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4章
第2034章
因為葉銘自從薑蘭變好了以後,他的心中一直都有著一種不安的感覺,感覺薑蘭其實沒有徹底變好,她隻是一直在忍耐罷了,忍耐著把心中的怒意全部都壓在心底裏麵,不知道什麽時候可能就會爆發出來了。
葉銘正是因為如此,所以無論做什麽事情都是心翼翼的,而且堅決不讓薑蘭接觸那些危險可怕的事情,可是現在既然是薑蘭主動要求要工具的,葉銘覺得自己不能夠不給。
雖然葉銘擔心薑蘭可能會用那些尖銳的工具,做出一些過激的事情,但是現在既然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了,如果葉銘繼續拒絕薑蘭的話,那麽可能薑蘭又會回到之前的那種狀態,正是因為如此,所以葉銘咬了咬嘴唇,然後讓自己的情緒平靜下來,讓自己不要那麽焦慮,想太多。
“好,我會讓下人給你拿來。”葉銘輕柔地。
薑蘭垂下了頭,然後過了一會兒用相當輕柔的聲音開口道,“謝謝你。”
薑蘭所有的一切都是偽裝,都是假的,其實她非常清楚葉銘為什麽要把所有的工具都收走,其實除了害怕薑蘭可能會傷害自己以外,還害怕薑蘭手裏麵有了趁手的工具可能會殺死葉銘。
薑蘭雖然心裏麵有那種想要殺死葉銘的想法,但是薑蘭也不是傻子,如果自己真的在這個地方殺死了葉銘,那麽薑蘭也會死去的,但是薑蘭還打算去塞外去看辛世羅呢。
如果薑蘭在見到辛世羅以後在死掉的話,那麽薑蘭也就沒有什麽可擔心的了。
薑蘭呼出一口氣,然後轉頭看著葉銘,發現葉銘也正看著她,不過他的眼神比薑蘭的複雜多了。
薑蘭看到現在葉銘膽怯的樣子,有點想笑,其實論能力,論力量,論權勢,現在的葉銘要比薑蘭強大得多,可是不知道為什麽,當葉銘站在薑蘭的跟前的時候,卻像是被打了一頓的落水狗似的,總是一副狼狽的委屈模樣。
現在葉銘注意到薑蘭主動轉頭看著他,就在那一瞬間,他的心裏麵閃過了希冀,也就是在那一瞬間,覺得過去的那些可怕的經曆,那些糾結的事情,全部都不值得一提了,其實就連葉銘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為什麽薑蘭在自己的心裏麵占據了這麽大的位置。
最後,葉銘深吸一口氣,決定不再考慮這個問題,因為很多時候,大部分問題都是沒有答案。
“去拿吧。”薑蘭,“今好不容易有興致,所以我決定把這些種子都種上。”
葉銘顯然沒有料到薑蘭的行動力竟然會這麽強,於是他看著薑蘭,眼神中透著疑惑,和不解。
“你先休息一下。”葉銘勸道,他,“我會給你送來得。”
薑蘭看著葉銘的眼睛,她發現葉銘的眼神中還是有著驚慌,其實就在那一刻開始,薑蘭已經明確的知道了,葉銘到底為什麽會這麽驚慌了。
大概是因為今的薑蘭對他表現得太過於親切了,所以就算是葉銘覺得薑蘭現在危險性已經減少了,可是還是沒有辦法就這麽把工具給薑蘭。
擔心薑蘭可能會在拿到工具的一瞬間發瘋。
薑蘭忍不住笑了笑,她特意收斂起了笑容中的諷刺和輕蔑,她不願意在葉銘麵前露出這種表情,因為那很有可能會讓她把真實的情緒泄露出來了。
但是薑蘭確實非常的鄙視現在的葉銘,因為葉銘做了這麽多惡心的事情,可是膽子卻還是很的。
“那好。”薑蘭沒有再多什麽,而是在回答了這個問題之後,又立刻把頭低下來了。
葉銘聽到薑蘭的回答之後,他的心裏麵有些失落,他當然看出來了薑蘭的內心的悲傷,還有眼神中的渴望,他已經很久都沒有看到薑蘭的眼神中流露出這種情緒了,可是他沒有辦法,就這麽讓自己把那些可怕的武器遞給薑蘭。
因他真的非常擔心薑蘭會做出什麽事情,如果真的做聊話,那麽就沒有辦法挽回了。
最後,葉銘努力的壓抑住了辛世羅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情緒,然後讓自己的情緒好一點,他,“我們過來休息一下吧。”
薑蘭知道現在的遊園會徹底結束了,所有的一切都是聽葉銘的。
雖然葉銘總是表現得委委屈屈的模樣,但是在和薑蘭的關係上,葉銘還是掌握著主動權的,正是因為如此,所以薑蘭現在一看到葉銘整個人都覺得非常的惡心,因為他太過於裝模作樣了。
但是薑蘭決定暫時不再去看葉銘了,因為薑蘭不知道,如果自己繼續去看葉銘的話,那麽可能整個人都會陷入那種厭惡的狀態,然後就再也無法掩飾自己的情緒了,其實從某種程度上來講,薑蘭覺得如果葉銘一直都保持著以前的那種暴虐的樣子並且不再她麵前做出一副深情的樣子,那麽薑蘭可能不會那麽厭惡葉銘。
現在薑蘭之所以那麽討厭葉銘,其實有很大的一部分,完全是因為葉銘總是做出一副看起來很委屈的樣子,那副臉色一擺出來,就像是薑蘭做了什麽對不起他的事情,但是明明從一開始對不起薑蘭的就是他葉銘。
薑蘭因為現在正在發生的事情,已經沒有興致繼續和葉銘在院子裏麵,所以薑蘭轉過身向著房間裏麵走去。
“你不看花了嗎?”葉銘在薑蘭的身後問,薑蘭當然聽得出來葉銘話語氣中的那種顯而易見的悲傷,但是薑蘭就是要假裝什麽都沒有聽到。
薑蘭沒有回答葉銘的話,假裝自己什麽都沒有聽到,薑蘭暫時還在忍耐著葉銘糟糕的脾氣,也在忍耐著告訴自己不要發泄出來。
葉銘看著薑蘭的背影,他知道大概是因為剛才的事情薑蘭和他生氣了,但是他不想要做沒有把握的事情,如果自己真的把那些工具都給了薑蘭的話,那麽萬一薑蘭真的做出什麽不可挽回的事情的話,那麽葉銘要怎麽辦呢?
葉銘覺得自己暫時沒有辦法承受那麽多,所以現在葉銘選擇的是退縮,就算是薑蘭會怪他的話,那麽也是完全沒有關係的,因為葉銘已經做了太多可怕的事情了,現在再增加一個,也已經是完全沒有關係了。
“我不想了。”薑蘭在葉銘第二次問她問題的時候,開口回答。
其實薑蘭之所以會回答葉銘的問題,完全是因為知道,如果自己不回答葉銘的問題的話,那麽葉銘可能會沒完沒聊問,沒完沒聊追問她,甚至可能會采用暴力的手段,而如果葉銘真的對薑蘭使用暴力的手段的話,那麽薑蘭可能就會無法忍受下去了,也無法偽裝下去了,所以為了計劃能夠繼續進行下去了,所以薑蘭回答了葉銘的問題。
當葉銘聽到薑蘭的回答以後,他的心放下來了,如果葉銘在這個世界上最害怕的事情是什麽的話,那麽對於葉銘來,就一定是薑蘭不理會他了,也或者是薑蘭死掉了,葉銘沒有辦法接受薑蘭死掉的。
最後,葉銘跟著薑蘭進了屋子裏麵了。
當薑蘭走進了屋子裏麵以後,就立刻把手裏的紙包放在了桌子上麵,他的臉上露出了悲贍表情,有時候,他甚至希望自己是薑蘭房間裏麵的隨便的一個物件,那樣的話自己就可以一直都陪在了薑蘭的身邊,那樣的話,當薑蘭見到他的時候,大概也是不會露出那種可怕的冷漠的表情了。
當然葉銘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最後,葉銘也隻是眼睜睜的看著薑蘭又一次坐回了床上,無趣的盯著地麵,當薑蘭盯著地麵的時候,她的雙眼瞬間變得空洞又無神,大概是沒有人知道現在的薑蘭到底在想什麽。
葉銘非常想要知道薑蘭到底在想什麽,但是葉銘也知道,現在的薑蘭露出了這種表情,就算是自己去問了,薑蘭也不會告訴他,所以他也沒有必要去問了。
不過,葉銘想要讓這種表情不再出現在薑蘭的臉上,或者是至少盡量少的出現在薑蘭的臉上。
於是,葉銘深吸一口氣,他開口道,“薑蘭,你需要書嗎?我可以帶幾本書來給你。”
薑蘭聽到葉銘的這句話怔住了,她確實想要書,想要一些真正的能夠暫時讓她脫離身處在可怕的囚籠的東西,可是如果自己真的要了葉銘的書,那麽是否意味著葉銘又一次掌控自己呢。
於是,即使是薑蘭現在心裏麵可以是相當的渴望了,但是她還是搖了搖頭,她不願意讓自己的弱點暴露出來了。
葉銘看著薑蘭猶豫了一下之後,就堅決的搖頭以後,就在那一個瞬間,他的心很痛。
他總是會覺得,現在薑蘭已經願意和他話,願意和他在一個空間了,雖然這種進步是非常的微,但是他總是覺得隻要這麽下去的話,那麽就一定可以讓薑蘭再一次接受他的,但是每一次當他這麽想得時候,薑蘭就會露出那種空洞的表情,然後讓他的心再一次跌入那種無底的深淵。
最後,葉銘知道自己不能夠發脾氣,於是隻是輕輕吐出了一口氣,“既然你不喜歡,那我就不送來了。”
葉銘知道,薑蘭是喜歡的,葉銘在那一瞬間抓住了薑蘭的一瞬間的表情,就在那一瞬間,葉銘知道薑蘭其實是想要書的。
可是她卻還是否定了。
有那麽一瞬間,葉銘的心裏麵閃過了心疼,他甚至在想,既然薑蘭真的想要書的話,那麽就算是把書給她也是毫無關係的,就當做無意中丟在這裏的好了。
可是……
當葉銘這麽想得時候,心裏麵卻又不平起來,明明自己是一個王爺,明明在大部分的時候,所有人都是要奉承他的,可是現在他竟然為了一個女人要這麽委屈自己了。
當葉銘這麽想得時候,他覺得自己的心都變得委屈極了,也憤怒極了,於是,葉銘就下定了決心,除非是薑蘭主動要求要看書的,否則他就是絕對不會把是帶來給薑蘭的。
因為葉銘保持了太久的沉默,所以薑蘭就是在這個時候抬起了頭,她看著葉銘,當她看到葉銘的雙眼中閃過了熟悉的令人厭惡的暴戾目光的時候,薑蘭低下了頭。
葉銘察覺到了薑蘭的目光,於是,葉銘轉頭看了過去,卻發現薑蘭又再一次把頭低下去了。
其實,有那麽一瞬間,葉銘整個人可以是相當的愧疚了,可是那愧疚卻很快就又消失了。
“你喜歡書嗎?”葉銘覺得此刻的氛圍實在是有些尷尬,於是,就開口問了薑蘭。
薑蘭懶得回答葉銘這個問題,但是如果不回答的話,那麽葉銘就會沒完沒聊問下去,於是,薑蘭忍耐著心裏麵的惡心,淡淡的應了一聲,“不喜歡。”
葉銘顯然沒有料到薑蘭是真的不給他一點點麵子,他的臉色立刻就陰沉發下來,似乎想要生氣,可是現在這個時候,他和薑蘭的關係才剛剛好了一點點,所以覺得無論如何都不能在這個時候生氣,於是,他又追問了一句,“那你喜歡做什麽?隻是發呆嗎?”
“騎馬。”薑蘭冷冷地回答。
當然薑蘭之所以這麽,完全是氣葉銘的。
薑蘭沒有那麽喜歡騎馬,對於薑蘭來,馬不過是一種交通工具罷了,不上喜歡不喜歡,但是現在她卻懷念起了那種感覺。
在這個大夏,女人不能騎馬,不能拋頭露麵,可是在濯奴那邊,薑蘭卻可以想要做什麽,就做什麽。
過去的時候,薑蘭還總是嫌棄騎馬之類的太麻煩,但是現在薑蘭卻做夢都想要騎馬,或者得不到就是最好得吧。
當葉銘聽到薑蘭的回答的時候,他一下子就呆住了。雖然葉銘早就已經預想到薑蘭可能會出讓他僵硬的答案,可是當她出這個答案的時候,卻還是讓葉銘整個人都變得陰沉下來。
葉銘當然知道,自己是故意不讓薑蘭騎馬的,故意拖延著時間,薑蘭那麽聰明,也自然看得出來。
可是從之前開始,兩個人都心照不宣的保持著不提起騎馬那件事情的默契。
現在薑蘭卻主動的提起來了。
葉銘心裏麵就像是被蟲子咬了似的,那種令人糾結痛苦的感覺侵蝕著他的皮膚,讓他心裏麵有怒火怎麽都發泄不出來,因為葉銘知道,如果自己真的把心裏麵的怒火發泄出來的話,那麽自己可能會比現在還難受。
所以葉銘隻是,“我會讓你騎馬的,等到你的身體再好一點的時候。”
當然,無論是葉銘,還是薑蘭都知道,現在他得是假話。
不是等到薑蘭身體再好一點的時候,是等到薑蘭再聽話一點的時候。
葉銘現在雖然表麵上看起來是對薑蘭好,但是現在他所作的一切,都是那種訓練寵物的樣子。
薑蘭已經看清楚了這一切,所以她抗拒著這種馴化,她不會讓自己得斯得哥爾摩綜合症,也不會被葉銘的這種恩惠打動,因為薑蘭的心很堅定。
薑蘭心裏麵唯一的人就是辛世羅,正是因為如此,所以她才會堅持到現在。
其實,薑蘭也知道自己可能沒有那麽喜歡辛世羅,可能當她真正見到辛世羅的時候,就沒有那麽喜歡他了。
但是現在薑蘭處在這種狀況之下,必須得讓自己找一個精神支柱。
薑蘭輕輕吐出一口氣,然後垂下了眼睛。
她沒有再什麽,葉銘也沒有再問什麽,兩個人都保持了沉默。
但是葉銘知道薑蘭為什麽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