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千染已經徹底明白,他們兩個人說的人就是池君寒的母親就是當年的池夫人。
可是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她根本就不清楚,不過這些也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現在一切都已經過去,而池君寒帶她來這裏,無疑是想讓她見見他的母親。
可是她記得,池君寒的母親明明是在池家去世的,怎麽可能會來到北歐,這裏麵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池君寒又和老教父說了一些,讓唐千染有些聽不懂的話,老教父才覺得有些疲憊的離開了。
池君寒拉著她繼續坐在教堂裏麵,暫時被沒有打算離開的想法,唐千染反正也去不了其他地方,就乖乖的陪在了他的身邊。
她覺得如果池君寒認為他的母親在這裏的話,那麽這裏一定是一個能夠讓他覺得安心下來的地方。
人想要找到這麽好一個地方是很難的,還是讓他就這麽安心的待在這裏吧,或許一直在這裏,會讓他覺得很快樂,也會稍微緩解一下心裏的壓力吧。
“你知道我為什麽要帶你過來嗎?”
池君寒突然說話了,他的聲音比以前多了一分茫然的質感,這種質感幾乎很少會在他的身體裏麵出現,唐千染也是第一次聽到。
她愣了一下,才想了想,“是因為你想要讓你的母親見見我是嗎?因為我是你的妻子,你想要告訴她,你已經娶妻了,你已經成家立業,不再是她當年離開時留下的那個小孩子,你可以好好照顧自己了,對不對?”
唐千染說的這些話讓池君寒著實愣了一下,他很快就笑了起來,低聲說道,“果然你是我看上的人,心裏想的和我想的都是一樣的,所以我當初才覺得從來沒有選錯過你,因為無論你對我怎麽樣我都知道你是最了解我的人。”
“這個世界上想要找到一個很了解我的人,是何其的不容易,你是唯一一個我又怎麽可能就這麽輕易的放手,你說對不對?”
池君寒的臉突然湊近了,他明顯在往他這邊傾倒。
唐千染有些傻乎乎的瞪眼看著他,過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池君寒幾乎要挨到她身上來了。
唐千染急忙往後輕輕的退了一步,尷尬地說道,“可能這就是緣分吧,我也沒有想到我居然能夠理解你的想法,不過這樣不是也很好嗎?你平時有什麽壓力,有什麽心結的時候,也可以告訴我傾訴給我,我會盡量的幫你解決,就算解決不了的也會勸一勸你,兩個人總比一個人要承受痛苦來的輕鬆一些。”
池君寒輕輕抿了抿嘴角,目光深邃的看了她很久,才慢慢的笑了起來,“你說的很對,以前你怎麽從來都沒有這麽想過,我還以為你真的打算和我鬧上一輩子,一輩子都不再搭理我。”
唐千染低下頭小聲嘀咕,“我那個時候,不是也沒想到會有今天。畢竟未來的事情,誰會想得到呢?”
池君寒的聲音突然微微的拔高了,“你剛才在說什麽?我沒有聽清。”
唐千染連忙打斷了自己的話,急急忙忙的解釋道,“我是說,以前都是我太不懂事了以後不會再讓這種事情發生了,我們不是已經說好,要好好過日子了嗎?而且你都已經來帶我看你的媽媽了,就證明你的心裏也是很同意我的,對不對?”
她反轉局麵把主動權重新握在了自己的手中,池君寒果然被她問的愣住,然後回過了頭,淡淡的回憶著自己的母親。
他都已經快要記不得母親的樣子了,可是就算不記得她的容貌,也能夠清晰的記得她的身影,像是回憶中最亮的那一抹光芒,照亮了他整個童年回憶。
父親的冷淡和漠然是他童年的烏雲,但是母親驅散了那朵烏雲,給了他柔軟的懷抱,柔軟的親吻,還有最甜蜜的愛意。
就算沒有父親,他也覺得沒有什麽大不了的,可是為什麽上天偏偏如此的無情,奪走了他的母親,還要把一切的噩夢都丟給他,不過好在一切都過去了。
該過去的都過去了,該處理完的爛攤子也都收拾了,可惜他的母親再也醒不過來了。
池君寒的目光裏麵沒有了任何的光,不過他的聲音仍然很輕很慢,“你一定很奇怪吧,為什麽我會帶你來到這兒,如果她真的在池家去世的話,又怎麽可能會葬在這裏?你心裏一定是這麽想的。”
池君寒那麽的聰明,輕易的就可以把唐千染心裏想法看穿。
唐千染有些尷尬的咬了咬嘴唇,最後還是覺得欺騙沒有什麽意思,在這種事情上欺騙他,到底還有沒有真話了。
她自己都會唾棄自己的,她誠實的點了點頭,小聲問道,“那你可以告訴我,是為什麽嗎,我並不知道你曾經發生過什麽事情,所以有些好奇,如果你願意告訴我,那就請跟我傾訴吧,如果你不願意告訴我,那麽我也不會怪你的,畢竟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秘密,而我也不應該打聽你的秘密,讓你覺得難受。”
池君寒搖頭說道,“怎麽會難受,我巴不得有一個人能夠分享那些痛苦,不過那些痛苦,現在對於我來說也不算是什麽痛苦了,畢竟早就已經過去了,已經過去的事情,又怎麽還能算做是一件事情。”
如果他一味的沉浸在過去的痛苦裏麵,那麽他也沒有辦法走到今天了,
能夠走到今天熬到這一步的人,誰都不是膽小怯懦的,誰都是偉大的。
池君寒用最淡漠的語氣,好像在說著一樁別人的故事,他非常淡然的說道,“我的母親那年,生了很嚴重的病,已經快要不行了,可是父親還是久久的都沒有回來,無論我怎麽來求他,他都不願意回來,我也聯係不到他,後來我覺得母親來了北歐治病,因為她說她很想來北歐看一看海。”
“我不知道北歐的還有什麽好看的,但是或許她喜歡看,那麽就應該成全她的夢想,所以我帶她過來了,她在這裏養病,養了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