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玩弄人心的高手
“一個個都是趨炎附勢的勢利眼！娘娘得勢的時候，拚了命的巴結，再肉麻的惡心話，也說的情真意切，現如今皇上不過稍微冷落了娘娘，這些人就跑的連個影子都看不見。”跟了文殊貴妃五年多的玉姑苦著臉抱怨道。
沈雅柔聽了這話，臉頰更加發燙。她知道，如今文殊貴妃備受冷落，主要是因為皇上還在因為上次她的錯誤在懲罰文殊貴妃。
責任在她。但是罪魁禍首還是蘇輕暖！
沈雅柔一想到蘇輕暖那個賤人，就恨的牙癢癢。
文殊貴妃相對要沉得住氣很多，她麵色平靜的喝了杯茶，“皇宮裏跟紅踩白也不是一天兩天，這種話，以後還是少說，免得落人口實。”
玉珍姑姑悶悶的低了頭，應了是，心中卻為文殊貴妃打抱不平，要不是有個不靠譜的表妹，她也不至於受這等委屈。
“文殊娘娘，外麵有人求見。”殿外，一位宮女進門稟告道。
“讓她進來。”文殊貴妃眉梢微挑，不由得有些好奇。這個時候，還趕來看她的，會是誰？
很快，一個戴著鬥笠，身形纖細的男子緩步走進了殿堂。
“大膽！為何不稟明是男子！怎麽能夠讓男子進入娘娘的寢殿！”玉珍姑姑臉色一青，快步上前阻止道。
男子私闖後妃寢殿，乃是要命的重罪。可是眼前這個戴著鬥笠的神秘男子，不但悄無聲息順利的進宮了，還一路來到了文殊貴妃的寢殿。
這種事情，前所未有。不單單是玉珍姑姑嚇得花容變色，就是文殊貴妃也皺起眉頭。
“大膽賊子！還不束手就擒，去領罪！還站在這裏做什麽！”玉珍姑姑見那男子像是沒聽見一般，一動不動的站著，越發緊張的提高了聲音。
“娘娘，我們要不要宣侍衛？”沈雅柔也坐不住了，這等事情傳出去，可大可小。特別是現在情勢危急，如果有心人拿這個做文章，文殊貴妃就不僅僅是失寵那麽簡單的事情，很有可能會被打入冷宮。
如果沈雅柔唯一能夠依仗的靠山文殊貴妃垮台了，那麽沈雅柔這輩子都別想翻身！更別說，她一心想要嫁入皇上最看重的墨雲崢府上做王妃了！
不行，她絕對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文殊貴妃自然也知道其中利害，她身子坐的直了幾分，麵色凝重的看向大殿中央的男子，“你是何人？前來何事？”
男子平靜的站著，仿佛什麽都沒有聽見一般。隱隱綽綽的霧紗之下，隻能看見他的嘴角緩緩勾起。
“娘娘小心，他該不會是刺客吧！”玉珍姑姑猜測道，臉色越發驚慌。
此話一出，殿堂上氣氛驟然緊張起來。
“文殊娘娘，見外了。”男子終於開口，他緩緩將頭頂上的鬥笠取下，露出一個光潔的額頭以及那張嫵媚精致的臉。
“竟然是你！”文殊貴妃臉色驟變，眼神極其複雜。平時水墨清華都是暗中進宮，怎麽這一次竟然這樣大膽的走進來，而且還——還剃了光頭！
“娘娘——您認得此人？”玉珍姑姑謹慎問道。
沈雅柔也投去疑惑的神色，如果沒認錯，這個人不是紅遍長安的戲子水墨清華嗎！可是，他怎麽變成了這個模樣！他到底想要做什麽？
文殊貴妃平複了心情，不動聲色的揮手道，“玉珍沒事，你們退下吧，讓本宮單獨和他聊聊。”
“娘娘——可是——”玉珍姑姑有些不放心，極其警惕的多看了水墨清華幾眼。這裏畢竟是深宮內院，文殊娘娘這個節骨眼上和一個男子孤男寡女的在後宮，恐怕會引來非議。
沈雅柔就比玉珍要更會察言觀色的多，她即刻起身，朝著文殊貴妃行禮，“娘娘，大師，雅柔退下了。”
一個大師，足以給水墨清華足夠的理由正大光明的站在這裏。
文殊貴妃讚賞的看了她一眼，示意讓沈雅柔離開，玉珍見此也不便多說，跟著退了下去。
大殿內很快安靜下來，隻剩下文殊貴妃和水墨清華二人。
“清華，你可有事？”文殊貴妃收起素日臉上莊重的神色，眉眼忽然變得格外溫柔，輕聲問道。眼前的男子，哪怕剃光了墨發，那精致絕倫，妖孽惑眾的容顏，還是那樣撩人心弦。她心底不由得讚歎，果真是長安第一真絕色，第一妖姬非他莫屬！
水墨清華的眼神裏帶著一絲憂鬱的光芒，與往日的嫵媚不同，今日的他渾身上下透出一種憂鬱的氣息，好似有一種悲傷，時刻圍繞著他。
“娘娘，此次我是來告別的。”他緩緩從懷中拿出一根精致小巧的蓮花玉簪，深情的放在身側的桌上，“我已看破紅塵，決定遁入空門。隻是在此之前，有一牽掛未了，實在無法離開。”
“什麽？！你真決定了？”文殊貴妃心裏一個咯噔，她萬萬沒有料到他來居然是為了告別。
第一次見到水墨清華，文殊貴妃就知道他的第二重身份，也耳聞宮中有些妃子和他曖昧不清。一開始，文殊貴妃也是極其排斥和瞧不起他的，但是偶然一次機會，她遇到了獨自吹簫的水墨清華。
那晚的月色極其淡，朦朧的霧氣裏，文殊貴妃隻看得清他的側影。可是那婉轉入心的旋律，卻像是一曲專門為她寫的，每個音節都在述說她這些年在宮中的孤寂，無奈，苦楚，那樣的令人欲罷不能……
從那個時候開始，文殊貴妃便對水墨清華有了不一樣的感覺。但是她控製住了底線，從不真正和他發生什麽，隻是有空便單獨宣召他去一處無人的荷花亭，專門聽他演奏笛聲。二人也約定好，平時見麵，就當做完全互補相識。
文殊貴妃甚至覺得，隻有在他的笛聲裏，她才是真正的活著，而平時那個高高在上，養尊處優的文殊貴妃則隻是一具毫無意義的行屍走肉。
可是——現在他要走了——文殊貴妃頓時像是丟了魂一般，心裏破了一個大洞，有無數冷風呼呼的刮進來。
“娘娘，我何曾對您說過謊話？”水墨清華輕歎一聲，“而且，您覺得我還不夠認真嗎？”
文殊貴妃鼻子有些發酸，她自然看得出他是很慎重的做了決定，不然怎麽會連他最珍愛的秀發都剪掉了。她忍住酸澀的淚花，努力平息心境，“到底是為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