“殺他，不過是時間問題。”男子果決的說道，神色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