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去天堂也好,去地獄也好
易晉凱還是沒打算放過她,可她真的不是有意的,她真的隻是不小心碰到了香水瓶。
鬱可西覺得,她現在所說的每一句話在易晉凱看來肯定都是為了自己的惡行而掩飾。她說再多的對不起,都換不來一個‘沒關係’的。
“易晉凱,我道歉是出於我對得起自己的良心。我也沒指望你能對我說一聲沒關係。畢竟那是你給蕭末柔買的,也是蕭末柔留下的遺物。我打碎了就是打碎了,我沒有月光寶盒,穿越不了時空去過去改變我的‘惡行’。你現在想怎麽樣就怎麽樣吧!?我沒有任何有怨言。”
哎呀,易晉凱沒想到鬱可西來這一招,月光寶盒都給弄出來的。輕笑一聲,真的恨不得把鬱可西現在的腦袋劈開,看看她的思維到底是怎麽樣的?
“鬱可西,別一副就義赴死的樣子,我要是真的想殺了你,想你下地獄,現在還不是時候,並且,我要是真的殺了你,那不就辜負了末末的死了嗎?你——鬱可西,隻能代替末末做複仇的工具,隻能這麽痛苦的生活。”
易晉凱話完,一湯勺藥就送到了鬱可西的嘴邊。鬱可西剛想開口,藥就被易晉凱快速的倒了進去。
“咳咳咳————”
雖然隻是一湯勺藥,沒多少分量,但是還是嗆到了鬱可西。
“你————!”
“別你,我的了。是要乖乖的喝完藥,還是被我逼著喝完。你自己選一個吧!”
易晉凱自始至終都沒用很嚴肅的語氣,話裏的柔和很明顯,雖然話的內容不見得受人待見。
鬱可西憤恨的看看易晉凱,他臉上的表情還是很冷,死板的肉貌似從來隻會威脅人的時候來個冷笑。
哪有她的迅迅笑起來陽光啊。
一不小心,鬱可西又走了神。易晉凱眼底的深沉漸漸浮起,握著湯藥碗的手也有些氣憤的抖動。鬱可西收回深思,有些害怕,還是乖乖的自己把要喝完吧。
接過易晉凱手裏的碗,有些恐懼的看看易晉凱。
“易晉凱,這個中藥的味道好熟悉。怎麽,你找到給我小時候看病的老中醫了嗎?他過的怎麽樣?真的好久都沒見著他了。為了不喝他給我的苦苦的藥,我都有好好的照顧自己。沒想到,還是驚動了他老人家啊。哎————!”
鬱可西一聲長歎,隨後捏著鼻子,咕嚕咕嚕的幾口就將碗裏的藥喝個幹淨。
按照小時候給媽媽的喝終於快的理由,就做長苦不如短苦。一口氣憋光,總別細細的品嚐那苦味要好。
“好苦啊。你有糖嗎?”
鬱可西端著藥碗,吐著舌頭。真苦啊。糖呢,糖呢?
鬱可西正在喊糖,溫婉和唐風就進來了。溫婉從帶來的袋子裏拿出一包地道的紅糖。
“來,西兒,溫姨給你帶來了。幸好易先生說了老中醫的事情,我就順便從家裏帶來了紅糖。吃下吧。我再給你打壺熱水來。”
溫婉把糖遞給了鬱可西,自己又找到了病房裏的熱水壺,去了另外一間房間弄熱水。
唐風對易晉凱使了個眼色,易晉凱將鬱可西手裏的碗拿掉,跟著唐風出去了。
兩人的交流雖然很低聲,但鬱可西豎直了耳朵聽,隱隱約約聽得什麽投標,言氏,爭奪什麽的。
易晉凱和唐風出去說完話,也沒再進來,兩人直接就走了,這大半夜的,估計也要休息了。
鬱可西的胃做的是微創手術,直接中食道內將胃腔鏡弄進去,在胃穿孔的地方直接撒開了一道膜,用來保護鬱可西的胃。身上沒有半點傷口,就將胃穿孔治好了。
微創手術的好處就是,不用太大的傷害,恢複起來也很快。
溫婉在隔壁的房間忙了一會兒,端著碗湯羹進來了。
“西兒,蓮子羹。我今晚燉的。讓那個接我的司機問了醫生,你可以喝點蓮子羹什麽的嗎?醫生說可以,我便又折回去給你把蓮子羹帶來了。易先生和那個司機先生走了嗎?”
溫婉說話一向小心翼翼,也許這是做慣了下人,長久以來所帶著的習慣。
鬱可西聞到蓮子羹的想問,胃饞的厲害,嘴巴裏的舌頭都快自己打架了。
“溫姨,你快過來啊。我先嚐點。”
溫婉把蓮子羹端給了鬱可西,同時也給鬱可西倒了杯水。
“先別喝,你剛剛吃了那麽多的紅糖,嘴裏肯定還是甜的。先用熱水洗洗嘴,暖暖胃再喝,沒人和你搶,看你迫不及待的!”
鬱可西沒辦法,溫姨的話現在確實是聖旨。隻好先喝點熱水,待嘴巴裏的紅糖味道基本消失了,品嚐蓮子羹才是最好的時候。
“溫姨,那個司機先生呢,他叫唐風,應該是易晉凱的心腹。難道溫姨不認識嗎?”鬱可西故作疑惑。
鬱可西記得,溫姨對蕭末柔可是叫的是末末。既然這樣,那易晉凱也是認識溫姨的,溫姨肯定也對易晉凱很熟悉。
唐風一看就是在易晉凱身邊呆著時間很長的。不然,不會得到易晉凱那樣的信任。
溫婉眼神躲閃。隨即笑笑。
“溫姨怎麽認識那個司機唐風先生呢。你啊,腦袋瓜子裏麵是不是對溫姨也在懷疑啊。就因為溫姨隱瞞了你,家裏的事情還在埋怨溫姨對不對?”
溫婉故作生氣。鬱可西沒辦法,放下蓮子羹,忙拉著溫婉的手,連連道歉。
“溫姨,對不起,您別生氣,我錯了還不行嗎?別生氣了,好不。您看,我到現在都還沒食物墊胃,估計待會兒胃又要抗議了。”
鬱可西的可憐狀對溫婉確實很管用。
溫婉無奈一笑。
“好了,溫姨怎麽會和我的西兒一般見識呢。快點喝蓮子羹吧。別又涼了。”
鬱可西喝完了蓮子羹,隻覺得給了胃很大的賞賜啊。一天的疲憊,差不多該犒勞犒勞了。明天,估計隻能曠班了。
鬱可西休息了以後,溫婉便到了另外的一間房間休息。細細碎碎的,也不知道在忙些什麽。
但這些都沒有吵到鬱可西的美夢。這一覺,她睡得很踏實,也許是因為白天太累了,也許是看到今天易晉凱沒真的想要對她怎樣,心底多少有些安慰。所以睡覺的容顏帶著甜甜的笑。
病房的門在快天亮的時候打開了。
男子修長的腿一步步邁進。深沉的眼裏因為鬱可西那帶著笑的甜蜜姿勢漸漸的浮現了笑意。其實,他會笑,而且笑起來,真得很暖,是那種一笑,能讓周圍一切都暗淡起來的笑。
低沉的嗓音吐出了浙西日子來的迷惑。
“看見你在末末的房間見著香水瓶碎片的時候,我確實失控的想要殺了你,可我碰到你的眼淚的時候,我卻又舍不得了。以為你隻是想要博取同情,可憐,在那裏裝病,但當知道你不是裝病的時候,我卻又是那麽的擔心和害怕,第一次麵對痛苦的你,我竟然升起了害怕。怕你和末末一樣,丟下我一個人去天堂也好,去地獄也好,都怕你丟下我一個人。”
無限的溫柔都埋在了低沉的嗓音裏。這裏,隻有一個完全變樣的男子在對著一個女子訴說著這一日的感觸和迷茫。
鬱可西甜甜的抱抱枕頭,繼續香香的睡著。
在易晉凱的眼裏,鬱可西現在多少有點沒心沒肺。
打破了末末的香水瓶,現在還能睡得這麽安穩,也隻有她鬱可西做的出來吧。可要是他來了,看到的是鬱可西輾轉反側,難以入睡,估計也會很心疼的吧。
“你對言哲迅的愛,如果能稍微給我一點點,我也許會從新安排我的計劃,我也許…………”
易晉凱最終沒有把那個也許說出來,而是細細的看著床上的鬱可西。
太陽漸漸的升起,天邊露出了魚肚白。易晉凱看看表。差不多該走了。
早晨的陽光很溫暖,光線也很柔和,當第一縷光打在鬱可西的臉上時,鬱可西大大的伸了個懶腰。
“嗯————好舒服啊!!”
大大的感歎了一句。溫婉一句從門外進來了。端著很香的清粥。
“西兒,醒來了。我借了醫院的廚房,給你煮了清粥,來,先喝點。待會兒護士會給你送藥來。你再喝藥。”
溫婉把清粥放到一邊的桌子上,吩咐鬱可西自己喝,又進了另一間房間。
鬱可西吹吹粥,很香,清清淡淡的,平淡中帶著幸福的味道。這一直都是她追求的味道。而她卻怎麽都追求不到。
溫婉還在房間裏忙碌著,還很有心情的打開了房間裏的錄音機。估計鬱可西現在說話,溫婉也聽不見。
什麽事情,讓溫姨這麽高興?
鬱可西正疑惑,一個中年護士就端著一碗中藥進來了。藥香很重,透著苦澀。
鬱可西知道喝中藥的時候到了。放下喝完的粥碗,正要對護士說聲謝謝,抬頭一看,竟然是那日的那個護士。
是自稱是媽媽好姐妹的護士。
“是你!”
護士很鎮定。朝溫婉的房間看看,確認很安全了。便直衝鬱可西一笑。那笑,鬱可西直覺得頭皮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