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6章 無法釋懷
葬禮很快就開始了，賓客們也陸陸續續進入了場地，盡管不知道夏母和夏悅昕的身份，但是就連邀請函都是程家少東和歐陽家的當家一起共同擬定的，那想必這個死去的人身份也極其特殊吧！
抱著這樣的想法，來的人的確不少，而且很多都是財經雜誌上露過臉的大人物。隻不過夏悅昕並不在意都有誰來了，哪怕這個葬禮隻有她一個人參加也是沒有關係的，因為在場的所有人隻有她會為了母親的離去而傷心欲絕。
隻不過……夏悅昕目光從母親的遺像上移開，放到了對麵同樣一身黑西裝，胸前佩戴著白花的人身上，眼中寒光閃動，看不出喜怒。
“堂哥，你居然真的讓歐陽湛來了，我看悅昕的表情有些不對啊。”程晉安一邊偷偷看著夏悅昕的神色，一邊偷偷跟程遇安嘀咕道。
“有什麽辦法，盡管悅昕很反感，但是夏伯母畢竟是歐陽叔叔的愛人，我總不能不讓他進來參加葬禮憑吊吧，那也太不近人情了。”程遇安也很苦惱，他看了看夏悅昕，覺得她的神色還算是冷靜，隻希望悅昕千萬不要在現場對歐陽叔叔發飆，回去之後任憑她怎麽打罵自己都沒有關係……
似乎是程遇安的祈禱起了作用，又或者是夏悅昕不願意在自己母親的葬禮上鬧事，她冷冷的看了歐陽湛幾眼，但卻並沒有上前去說什麽，而是恭敬的向每個來給夏母吊唁的人鞠躬致謝。盡管他們來的目的可能並不是為了媽媽，但是畢竟禮節在這裏，她也希望媽媽最後走的安心。
一天的葬禮把每個人都折騰的夠嗆，結束之後夏悅昕已經疲憊不堪了，程遇安讓人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對著駕駛座的程晉安說：“晉安，麻煩你送我們回去了。”
“客氣什麽，你們兩個今天都累壞了吧，讓你開車我還不放心呢。”程晉安不在意的一笑，開車把兩個人送回了程遇安的家，看著兩個人上了樓燈亮了之後才放心的離開。
“悅昕，”程遇安讓夏悅昕坐在沙發上，“你先坐在這裏，我去給你燒洗澡水，忙了一天了，洗個澡放鬆一下。”
他去浴室打開了熱水器的開關，然後走到外麵餐廳給夏悅昕倒了一杯牛奶，“喝杯牛奶吧，補充一下營養，你今天一天幾乎沒怎麽吃東西，我去看看廚房還有什麽飯菜，熱一熱，咱們倆吃了吧。”
程遇安去廚房收拾東西的時候夏悅昕一直坐在沙發裏默默的喝牛奶，一聲不吭，然後坐到餐桌旁安靜的吃飯，吃完之後去浴室安靜的洗澡，接著躺到了床上閉上眼睛一副馬上就要睡覺的樣子。
程遇安心裏惴惴不安，按照往常的樣子，今天他沒聽夏悅昕的話，讓歐陽湛到了葬禮下場，悅昕一定會不依不饒地跟他吵架，怎麽現在卻這麽安靜？難道是氣壞了？
程遇安越想越覺得不安，洗完澡之後也趕快躺到了床上，小心地把夏悅昕的被子給她蓋好，猶豫了一下之後開口問道：“悅昕，我今天讓歐陽……叔叔去參加葬禮，你是不是很生氣？我隻是覺得他有權利去平掉一下……你生氣千萬不要憋在心裏，有什麽氣就衝我撒好了，別氣壞了身子。”
“……”夏悅昕沉默，而這沉默讓程遇安越發忐忑不安，“悅昕？”他試探著輕聲喊道。
“快睡覺！”夏悅昕把頭更深地埋到了枕頭裏，悶聲說道。
“……”程遇安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昨天之前還像個炮仗一樣，一點就著，自己一提歐陽湛的名字她恨不得衝過來跟我打架，怎麽現在表現這麽冷靜了？
百思不得其解，程遇安也不再去想了，就當是悅昕今天忙了一天太累了吧，反正這也是好事，隻要悅昕反應不再那麽激烈，歐陽叔叔想必也不會像現在這麽痛苦糾結了。父女嘛，總是血濃於水的。
葬禮告一段落之後，夏悅昕也收拾了一下心情，覺得是時候回公司上班了，程遇安覺得夏悅昕最近平靜了很多，猶豫了一下也沒有阻止，第二天替她收拾了一下東西送她去上班。
“悅昕，下班之後先不要走，我開車來接你。”程遇安溫柔地叮囑道。
“嗯。”夏悅昕點了點頭，目送著程遇安的車開走之後才回到辦公室。
李小沫見她臉色不好，上前安慰：“悅昕姐，你怎麽不在家多呆幾天？不用這麽著急上班的。”
夏悅昕搖搖頭：“在家更容易胡思亂想，上班還能讓我心情稍好一點。”
李小沫無語，現在連她也不知該怎麽勸夏悅昕，畢竟喪母之痛不是每個人都能輕易承受。
昏昏沉沉的工作了一下，下班時侯，程遇安果然按時來接夏悅昕。說實話，他和夏悅昕經曆了那麽多事情，但還沒有一次像現在這樣看到夏悅昕這麽難以平複。他很心疼。
“悅昕，你想吃什麽？”坐在汽車裏，程遇安細心的問。
夏悅昕搖搖頭：“我沒胃口，什麽也不想吃。”
“不吃飯怎麽行呢？瞧你這段時間瘦的。要是你再瘦下去，怎麽對得起你死去的母親？”程遇安伸手撫摸她那日漸消瘦的小臉，心頭油然而生一股莫名的心疼。
夏悅昕苦笑：“就算我吃得再多，我媽還不是一樣不在了。”說著歎了口氣，“我就在想，如果當時我沒有同意讓媽跟歐陽湛到美國，那媽是不是就不會死呢？”說著兩行清淚順勢落下，顯然又觸動了傷心事。
程遇安語氣溫柔：“小昕，別這麽說，人的生老病死，不是你想的那樣。就算你媽媽沒有跟歐陽伯父到美國，結局也未必比這更好。”
夏悅昕突然就生氣了，厲聲質問：“那你的意思是，不管怎樣，我媽都是個死，對不對？”
程遇安搖頭：“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
“不是這個意思？”夏悅昕冷然一笑，“我看你分明就是這個意思，你是不是覺得歐陽湛對你有所幫助，所以才這麽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