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有兩個選擇
“好，繼續吧。”孝雲夫人心不在焉的道，目光一直凝視著蘇輕暖，不知在想些什麽。
一盞茶後，激昂的琴聲終於歇下，丁蕊蕊彈得很是興奮，傾城的臉上有種獨屬於她的明媚和驕傲。
她滿懷期待的看向孝雲夫人，等待著讚賞。
然而，孝雲夫人隻是搖了搖頭道，“這曲子宏大有餘，卻細膩不足，勉強過關吧。”
丁蕊蕊的臉上原本自信的笑容漸漸黯淡下去，眼底盡是對蘇輕暖的嫉恨。
她不服氣，終是年輕氣盛，忍不住問道，“就算蘇輕暖彈得再好，也不過才三個音節，怎麽能夠和一首完整的曲子相提並論？！”
蘇輕暖微微一怔，其他人也紛紛看向丁蕊蕊，沒有想到她竟然敢開口質問孝雲夫人。
長公主的眼中卻滑過一絲耐人尋味的笑意，掃過丁蕊蕊，看向身旁的孝雲。
“貴不再多，貴在精。”孝雲夫人不怒自威，從容答道，一句話便說的丁蕊蕊氣結。
此時，琴技一項已經比試完，最後的名次也顯而易見。
孝雲夫人力排眾議，將蘇輕暖列為第一，鬱書怡第二，甄天瑜第三，丁蕊蕊第四，最末的是萬宛南。
不過，這一次比試好處在於，最後一名不必離開萬壽山莊，可以選擇繼續留下觀賽。
暮色四合，長壽苑裏的眾人也漸漸散去。
丁蕊蕊，萬宛南，鬱書怡三個人卻聚集在一處，久久不願離去。
“小姐，這些人看來要多加提防。”龍躍朝不遠處的丁蕊蕊等人望去，警惕的說道，“今日小姐一鳴驚人，更是得到孝雲夫人的重視，恐怕這些日子她們都睡不好覺了。”
蘇輕暖無奈笑笑道，“有利益的地方，就有爭鬥，這是沒法子避免的事情。”
其實，她很能夠理解丁蕊蕊等人的想法，立場不同，矛盾便會產生。
不過，蘇輕暖的心中對這個孝雲夫人還是很忌憚的，這個人今日這樣幫助自己，會不會另有所圖呢。
她想到這裏，不由得自嘲笑笑，如今她可以說是一無所有，實在沒有什麽可圖的。
主仆二人沿著小徑回凝香院，還沒有走多遠，便撞上了甄天瑜。
“蘇姑娘，上次救命之恩，無以為謝。”她感激的說道，就要行大禮。
“甄姑娘見外了，換做旁人遇到這等事，也會盡力相助的。”蘇輕暖趕忙扶起甄天瑜道。
甄天瑜聽見她這麽說，這才緩緩起身，“恭喜蘇姑娘，今日一曲，一鳴驚人。”
“孝雲夫人十分欣賞你的琴技，特意讓我來這裏等候姑娘，邀請姑娘去院中一敘。”
蘇輕暖聽到這裏，就明白，看來自己還是猜中了，這個愛琴如命的孝雲夫人恐怕不是那麽好對付啊。
今日她一再為自己說話，現在蘇輕暖就算不願意和她搭上關係，恐怕也來不及了。
這便是吃人嘴軟，拿人手短的弊端，哪怕不是她自願的。
“好，還勞煩甄姑娘帶路。”蘇輕暖無奈應道，心中已有計較。
甄天瑜見她答應，著實鬆了一口氣，上前親昵的拉住她的手道，“蘇姑娘，以後你我姐妹之間，實在不用再說些客套話。”
“孝雲夫人極為欣賞你，要知道我跟隨她十幾年，今日還是頭一次見她這樣誇讚一個人。”
蘇輕暖沒有答話，隻是淺淺的笑著，心中卻不想和甄天瑜以及孝雲夫人牽扯太多。
如今長公主和孝雲夫人的矛盾已經很明顯，孝雲夫人不管是出於什麽目的拉攏自己，都不是什麽好事。
畢竟，她這次的目的是獲得大壽慶典第一名的，實在沒有精力再去管女人之間的紛爭。
甄天瑜見她沒有回答，還是自顧自的溫柔說道，“蘇姑娘，雖然你不願承認，可是我能夠看得出，你不同於其他人。”
“所以，不管你是不是相信我的誠意，我都是真心想於你做朋友的。”
“還，還有那個少主，我也很想見見他，當麵感謝他的救命之恩。”
說到這裏，甄天瑜的臉上已然紅霞翻飛，那個雨夜，那個青色身影，早已深深的刻入她的心中。
蘇輕暖是何等玲瓏剔透的人，看見甄天瑜欲說還休的模樣便猜到了幾分。
她心中暗歎，看來這一世墨雲崢的魅力依舊未減，看來又有個女子為他而傾心了。
“好，我一定轉告他。”蘇輕暖答道。
甄天瑜臉上的紅暈更盛，又喜又驚的感謝道，“那就多謝蘇姑娘了。”
一炷香後，蘇輕暖便被帶到了孝雲夫人居住的地方。
在見到孝雲夫人之前，她已經投想過很多場景，這樣一個不怒自威的夫人，最有可能的便是一上來就給自己一個下馬威。
畢竟今天孝雲夫人在外人麵前已經給足了蘇輕暖麵子，按照權勢高的人的恩威並重的手段，現在應該是到了施展威嚴的時候。
說不定，孝雲夫人會借此機會，再命令蘇輕暖將曲子彈奏完整。
總之，不會是什麽特別好的事情。
房間裝飾很淡雅，一張書案，一座屏風，簡單素雅的甚至不如蘇輕暖的小院。
蘇輕暖稍微有些吃驚，臉上卻古井無波，緩步走了過去。
“天瑜你且出去，我要單獨和蘇姑娘談談。”孝雲夫人手指輕輕玩著茶杯的小把手，臉色平靜的說道。
甄天瑜點了點頭，迅速退了出去。
房間中，隻剩下蘇輕暖和孝雲夫人二人。
“蘇輕暖，長安城蘇記當鋪千金，從小受二姨娘柳氏欺淩，性格隱忍，無才，僅此而已。”
孝雲夫人忽然開口說話，她的聲音很柔軟，很溫潤，與她臉上一直掛著的嚴肅神情完全不符。
“你來大壽慶典的目的是什麽，又是如何獲得參加大壽慶典資格的？”
她的手指緩緩鬆開茶杯把手，冷漠的抬起頭來，掃視蘇輕暖一眼。
那眼中滿是譏諷與不屑，這一點讓蘇輕暖很意外。
蘇輕暖一凜，一時間太子無聲，不知該如何回答孝雲夫人的問題。
“不管你是誰派來的，你現在有兩個選擇。”
孝雲夫人威嚴的盯著她，一字一頓道，“第一，成為我的人，第二，成為我的敵人。”
她手指一滑，啪的一聲，茶杯摔碎在地。
孝雲夫人臉上浮起一片肅殺，冷漠瞧著蘇輕暖，“通常我的敵人，活的都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