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3.最有可能的人

  男仆慢條斯理的問道,“我不太清楚你剛才所說的話是什麽意思,但是我好像聽見了你說我傷害了池君寒,並且刺傷了他的手臂,導致他現在生病了是嗎?”


  他這麽清晰有條理的問出來,重複一遍,就好像在挑釁一般,再次刺痛了唐千染的心髒。


  唐千染惱怒的看著他,嘴角的笑容變得冰涼而刻板,“難道重複這些話就能讓你覺得痛快嗎?你自己做的事情自己就一點也不清楚,這麽一而再再而三的揭穿別人的傷疤,遲早有一天你也會遭到類似的報應的。”


  男仆南浦挑了挑眉頭,“你剛才不是說你和池君寒要殺了我,那就證明我永遠也等不到那一天了,因為在那之前,可能我就已經沒命了。”


  唐千染被他氣得無話可說,深深的冷笑了出來,“你既然知道自己快死了,竟然一點也不害怕,我都不得不敬佩你很有勇氣,可是你得先知道一件事情,在你沒有供出你背後的幕後主使和你背後的組織之前,我們是絕對不會讓你死掉的。你怎麽傷害的池君寒,我們就會怎麽傷害你,在你身上一點一點討回來你所做的那些肮髒的事情。”


  男仆哈哈大笑起來,他笑得很痛快,甚至覺得好像聽了一場十分滑稽的鬧劇,連眼底都笑出了淚意。


  “我都不知道是應該說你傻,還是誇你實在是太愛池君寒了,就一點也不懷疑他,你真的覺得他受傷了嗎?又或者說,你覺得是我弄傷了他嗎,在你們眼裏,我就是一個背黑鍋的人,我並不知道他受傷了,起碼在他離開地下室的時候受傷的人是我,不是他。他完好無損,除了身上有血。”


  男仆森然的舔了舔後槽牙,“你是不是誤會了,以為那些血是他的,其實那些血是我的,那天我已經被打的幾乎快要沒氣,他讓醫生救活了我,我才能留到今天,這條命其實早就應該絕了,你們什麽時候想取就隨便你們,反正你們想要知道的事情,我是永遠也不會告訴你們的,我寧死也不會開口。”


  唐千染一口氣堵在心間,冷冷的發著抖,卻拿眼前這個男仆沒辦法。


  可以想見他背後的那個幕後主使,花了多大的心力才能把人洗腦成這個樣子,居然視自己的性命為無物,非要效忠他那個幕後主使。


  唐千染仔細觀察這男仆的身體,他身上的衣服雖然穿的很嚴實,可是從他裸露的皮膚,四肢和頸脖上可以看見還沒有完全痊愈的傷痕,那些傷痕有的已經結疤了,有了還沒有,有的鮮紅色,有的深褐色,看上去十分恐怖。


  如果脫掉了衣服,可能整個身體都有。


  唐千染記得那天晚上,池君寒都對這個男仆做了什麽,他指揮賀進用鞭子一並又一遍的抽著,逼問他將幕後主使說出來。


  這個男仆居然沒有缺胳膊斷腿,甚至沒有死,已經讓唐千染很意外了。


  唐千染總算發掘出了一絲絲的不對勁,明明地下室裏有那麽多的人,有賀進,而且有保鏢,甚至男仆的四肢都被鐵鏈子鎖著,完全沒有辦法動彈,那麽男仆是怎麽傷害池君寒的?


  而且男仆不能光憑這手把池君寒給傷成這個樣子,池君寒的傷口聽說是用刀造成的,可是男仆連刀都沒有。


  唐千染沉下心來,慢慢地回想著這些她之前忽略的奇怪的問題。


  心裏突然也產生了同樣的疑問。


  或許池君寒的傷勢並不是眼前這個男仆造成的,那麽一切也都能解釋的通了。


  為什麽池君寒留下了他,沒有殺了他,是因為他的傷口是別人造成的,和這個男仆無關。


  而這個男仆留下來,還需要問他幕後主使的事情。


  唐千染想通了,身體也一下子軟了下來,她略有幾分內疚的朝著男仆點了點頭,“抱歉,我可能誤會了什麽,我以為池君寒身上的傷口是你弄的,所以才對你這麽凶。”


  男仆的眼中沒有任何的溫度,他根本就不接受唐千染的道歉,唐千染當然也不在乎。


  無論這個男仆是不是傷害池君寒的人,他都是入侵池家的人,都是想對池君寒不利的人。


  她之所以道歉,也不過就是就這個誤會簡單的補上一個句號。


  她是就事論事賞罰分明的人,既然誤會了,那麽就應該解釋清楚。


  如果不是男仆,那麽池君寒身上的傷口又會是誰弄的?

  從他的傷口被發現開始,一直到現在,池君寒從來都沒有透露過他身上的傷口到底來自誰的手筆。


  池家實在是忙成了一團,所以唐千染和池君媛也一直都沒有想到要去問,隻是下意識地將這個凶手當做了關在地下室的男仆。


  所以才有了後來的種種,以及今天唐千染走到地下室來的初衷。


  唐千染回想了一下那天的情形。


  她一直守在花園外麵,池君寒從地下室出來以後身上就沾滿了血,並且告訴她,他受傷了,胳膊被刺傷,十分嚴重。


  男仆卻說,池君寒離開地下室的時候,身上什麽傷口也沒有。


  那就證明傷害他的人,隻能在他從地下室到走出花園這段時間裏麵行凶,可是她一直在花園門口,並沒有聽到任何的動靜,而且花園裏麵有那麽多的保鏢,看著又怎麽能任由池君寒受了這麽嚴重的傷。


  一切都解釋通了,可是又產生了新的疑問。


  唐千染的眉頭從皺起並沒有鬆開過,她越來越疑惑,恨不得現在親自去問問池君寒,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唐千染重新抬起頭,看向了麵前精神萎靡的男仆,“你確定他身上的傷口真的不是你造成的,而且他離開地下室的時候,身上真的沒有傷嗎?”


  男仆嗤笑,僵硬地扯了扯嘴角,“你也能看得出來,地下室的周圍都有人守著,那個情況之下,我被打的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更何況還沒有武器,我怎麽能傷害他,頂多是被他摁著打罷了,你就算要懷疑,也麻煩懷疑一個最有可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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