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商議
崖壁頂峰之上，一個白發白須的老者目眺遠方，獨自站在山頂，就著微風，須發飛揚。背後一對暗銀雙翼合攏一處，偶爾閃現一粒暗金之色，頗為奇異。
過得許久，老者呼出一口氣，緩緩道，“老二，你怎麽又來了？”
“大哥，我有事找你。”遠遠傳來二族老的聲音。
大族老臉色不變，頭也不回，道，“事已至此，你應該安心準備，至於其他……”老者看向天空，一對昏黃圓球遙遙而掛，散發著讓人昏昏欲睡的昏沉之光，老者歎道，“也許再過不久，我們翼人族，也該在這暗空間除名了。”
二族老猛然跨步上前，站在大族老的身後，急道，“大哥，我們還有辦法，真的，餓去而複返就是要向你稟報這件事情的。”
大族老眼神變幻不定，淡然笑道，“老二，最近百年我族可有天才出現？”
二族老微微一愣，不知大族老是何意思。怔住半晌才下意識道，“沒，沒有啊。”
“那我族兩百年以內呢？”大族老接著問道。
“沒有。”二族老羞愧道，似乎這一切都是因為他的原因似的。
“唉，一個種族最大的敵人其實並不是他人，而是自己啊。”大族老歎道，“蒙族和我們一般兩百年之內沒有出過一個天才，可是他們十八年前出了一個天才，據說短短十數年之間已經練到藍翼級別，可謂是後繼有人啊。”
“大族老……”二族老臉色微變，趕忙打斷對方。
大族老擺擺手，繼續道，“妖木一族修煉方式特殊之極，暗木雙修，無論什麽時候，都在自主修煉，這個暫且不提。秀靈一族，壽命悠長，本就占有極大的優勢，遠超他人。我們翼人一族，空有一對翅膀，可是卻無法發揮出全部威能，若是當初我族沒有遺失那卷秘術，豈是這些家夥能夠叫板的，唉……”
“大族老，我們這的有希望了。”二族老急的不行，可是大族老兀自看著遠方，似乎已經看到翼人族消失在暗空間的場景，滿麵憂愁。
“放心吧，老二，我會就此放棄的，為了族群，我決定了，放棄抵抗。”
二族老臉色驟變，放棄抵抗？那不是找死的行為嗎？“大族老，我們不能就這麽放棄啊，我們還有數萬族人需要照顧，若是放棄……後果不堪設想。”
“老二你放心吧，不是族群放棄抵抗，而是你放棄抵抗。”
二族老顯然有些疑惑，驚疑不定的看著大族老，不知道對方說的到底是何意思，“大族老，你……”
“想了這麽久，隻有這麽一個辦法了，到時候由你和老五帶著我族的大部分族人離開此地，另覓他地休養生息。而我則和剩下的族人抵擋他們的進攻，放心吧，我們絕對會為你們爭取足夠的時間的。”
話附一出口，大族老仿佛衰老了幾分，雙眼略微有些朦朧之意。
“這……”二族老剛要借口，突然想到自己來的目的，暗罵自己笨，一晃身體，來到大族老麵前，不顧上下尊卑，一把抱住大族老的雙臂，喝道，“大族老，你聽我說完。！”
大族老雪白的雙眉微微一皺，歎道，“你說吧。”
二族老在白宇狂幾人麵前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可是到了大族老麵前，哪還有半點高人風範，換一個身體，那就是一個純屬莽撞的少年娃。
磕磕盼盼，說了好久，方才將白宇狂三人的事情說了出來。
大族老臉色忽然之間，一連變幻了數次，或喜或憂，或癲狂或激動……
二族老盯著大族老看了半晌，試探道，“大族老，你沒事吧？”
“我有什麽事？”大族老虎目一瞪，“還不放開！”
二族老訕訕一笑，趕忙鬆開雙手，重新站到大族老的身後。
“天不亡我翼人族，哈哈……老二，你還記得那十二個字嗎？”大族老一掃頹勢，意氣風發，須發飛揚之間虎目帶光，喝道。
二族老一臉肅穆，“當然記得。萬年災，不可避；瑞星現，翼人存。”
“你猜那三人中是否有我們的瑞星呢？”大族老長笑道。
這句話是翼人族來到暗空間之後，第一代翼人族族長臨死之前寫下的。隻是這無數年來，翼人族雖然磕磕盼盼，卻沒有出現任何危機，漸漸的也就被族人所遺忘。
但是畢竟是祖訓，所以日後慢慢的改變成了隻有三大族老方才能夠被允許觀看，並且一直傳到現在。
若不是二族老突然提起穆桑藜三人，並且還是在如此危機時刻，大族老也斷然不會想起這十二個字。從某種角度來看，這十二個字反而成了一種為了紀念祖先而存在的東西。
二族老還沉浸在大族老的話中，半晌沒有回答，大族老突然長嘯一聲，“十大族老，通通到我洞府中來，立刻！”
聲音瞬間傳遍整座崖壁，不多時數道身影破空而出，紛紛朝著山頂之處飛來。
“走！”大族老意氣風發，一揮手，漫步而走。他雖然沒有張開翅膀，但是其速度之快，竟然不下於任何其他任何一個族老，就是二族老也比不上。
大族老的洞府本就是在山頂之處，二人片刻功夫就進了大族老的洞府之中。不多時，八道身影也跟著來到此處，一個個恭敬異常。
大族老的聲音傳來，“進來吧。”那一道透明的隔膜，仿佛從中分開，任人進出。
甫一進門，一個隻著一件背心壯漢叫道，“老大，你不是剛剛說完了嗎，怎麽又找我們過來？”
這個肌肉隆起的壯漢，在十大族老之中排名第十，單名一個字“隆”。雖然他對大族老如此大聲叫嚷，倒也沒有人說什麽，因為他在十個人之中和大族老的血緣關係最近。
大族老淡然一笑，“老二，你來說吧。”
二族老點頭，橫掃眾人，一臉肅穆之意，將先前的話重複了一遍。
大族老看似輕描淡寫，卻將眾人的表情變化看在了心中，道，“老三，你怎麽說？”
“若此人真的是智靈師，那麽加上那數萬人類靈師，我們這次說不定還真的有可能反敗為勝，甚至有可能一舉將蒙族給鏟除。”老三麵白無須，身體偏瘦，但是看上去卻比二族老年輕很多。
“可是如果他們三人是騙子呢？”老八忽然說道，二族老臉色略微不愉，二人關係本就不好，這整個族群都知道，可是若是在族群危機時刻，他還如此的話，那真的有些不識大體了，“難道我還會騙你不成？”
老八正要說話，大族老一伸手，道，“老八說的也有可能，當次危機時刻，我們不得不小心對待。”
“話雖如此，但是我還是相信閭。”老三淡然笑道，他說的閭就是二族老。閭遞過一個多謝的眼神，老三卻是微微搖頭，笑而不語。
“要想知道是真是假，還不簡單，叫過來看看不就完事了，我相信大哥一眼就能夠看穿真假。”隆乍呼呼的叫道。
“如此甚好。”眾人點頭。
閭臉色微沉，冷笑道，“哼，你們在懷疑他們是真是假的時候，有沒有想過別人會不會幫忙？”
“怎麽，他們還沒有答應幫我們嗎？”大族老本以為閭如此說，一定是十拿九穩的事情。
“本來已經說好了會幫忙，但是他們也有他們的要求。”
“哼，他們生死尚且在我們的掌控之中，這個時候還敢提要求？”老八一臉不屑的說道。
“什麽要求，你說說看？”大族老皺眉道。
“他們沒說，我也無法立刻答應下來，所以就直接來找大族老了。”閭苦笑道。
“裝神弄鬼，這樣的人不要他們幫忙也罷，我建議將他們丟出去，讓他們自生自滅。”老八麵色不善的說道。
老八一而再的找三個未曾蒙麵之人的麻煩，讓眾人臉色都有些不太好看。特別是老大、老二和老三，他們三人作為唯一知道那十二個字的人，對著三人的看著絕對不是其他七人能夠感受的了的。
“老八，他們真心想幫我們，若是看到你這樣的態度，別說是他們三個外人，就是我也有些看不過去。”老三皺眉道。
閭點頭，正要說話，大族老就嚴肅道，“老八，你的態度確實應該改正一下了。”
僅此一句，八族老臉色雖然有些難堪，不過也不敢再胡亂言語，隻是低著頭的眼神不時閃過一道寒光，卻不知想的是些什麽。
“老二，你去將他們請來……”
閭剛想答應，大族老又說道，“算了，還是我去見他們吧，你麽暫且在此，等候我的消息。”
“大哥，你的身份何等尊貴，如何能夠讓你親自去，不如我和二族老一起去吧。”隆又乍呼呼的叫道，聲音極大。
大族老沉吟片刻，道，“算了，還是我親自去一趟吧。”
大族老一而再的說親自去見白宇狂三人，眾人之中除了閭，其餘之人都有些不以為意，哪怕就是三族老，也覺得大族老做的有過了，三個小輩而已，沒有必要如此重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