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0.嚇到你了?
唐千染本來打算慪氣,今晚在地板上將就一晚。
可地板實在是又冷又硬。
她本就瘦,睡的骨頭硌疼,隻能委屈的爬了起來。
她的大床被池君寒霸占了。
“池先生……”
床上的池君寒捧著本書淡淡看著,俊朗的眉目半點沒往床頭坐在地上的女人看一眼,冷酷無情到了極致。
雖然是夏天,但唐千染身體不好,常年手腳冰涼。
真在地上睡一夜,估計明天就能醫院長住了。
她瑟瑟發抖的勾了勾被子,“你能不能把床讓給我?”
唐千染可憐兮兮的搓著雙手哀求。
她也不敢跟池君寒來硬的,萬一池君寒一惱,又像昨天晚上把她抱起來猛親,男人禁欲三年憋悶許久,一個擦槍走火,她今晚也別想睡覺了。
池君寒撥了撥鼻梁上的金絲眼鏡,深眸淡然,“這床的大小我讓人量過,睡兩個人綽綽有餘。”
言下之意,是讓她上去。
唐千染不傻,當然知道自己上了床就是羊入虎口,忍氣吞聲的在床下磨著,“可我今天想自己睡……”
池君寒“嗯”了一聲,居然允許了,但他尾音上揚,很快便續上一句,“地板空間大,也夠你睡了。”
不去床上,就在地板上。
兩個選擇,氣的唐千染腦仁隱隱作痛。
三年不見,這男人的無賴功夫是愈發爐火純青了。
她噌噌噌得摟著枕頭站了起來,纖細的兩截藕臂白生生的,讓人忍不住想在她白皙的肌膚上留下幾道紅印。
唐千染還不知道,自己早已入了虎口,隻不過還在垂死掙紮罷了。
她氣鼓鼓的紅著眼眶,坐在床邊,委屈的瞪著床上閑適的男人道,“可是這是我的房間,我的床,你想睡不能去主臥嗎?”
池君寒仍是一副淡淡的模樣,即便是強詞奪理的話語,在他口中都似別有一番道理,“我是不是跟你說過?”
“這個家裏,所有的房間,所有的床,都是我的。”
他慢慢抬起清明的眸子,裏麵是星空,亦是遼原,“我想睡在哪裏,都可以。”
唐千染拿他幾乎沒有辦法了。
她實在是怕他半夜突然對她做什麽,抱著枕頭便直直躺在了地板上,賭氣一樣睡了過去。
冰冷的地板極難入眠,唐千染蜷縮著,像個小貓一樣,摟著枕頭埋在裏麵,才覺得身子軟和些了。
她睡的極為艱難,但困意上湧,也帶她進入了夢境。
朦朧間,她覺得自己被人抱了起來。
她的身體很輕,睡著時忍不住向抱著她的溫暖依偎過去,男人的身體一僵,不知不覺已經被女人八爪魚一樣的纏住了。
她睡著的時候比醒著可愛,溫軟馨香,也不會總用戒備的神情看著他。
池君寒將她放在床上,凝神看了一會,伸手撫上了她的臉頰。
唐千染乖巧的蹭了蹭。
窗頭的燈光昏沉舒適,恰好能照出她清麗柔軟的輪廓,將她沉醉的睡顏描摹而出,這就夠了,一個寧靜的夜晚,與懷中睡意香甜的人,這樣簡單的幸福,對池君寒而言太久違了。
三年前的事,他已經不敢奢望。
而懷中的溫暖,也讓他生怕易碎,而小心嗬護著。
唐千染睡的懵懂,想轉身,被發現自己被摟住了。
摟著她的人十分霸道,手掌緊緊扣著她的腰,隔著單薄的睡衣摩挲著她細滑的肌膚,他的手很燙,源源不斷的刺激著唐千染的大腦,給她一種極為危險的感覺。
唐千染突然驚醒,扭過頭,便對上了池君寒惺忪的視線。
他連睡顏都是好看的,輕抿的薄唇顏色清淺,長睫倦垂,如同一副畫軸。
他像哄孩子那樣拍了拍她,低聲道,“怎麽了,做噩夢了?”
粗略估計,現在應該已經是淩晨了。
唐千染在自己不知情的情況下被池君寒抱上了床,兩個人再次同床共枕了幾個小時。
簡直是小白兔睡在大灰狼身邊,沒有被吃掉完全是僥幸!
醒來所受到的衝擊與驚愕讓唐千染一下便彈了起來。
她慌慌張張的想回到她冷硬的地板上。
比起床上的男人,她第一次覺得冰涼的地板也沒那麽讓人難以接受。
然而她屁股還沒沾到地板,人就被一股力道拉了回去。
她回頭一看,見池君寒淡若琉璃的眸子裏散著零星不悅,在這寂靜的夜色裏更讓她慌措不安,幾乎是下意識的甩開了他的手。
陡然失去男人力道的扶持,她失控的往反方向倒去。
眼看就要後腦勺著地,摔個不輕。
她看見池君寒突然起身撲了過來,雙手護住她的頭和腰,將她一把摟進懷中。
事情發生的太快,等唐千染反應過來,她已經和池君寒一起躺在地板上了。
她除了撞到雙腿,其他地方都好好的,因為有池君寒在身上墊著。
可池君寒的情況看上去沒那麽好。
他一言不發,緊抿薄唇,手掌護著左臂。
唐千染抬眸看去,見他搭在左臂的掌心裏滲出了濃濃鮮血,正以可怕的速度浸濕睡衣衣袖。
他受傷了!
受傷的原因應該是撞到了床頭櫃的尖角。
那本該是她頭被撞的,但池君寒用手臂護住了她。
於是受傷的地方,變成了他之前還在恢複中的左臂。
“怎麽會這樣,對不起,我沒想到,我現在就去叫醫生!”
唐千染徹底清醒了過來。
她小心翼翼的揭開池君寒的傷口,但那兒太血肉模糊了,她根本看不清什麽。
而男人隻是斂目垂眸,分明疼的很,卻仍然保持著臉上的淡漠冷靜。
好像是怕嚇壞了唐千染,他連一絲過度的反應都沒有。
唐千染起身想出去叫老丁,打電話給醫生,剛剛起身,便被池君寒用完好的右臂拉了回去。
她踉蹌著跪坐在他的身邊,男人冰涼的指尖沿著她的眉心往下滑落,最後停駐在她嘴角的梨渦上,輕點了一下,“我沒事,不要那麽擔心——你嚇著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