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7.他的眼裏,隻有她
唐風易很少會有這麽慌的時候。
他輕咳了一聲,試圖讓自己按耐下耐心多等一會兒。
畢竟阮芷儀還是第一次聽見他的道歉,一定會很緊張。
可是她一直就這麽看著自己,總會讓他有一種無地自容的感覺。
如果不是因為他之前那麽的傲慢,對她說了那樣的話,也不會造成今天這樣的事情。
唐風易的眼簾淺淺的垂了下去,仿佛不再敢與阮芷儀對視。
她的目光實在是太澄澈了,裏麵甚至沒有一絲雜質,讓人覺得看著她的時候,自己都會心虛。
唐風易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心虛什麽。
他遲遲沒有抬起頭,他的頭頂卻傳來了阮芷儀溫柔的聲音。
阮芷儀很慢很慢地笑了起來,她的笑容帶著無與倫比的甜美,仿佛無條件地接納了他的道歉。
“沒關係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性格。你做這些也不是出於本意,我能體會到你心裏的那種感覺,所以你不需要向我道歉。”
“而且當時我也是生氣了,所以才會說出那樣的氣話,這不怪你我們兩個人都有錯,所以我也需要向你道歉。”
阮芷儀回握住了唐風易的手,認真的說道,“我也很對不起。我太任性了,所以才會一氣之下離開,甚至消失了一天,還在山上把自己弄成了這樣,讓你擔心了,這一切的一切,如果都不發生就好了。”
阮芷儀歎了一口氣,她連歎氣的樣子都是很可愛的,包子般的小臉輕輕的鼓了起來。
唐風易看著她,突然不知為什麽下意識的伸出了手,戳了戳她臉上輕輕的軟肉。
可能萌動的心永遠就是在這樣兩個人都不知道的情況之下,開始的。
阮芷儀意外的抬起了頭,她對他咧開嘴笑了起來,眼睛彎的像是月牙一般。
唐風易的心仿佛也跟著她的笑容變熱了,他回避了她的視線,側過頭去,修長高冷的姿態不複以往,反而因為阮芷儀的存在而變得分外的溫存。
他又是一聲輕咳,很慢的說道,“其實除了道歉之外,我還有一件其他的事情想要跟你說,但是我怕實在是太唐突了,所以想等你身體好一些以後,再跟你說。”
阮芷儀已經被他勾起了興趣,怎麽會允許他過一會兒再說,連忙低聲說道,“沒關係的,我現在的身體很好,隻是傷了腿,又不是傷了腦子,不至於連聽你說幾句話都不行,你直接說就可以。”
阮芷儀擺出了一臉期待的姿勢,好奇的盯著唐風易,仿佛要把他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麽都給看出來。
唐風易被她盯的耳根有些發紅,下定了決心,才緩緩的說道,“我是想問問你,是否願意和我在一起,當我的女朋友。”
這句話說出來,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就悄悄的轉變了。
阮芷儀像是受驚的小鵪鶉,嚇得縮在了被子裏麵,驚恐的看著唐風易,好像自己聽到了什麽難以置信的話。
她先是拍了拍自己的頭,緊接著又很小聲的嘀咕,“不會是在做夢吧,難道我到現在還在山洞裏麵昏迷不醒,所以才會做這種夢?”
她說的這些話都被唐風易聽見了。
診療室裏麵本來就安靜,她無論嘀咕什麽,唐風易都可以聽得清楚。
他差點被這個女人逗笑了。
唐風易垂著眸子不鬆開她,仿佛在強迫她回答,“如果你不願意答應,那也可以,我尊重你的決定,也不會給你任何的壓迫,但是我更希望你能告訴我你心裏的真實想法,我喜歡你這句話,我已經藏在心裏很久了。”
“之前不願意說出來,是我的性格導致,但是現在我不希望我以後會後悔,所以我必須要把這句話告訴你。那麽,你可以回答我了嗎?”
阮芷儀試圖縮了縮手,可是她發現唐風易握得很緊,根本就不給她鬆手的機會。
她一下子就陷入了惆悵之中。
這怎麽可能不是逼迫,這分明就是想讓她答應。
如果她不答應,唐風易會不會立刻變臉生氣?
阮芷儀不知道。
可是她很快的就想到了自己之前,因為喜歡唐風易而失眠的日日夜夜。
那個時候,她一直以為自己是暗戀,所以從來都不清楚對方的心裏是什麽。
阮芷儀甚至總以為自己的那段付出,那段戀愛,都是虛幻的,根本就不足以讓唐風易在意。
可是沒有想到現在先提出戀愛的,卻是唐風易本人。
阮芷儀害羞之餘,本能的回避這個問題。
“我們現在不已經是情侶了嗎?來北歐之前,你不就跟我說過,我們兩個人。需要扮成情侶的樣子,然後騙過他們,這樣更方便行事。”
她語氣中的逃避,唐風易全部都聽得出來。
他麵色微微冷了一些,不過並不打算給女人施壓。
“除此之外。你就不想更進一步了嗎?我想要的不僅僅是偽裝而已,而是無論是誰都看不破的真實戀愛,即便我們從這裏回去,即便我把染染救出來了,我也想和你在一起,現在你明白我這句話的意思了嗎?”
阮芷儀一把拉過被子,就捂在了自己的臉上,倒了下去。
聽到了唐風易這番告白,她連腿上的傷口都不怎麽疼痛了。
可見多巴胺的分泌足以抵禦一切的傷痛,有效度直逼止痛針。
阮芷儀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感覺到唐風易在被子外麵對著她笑。
可是她實在是沒有勇氣揭開被子,麵對唐風易。
這也太害羞了。
她怎麽會想到自己摔了一跤,被送到醫院,居然能讓唐風易對她告白,簡直美好的像是一場夢。
阮芷儀真怕自己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這場夢又會變成了山林裏麵那個陰森森的山洞。
鼓足了勇氣,阮芷儀從被子後麵慢慢的鑽出了頭,小心翼翼的問道,“你確定,你現在說的都是真心話嗎?”
唐風易看著她的目光沒有半分的偏移,仿佛這個世界上隻剩下她一個人。
他的眼睛裏麵,也隻看得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