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1.自殘
他關上門,徐徐走到宋若詞身邊,剛要坐下,便聽見沙發上臉朝內側的女人極為冷淡的說道,“請你出去。”
池君白一頓,穩穩坐了下來,垂眸看她道,“聽說你不高興,我還看看你。”
“見了你我隻會更加不高興。”宋若詞厭煩的捂住臉。
池君白笑了笑,親手撥開她遮住光潔額頭的碎發,微涼的手指輕巧的在她細軟的皮膚上掠過,扶起她的臉頰,溫聲道,“好了,不要鬧脾氣了,我跟你道歉。等你結婚以後,我會把楊媽請回來專門陪你解悶,現在局勢還不穩定,請你體諒我,暫且忍一忍。”
宋若詞不懂,這個男人分明已經被拆穿這麽多次,為什麽每每再見麵,總還能偽裝出那麽真實的好脾氣,好像兩種性格已經在他身上融合一體,就算發怒,也是笑著的。
“不用了,我怕你對楊媽做什麽,她年紀大了,身體也不好,你但凡動一點手腳,她可經不起我這麽耐折騰。”宋若詞為了甩開他的手,不得已露出臉,猝不及防對上他笑意盈盈的眼眸,卻直覺避開,“你連午休都不想讓我好好午休嗎?”
池君白嗯了一聲,答非所問,“看著我,我要問你一件事。”
有這麽個煩人精在身邊,宋若詞想安心睡覺都難,她憋著口氣,斜靠在沙發背上,光潔無暇的兩條細腿搭在沙發扶手上,被素淡的長裙遮掩隱蔽,她不想讓男人看見她的任何一寸肌膚,所以連腳趾都故意蜷著藏在裙子裏。
“你要說什麽?”
池君白看著她瑩白到幾乎透明的臉,心神一動,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臉,“你不要撒謊,我不喜歡聽你撒謊。”
宋若詞不耐煩的躲著他如影隨形的手,惱怒道,“你到底想問什麽?”
“今天上午,在公墓的竹林裏,池君寒都跟你說什麽了?”
男人清冷徐徐的音調像是臘月的雪,一絲絲抿上宋若詞的心頭。她有那麽一瞬間忘了掙紮,怔怔坐了一會,才忙著掩飾的拽開他的手,冷笑道,“你詐我?你想知道,告訴你也無妨,竹林裏可不光有池君寒,還有池老爺子,他們問我,你奪走池家的權利虧心不虧心,夜半三更想到自己那些心虛事,害怕不害怕!”
池君白勾了下嘴角,口中全無笑聲,他死死攥住她的手,抵在沙發靠背上道,“我說過了,我不喜歡聽你撒謊,告訴我,實話,他告訴你什麽了,他去哪兒了?”
宋若詞就像一條砧板上的魚,尾巴被他所持的菜刀剁下,痛的連彈動的力氣都沒有,隻能白著臉,任由擺布,驚痛的等著這把白刃下一次會分開身體的哪一個部分,她緊緊咬住牙關,還強裝微笑,保持著原本的說辭。
“這些問題,你不如問問他,晚上睡覺的時候,他不會托夢給你嗎?”
池君白失望的笑了。
他忽然扣住宋若詞的雙手,攔腰將她抱起丟在綿軟的大床上,欺身覆了上去,“你還在騙我,你看看這個?”
池君白拿出上午在竹林裏找到的紐扣,抵在宋若詞眼前,“認識嗎,還要騙我嗎?”
宋若詞的呼吸忽然一滯,整個人像傻了般被他抱在懷中,鋪在枕頭上的長發絲滑而濃密,裹著她逐漸冰冷的身體,像在沉入海中,“我沒有見過他……”
她衣角一冷,男人的手沿著她曼妙的胴體曲線逐漸上移,她看見池君白素來溫純的黑眸裏填滿了冰冷的憤怒與欲望,宋若詞心中警鈴大作,拚命掙紮起來,“你幹什麽,放開我,池君白,放開我!”
池君白沉笑了一聲,遺憾道,“既然你不願意告訴我,我也沒有辦法,但我放任你太久了,務必要提醒你,你的男人是我,現在,將來,隻會是我。是因為把身體交給他,所以才無可救藥的愛上他了?我本來不想走到這一步,小詞,是你逼我的,我的耐性,已經被你磨沒了。”
她單薄的衣衫在拉扯中甚至不敵一擊,宋若詞的眼淚在驚慌的眸中肆意流淌,她尖叫著踢開池君白,可男人的力氣大的嚇人,如同一座移不動的山。
池君白細密而溫存的吻讓她惡心的反射性嘔吐起來,她狼狽不堪的蜷縮起身體,手不斷在枕頭下摸索著什麽。
就在池君白的吻快要來到唇瓣時,宋若詞忽然睜開眼睛,抓起一把小刀橫在了脖子上,“你想讓我死嗎?”
池君白粗重的呼吸瞬間停止了。
他陰沉的支起上半身,冷徹的目光不斷在女人堅定的手與白皙的脖頸間遊弋。
宋若詞抓的很緊,是真的存了赴死的心,她流淌的眼淚滴落在刀尖,又滴落在頸側的皮膚上,暈開了一朵血紅色的花。
池君白瞳孔一震,舉起雙手,急促道,“刀,你是從哪兒弄來的?”
他記得他把所有的尖銳物都沒收了。
宋若詞的視線逐漸被眼淚模糊,她感覺不到痛,任由冰冷的刀尖割破皮膚,滲出絲絲縷縷的血,“如果你再敢過來,我就自殺。”
池君白果斷起身下床,試著靠近她,宋若詞手裏的刀就用力一分。
人的脖子何其脆弱,錯一刀就得死,池君白是個素來冷血的人,可現在卻慌張了起來,他清楚自己在怕什麽,他少有這麽在意的人,他怕她死。
“小詞,我不動你了,好不好,你把刀放下。”
宋若詞含著眼淚,苦笑著坐了起來,“你非要走到這一步嗎,要我死,才可以?”
池君白冷靜下來,與她始終保持著安全的距離,控製著不斷顫抖的手,溫聲道,“聽話,放下刀,我走,我跟你發誓,我絕對不會再碰你了,好嗎?”
“出去!”宋若詞發著抖的手拿著刀,血色更深,她歇斯底裏道,“滾出去!”
守門的傭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一個個聽著房間裏的哭叫,嚇的低著頭不敢抬。
不出一會,池君白冷著臉大步推門走了出來。
傭人連忙縮了縮脖子,恨不得立刻減弱自己的存在感。
然而池君白還是走到了她的麵前。
“二、二少……”傭人都快嚇腿軟了,也不知道房間裏那位被他怎麽折磨了,哭的這麽慘烈。
池君白無心其他,緊鎖的眉頭襯著好看而白皙的麵容,隻是身上的襯衫有些發皺,“去叫醫生過來,幫少奶奶包紮一下,要快,另外這段時間看著她,趁她不注意,把所有的利器都收掉。”
還用上利器,叫上醫生了。傭人白著臉低低應著,眼前發虛。
等池君白一走,她忙不迭按照吩咐叫來醫生,衝進房間裏。
床上躺著的宋若詞垂閉著雙眼,姣好的容貌沾了鮮血,毫無生氣,她脖子裏正冒出大股大股的血,手無力垂落在床側,指尖還扣著一把帶血的小刀。
好在脖子上的傷口不大,宋若詞因為情緒過於激動加上失血昏迷了,沒有割到要害,醫生忙活了一下午總算把人止血包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