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祭天
南宮瞿還沒有出宮,便是遇到了一臉春風得意的南宮玦。夏日的空氣咄咄逼人,而南宮玦依舊是一身如火的紅衣,帶著一股子吞噬的力量一般。
而襄王南宮瞿一身水藍色的蟒袍,發上戴著的白色玉冠,玉冠上垂下來的兩條絲絛上綴著一對兒玉珠子。看起來無比的清涼,仿佛是兩股子的泉眼一般。
兄弟二人的氣質並不完全相同,一個熱的像火。而另一個冷得像冰。
“父皇很生氣,你和他說話,居然連父皇都不叫了。大哥,你知道你這樣做到底有多麽的傷父皇的心嗎?”
二皇子南宮玦的眼睛像是淬了火一般,帶著複雜的挑釁意味。
而襄王南宮瞿不過隻是一個白眼,就把這頃刻之間的戰爭全部給摸去。而南宮瞿接下來說的話,則是讓南宮玦有些招架不住:
“母後的死,對我而言,是一樁過往的傷痛。而對於你,卻是成了勒索綁架父皇的手段。”
而南宮玦像是被踩住了尾巴的貓兒,臉上有些扭曲的看著南宮瞿:
“你怎麽知道我對母後沒有感情。母後一直陪在我身邊,一直到了荷雯出生的時候。你根本不能明白我的恨。
大哥,你以為你一個人忠義的人,別自命清高。你前些日子,可是差點把我這個弟弟給殺了。”
南宮瞿懶得搭理南宮玦:“如果你非要說一個喬裝了的刺客也是我的弟弟,那我無話可說。隻是下次,本王不知道自己麵對亂臣賊子,手上的劍能不能再快一點兒。”
南宮荷雯的轎子停下來,李由現在到了京城,成了禁衛軍的統領。但是在閑暇的時候,便是護衛在荷雯公主的左右兩側,儼然南宮荷雯的護衛一般。
南宮瞿雖然也領兵,但是他的兵馬基本上都是隻在城外。而南宮玦的,隻是府上的家將。一時之間,他們兩個人居然是被一個公主比了下去。南宮荷雯的氣勢比起來這個不可一世的騷包二皇子南宮玦和雷厲風行的襄王殿下南宮瞿,一點兒也不遜色。
“看到了二位兄長在這裏相聊甚歡。荷雯就過來了,不知道兩位現在還在聊些什麽?”
南宮荷雯並沒有下轎子,但是簾子微微的拉開,裏麵的美人臉龐如玉,顯然是對於兩個人在大庭廣眾之下的所作所為有些看不上。
不過,南宮瞿率先告辭,一身水藍色在風中搖曳,似乎是把所有的炎熱給驅逐幹淨。而南宮玦看著南宮荷雯,氣不打一處來:
“皇妹今日的興致可真是好。”
南宮玦這樣的人,即使是落到了下風,也是絲毫不會顯露出分毫。火紅色幾乎是要把整個天涯灼傷,便是遠遠的走開。
這個時候,南宮荷雯才走下了轎子。宮道兩側綠樹成蔭,十分的清涼。南宮荷雯走在前麵,而李由跟著走在後麵。
李由習武之人,又是謙謙君子。所以一襲長袍居然是能被他穿著不帶一點汗味兒,十分的厲害。
“我不會答應你的婚事。”
南宮荷雯的眼中,情愛不過隻是小小的一部分,不足以和她的公主身份,和她的家國天下相比。
而能夠成了她的駙馬的人,少之又少。
“公主殿下拒絕我,我不怕。而我會一直等待下去,而且,我會一直站在公主殿下這邊。”
李由和南宮荷雯有過一段兒情事。但是,在琉夕國,情愛從來不是什麽可以禁忌的事情。所以,即使是總所周知,也絲毫沒有人會認為南宮荷雯現在不想嫁給李由是一件不對的事情。
而南宮荷雯卻是笑了;“我的兩個哥哥,都不是省油的燈。襄王殿下的心思智謀過人,而二皇子卻是個心狠手辣不按常理出牌的。你現在是父皇身邊的禁衛軍統領,李由,你就一點兒也不擔心,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嗎?”
李由卻也是笑了,看不到絲毫的陰暗麵。
“我之所以會站在公主殿下這邊,是因為公主殿下一定會站在陛下這邊。所以,臣效忠公主殿下,就是在效忠陛下。”
南宮荷雯動了動手上的帕子,李由的話立刻戛然而止。
情不知因何而起,卻是一往情深。
“半個月之後,便是我朝的祭天之日。到時候,還希望你這個禁衛軍統領多多費心。我的兩個兄長,到時候,都托付給你照顧。父皇是個賢明的君王,到時候,他一定會拿得出來你看得上的東西來犒賞。”
南宮荷雯說完之後,便是行了一個禮,隨後上了轎子。
午後的豔陽高照,炫目的令人挪不開眼睛。而沈卿雲正在葡萄架下,她從來不知道,就連他自己,也會成為等待的人裏麵的一個。
這裏是琉夕國,南宮瞿是在處理著他自己的江山。
她不能管,不能問。
一個女子,能為夫君所作的,便是隻剩下了等待。再過半個月,就到了琉夕國的祭天之日,沈卿雲原本是不能出席的。
因為,祭天是琉夕國最最隆重的一個節日。
而且,皇族之中,隻有皇帝的妃子以上品級。皇子的正妃,親王的正妃可以出席。而公主和駙馬,都不可以出席。
沈卿雲的身份現在十分的尷尬,隻是襄王殿下一個人認可她是正妃。而府上掌握權力的人,可是赫連妃。
不是都說外來的和尚好念經嗎?
沈卿雲明顯是在這裏感受到了水土不服。
南宮瞿雖然寵愛她,但是並沒有直接把權利交給她。難道,默認的意思是,沈卿雲可以自己去把想要的權利奪過來?
原本以為,兩個真心相愛的人,以後會用盡了所有的力氣,和對方開誠布公得對對方好。萬萬沒有想到,居然是還有這麽多的彎彎繞。
這樣的日子,和沈卿雲的初衷相同。
但是,和想象中的日子完全相反。
就在沈卿雲整理思緒的時候,卻是一道巨大的身影擋在了麵前,陰影擋住了視線。整個人的麵前一片黑暗,沈卿忍不住抬頭,一抬頭就看到了南宮瞿那張陰沉沉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