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不蒸饅頭爭口氣
次日，午時。
長安衙門口。
“咚咚咚……咚咚咚……”一連串富有節奏感的打鼓聲在衙門口響起，可謂是驚天動地，很快就引來無數鄰裏街坊的圍觀。
“出什麽事情了？這鳴冤鼓有幾十年沒有響過了吧。”
“可不是呢，大燕這些年太平著呢，而且長安治安這麽好，最近也沒聽說有什麽大案子啊？”
“瞧瞧這個書生文弱委屈的模樣，再看看那個小姑娘一臉的無奈，難不成是被人搶婚了，所以來求青天大老爺做主？”
“很有可能！嗨！你別說，這倆小情人長得還挺有夫妻相！”
不明所以的眾人，你一言我一語，討論得津津有味。
噗！這都是什麽跟什麽啊！小情人都出來了！蘇輕暖聽得臉有些發綠，氣鼓鼓的將打鼓的北冥玉拽到一邊，壓低了聲音怒道，“小師父，你都聽聽，他們在亂嚼什麽舌根！”
北冥玉不急不慢的安慰她，“沒事，馬上就會真相大白。”
蘇輕暖想想也是，便不再計較旁人說什麽。反正執意要拋頭露臉，討回公道的是北冥玉，她等會打個醬油，一旁看著就好。不過，蘇輕暖倒是沒有報太大的期望，北冥玉的這個法子能夠行得通。在她眼裏，最有效最直接的辦法就是，半夜帶著鞭子，直接翻過宇文府的牆頭，跳進宇文皓白的窗戶，直接暴揍他一頓。
不過，這實在太不符合她淑女的風格。而且蘇輕暖和墨雲崢訂婚的事情還沒有完全敲定，在這個節骨眼上，她還是暫時收斂點的好。等婚事一定，蘇輕暖早就想好了三百六十種暴揍宇文皓白的法子。
“何人在喊冤？！”一個衙役慢吞吞的走出門來，視線掃過書生模樣的北冥玉和一臉茫然的蘇輕暖，眼底滿是不耐煩。
“正是在下。”北冥玉鎮定的邁著步子上前，煞有其事的說道，“請叫你們的衙頭出來麵談。”
蘇輕暖暗暗點頭，看來這個北冥玉隻是有些認死理，也不是真的那麽天真，至少看得出這個衙役根本就沒實權。想要討個公道，還是要找在位者。
“好，你等著。”衙役漫不經心的應付道，似乎對於這種情況已經早有預料。
不一會兒，又從衙門裏走出兩個衙役。這二人高高瘦瘦，衣服和之前的衙役一模一樣，根本就是同一職位的衙役，並非什麽衙頭。
北冥玉一見，就知道被人給忽悠了，一肚子的無名火熊熊竄起，怒道，“在下乃是皇上欽點的赤腳禦醫，快叫你們衙頭出來辦案！”
兩個衙役聽見這話，對視一看，跟著訕笑起來，“得得得！你還真沒完那沒了了！實話告訴你，我們倆就是衙頭派出來的心腹。總之，今兒個這案子算是我們接手了。等我們弄清楚事情緣由自然會跟衙頭仔細稟告，到時候衙頭自由決斷是不是要出麵見你們。”
“你最好識相點，按規矩流程來！要是再不配合，繼續在衙門口亂喊亂叫，小心因擾亂衙門，被亂棍趕出去！”
這算是什麽狗屁態度！北冥玉火氣越來越大，可是道理的確在眼前擺著，還不能不遵守。他捏著拳頭，硬生生的將這口氣暫且壓下去，黑著臉簡單的將事情經過講了一遍。
蘇輕暖看著這兩個衙役敷衍的態度，就知道肯定還是在忽悠人。瞧瞧北冥玉氣的麵紅脖子粗，還要拚命解釋的樣子，根本就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她心裏忖度著，還是她的辦法更管用。
“明白了，你是要狀告宇文將軍家的大公子，對吧。”衙役公式化的詢問道，“人證呢？物證呢？口說無憑，這種信口雌黃的案子我們可是不接的。”
北冥玉徹底惱了。如果說剛才他還能夠耐著性子的話，現在他已經完全看出來這兩個衙役是故意在繞圈子，糊弄他了。
“你睜大眼睛看清楚！這個匣子，就是物證！她，就是人證！”北冥玉發飆道。
衙役又對視了一眼，嘲笑道，“自己人也能當人證？！你在開玩笑吧。我勸你，還是回去洗洗睡吧。你們是告不到宇文將軍的大公子的！”
話畢，就在北冥玉接近崩潰的邊緣，險些跳起來要打人的時候，一輛馬車歡快的從街角開過來，紫色的流蘇簾子旁，露出的正是宇文皓白那張得意欠揍的笑臉。那恬不知恥的表情，似乎在說，看吧，衙門都是我們家的，你們在這裏鬧，隻能夠自取其辱。
靠之！這個無恥的家夥居然還有臉在這裏出現！眼前種種，不是擺明了宇文皓白在宣告所有人，衙門是向著他們家的嗎？！
所以，現在這個無恥的混蛋二世祖出現是故意來示威炫耀的嗎？！這回，就連蘇輕暖也怒了！
此時，宇文皓白瞧見蘇輕暖冷得可以凍死人的視線，頓時有些腦袋發麻。昨天，他被蘇輕暖用鞭子狠狠抽打的一幕還曆曆在目呢，最可恨的是，宇文皓白的整個後背幾乎被抽的全是血印子，害的他昨晚疼得翻來覆去一整夜都沒睡好。
他冷哼一聲，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然後大手一揮，馬車又呼呼的動起來。
“沒膽的廢物！”蘇輕暖鄙視的瞪向那馬車，捏著指節咯咯作響。
北冥玉氣得牙癢癢，摔袖罵道，“那個王八蛋根本就是來炫耀的！算什麽玩意？！”
“我今天算是看明白了，衙門和他們家是一個鼻孔出氣！怪不得他會那麽囂張跋扈！可恨！”
“那你準備接下來怎麽辦？”蘇輕暖問道。
北冥玉咬牙，“我回去繼續想辦法！我不信，天子腳下區區一個一品大員的公子就能夠一手遮天，為所欲為了！”
“……”蘇輕暖一頭黑線，看來他也是個執著的。
兩個衙役見這二人沒繼續鬧，便轉身進了衙門。
北冥玉是個行動派，說走便走，一會兒就沒了蹤影。蘇輕暖在衙門口踟躕了片刻，也準備轉身離開。誰料，她還沒有邁出步子，便被一個高大的身影擋住了去路。
“輕暖，你怎麽樣了？你有沒有受什麽受傷？”無比關切的聲音從頭頂傳來，蘇輕暖抬頭一看，正是司馬南那張黝黑而菱角分明的俊臉。
莫名的，她心情瞬間好了許多。可是緊跟著，蘇輕暖想起懷裏還放著的斷成兩截的墨玉簪子，就無比愧疚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