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9.緣分天注定
“血調到了嗎?”池君寒話不多言,聲線疾厲,像是十二月刺骨的風,令人不能忽視。
醫生緊張的搖了搖頭。
池君寒沉目,一動不動。
賀進著急的不顧自己的身份拽住了池君寒的衣角,苦苦央求著,“大少,請你一切以自己的身體為重,千萬不能做出任何傷害自己的事情!”
池君寒隻字未聽,顏色淺淡的薄唇翕合之間,隻聞見他的決心,冷冽利落,“抽我的血!”
在場的人除了池君寒自己,全部都大吃一驚。
賀進沒想到他真的會下定決心,而醫生護士們,更是沒料到他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先是一怔,緊接著幾乎哭出來似得,感激池君寒道,“謝謝池少!”
池君寒微微擺手,僅僅側目,朝著病房中的小荔枝舒了口氣,心頭的沉重都似減輕了一般,低聲道,“快點抽吧,不是隻剩下一個小時了嗎?”
池君寒主動捐血這事,不到十分鍾就傳遍了醫院上下,人人口中都在議論著池君寒的善舉,前台的小護士們芳心怒放,一個個被惹的都成了他的鐵粉。
當初他不舉的謠言,早在結婚後不攻自破,這樣完美到沒有任何缺點的金龜婿,成了所有女性心目中的幻想情人。
“他們都說池少性子冷,沒想到還有這樣善良的一麵,我都快愛上他了!”
“誰會想到池少能捐血?不過話說回來,池氏的慈善基金會建了那麽多,每年都捐出去幾個億,社會公德心那麽強,池少肯捐血也沒有什麽奇怪的。”
眾人七嘴八舌的討論著池君寒,有個普普通通的小護士眼珠子骨碌一轉,悄悄走進洗手間,摸出手機打出了個電話。
電話剛剛接聽,那頭憂心忡忡的女聲便沙啞著急問道,“怎麽樣了,什麽情況了!”
小護士用手捂住手機,小聲道,“別擔心,池少已經捐血了,孩子一定沒事,你請放心,接下來安心等消息就好。”
聽到確切的答複,女人才失重般合上眸子落進了車裏,長舒一口氣,漲的發疼的腦仁也平靜了下來,心有餘悸道,“那就好,那就好……”
無菌輸血室內,護士長熟練利落的抽著血。
並不是任何人都有資格獻血的,隻是池君寒年輕且身體健康,沒有任何病史,血液相對純淨,是最適配的血源。
池君寒安靜的合著眸子,任由小臂上的針頭連接著輸血管一滴一滴往袋中落著新鮮的血液,抽血的痛對他而言不算什麽,他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隻是腦海中,不斷的回憶著擦肩而過時,瞧見的小姑娘的模樣。
那真是一個相當漂亮的孩子,星眸月眉,雪膚紅唇,想也知道父母的基因該有多強大,如果宋若詞沒有死,現在他們的孩子也三歲了。
和這個孩子一樣,漂亮可愛,他會讓她健健康康,無憂無慮的過完一輩子,他會護著她和她的媽媽,不受侵擾。
小荔枝的需求過大,破例的,在池君寒的同意下,護士長多抽了些血。
饒是池君寒身體健康,抽了那麽多血,唇色也以可見的速度淺了下來,他隱隱覺得有股說不出的疲倦湧上心頭,眸子微睜,“那個小病人的身份都查清了嗎,這麽嚴重,怎麽沒見到父母?”
護士長聞言,搖了搖頭,“目前還沒有查到,小病人是從唐氏醫院轉來的,我們特意問了唐氏醫院,但他們也不知道小病人的身份信息,完全成空,現在小病人性命攸關,我們隻能先治病再查她的身份,救人要緊。”
的確是這個道理,在醫院,沒有見死不救的。
池君寒沉思著斂下眼瞼。
來自唐氏醫院,難道唐氏之前多次對池氏的特效藥有想法,就是因為這名小病人?
這血液病實在罕見,目前沒有出過第三例,是極為稀有的細胞病變,如果唐氏不是因為這例病人,便隻會是打算與池氏商業競爭了。
抽到的血液及時被送進了手術室,確認能救人以後,池君寒才略微安心。
賀進在輸血室外等著,眼睛都已紅的不能看了。
他看見池君寒出來時,臉色分明白了不少,怒從心起卻無處發泄,隻能生悶氣,埋怨道,“大少還真不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
池君寒知道他是關心自己,便沒有追究他話中的埋怨。
他不過是在力所能及的範圍救人罷了,加上從看到這個孩子的第一眼開始,他便覺得產生了一股奇妙的反應,像是時時刻刻牽掛著,無法放下心來。
他不清楚自己為什麽會起這樣的反應。
但他相信緣分。
賀進生完氣,又開始緊張起來,拉著池君寒上上下下的打量,不安的催問道,“大少覺得自己身體怎麽樣了,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池君寒心不在焉的抬手推開他,略往前走了一步,身體深處傳來的不適與疲乏立刻令他眼前一黑,險些栽倒。
他所捐的血早已超出了正常劑量,這也是正常反應。
賀進及時扶住了他,惱火又傷心道,“大少……”
池君寒揉了揉眉心,口吻淡漠,“我沒事,不用一驚一乍的,我又不是病人,抽點血而已。”
“這是一點血嗎!”賀進想起剛才護士提走的血都心裏發沉。
他還想說什麽,可池君寒已警告似的瞥了他一眼,賀進不敢再說下去,緊緊咬住嘴唇,後退了幾步。
耳邊煩人的關心終於消失了,池君寒發昏的頭總算有了少許緩解,他輕輕咳嗽了一聲,眉心微微一皺,不習慣的拍了拍心口。
他勤於鍛煉,一年四季都甚少有生病的時候。
池君寒休息了片刻,便起身往手術室門口走去。
賀進疾步跟上,正前方卻憑空閃出一道人影,淚光閃閃的撲了過來,像是趕著上重症病房的病人家屬。
那人影徑直往池君寒身上衝去,池君寒未曾反應過來,身上多了一個甩不開似的重物,黏糊糊的帶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濃香,宛如被香料炮製醃就的鹹菜。
池君寒額角狠狠一跳,厭惡至極的撕下了身上的女人。
“你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