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3.讓你日日懺悔!

  楊媽也尖叫一聲,“少奶奶小心!”


  然而就在她的手剛要碰到宋若詞的一刹那,宋若詞牢牢扶住樓梯扶手,重新站直了身體。


  她輕輕撫摸了幾下胸口,虛驚一場道,“差一點就滑下去了。”


  她沒事人一樣掃過身邊的楊媽,微微一笑,“別擔心,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自己摔了也就摔了,肚子裏有寶寶可就不同了——雖然她不知道這個寶寶是怎麽來的,對此沒有記憶,但來自母體本身的愛是真的。


  楊媽快要被嚇昏過去了,雙手合十道,“謝天謝地,沒事就好,老天保佑少奶奶有驚無險……”


  她連忙低頭去扶宋若詞的手臂,擔憂的看著肚子道,“少奶奶,你現在感覺如何,小腹可有不適,聽說有不少孕婦都是受了驚嚇才……呸呸,我這嘴巴該打,少奶奶和小少爺是有福之人,怎麽會出這種事呢?”


  宋若詞笑眼如彎月一般明爍,揚著下頜,驕傲的像隻開屏孔雀,“那是自然,誰都會出事,我可不會出事,我的寶寶可是小福星。”


  “不過——”


  她挑眉踩了踩台階,用鞋底試了試觸感,再好的大理石都會有些微的澀感,但這台階卻滑的好像放不住東西似的。


  也難怪她剛才一腳踩下去,直接落空了。


  “怎麽了?”楊媽緊張兮兮的問道。


  “你有沒有聞到一股淡淡的香味?”宋若詞指了指空氣道。


  楊媽抿唇,仔細嗅了嗅,“好像是有一股,這是鬆……”


  “鬆香!”


  宋若詞眼睛一亮,如兩丸瑩石,她不記得這些記憶從何處而來,但卻本能反饋給了大腦,“我知道了,這是鬆油!”


  她索性彎下腰,用指尖蘸取了一些台階上泛光的油滑液體,湊在鼻尖一嗅,篤定道,“這就是鬆油沒錯,害我摔倒的罪魁禍首就是這個——誰這麽壞心眼,在台階上抹了鬆油,這不是故意害我滑倒嗎?”


  宋若詞不滿的擦去指尖鬆油,雖不鋒利卻很明亮的眸,沉著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是誰在台階上滴的?”


  這麽多台階,隻有一層有鬆油,可見不會是粗心滴落,分明是有人故意,且怕麵積太大引人注意。


  而且看樣子,是剛抹完沒多久,看來那個人算到了她要回來的時間。


  宋若詞來池家這麽些天,盡管知道這兒是龍潭虎穴,總有人深藏不露,但沒想到,有人那麽快就已經想下手了。


  她的心髒不禁涼了半截。


  在場的無非一些仆傭,這會麵麵相覷,誰也不敢抬頭。


  宋若詞正要加重語氣,突然聽見池君媛涼絲絲的聲音傳來,“有些人還真是有福氣……都這樣了,居然還不流產,我倒是沒有這樣的福分了。”


  宋若詞輕輕蜷住手掌,冷靜的凝望著她,“鬆油是你滴的?”


  池君媛冷淡一笑,不置可否,二人的對視中似有火光閃爍,不足片刻,宋若詞便勾唇道,“不對,不是你。”


  池君媛沒有驚訝,亦沒有感激,語氣平平道,“何以見得?”


  “你這個人,不是很好看透嗎?凡事隻會來明的,巴不得站在旁人屍體上放聲大笑,讓全世界的人都聽見,這是你幹的——這種殺人卻不留名的事你才不會幹,一點快感也享受不到,不是嗎?”


  宋若詞腳尖點了點地上的鬆油,從容不迫道。


  池君媛盯了她片刻,冷凝如冰的美眸輕輕一揚,卻隻有無限的譏諷,“雖然有時候我的確想承認你很聰明,但小門小戶就是小門小戶,你永遠也改變不了你低劣的出生,再聰明,我也不會看的起你。你猜對了,這的確不是我看的,這麽卑劣的手段,我才不屑使用。”她說著,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池家五位主人:池君寒、蘇瀾卿、池君白、池君媛與池君晴,池君媛的嫌疑已經擺脫,而池君晴還在學校,連家裏的事都不知道,更不提千裏迢迢讓人做手腳,底下的仆傭沒人有這個膽子。


  而池君寒與池君白是宋若詞最不想懷疑的兩個人,難不成是蘇瀾卿?


  可她生下孩子,又能妨礙蘇瀾卿這位名正言順的老夫人什麽利益?

  宋若詞沉思片刻,主動開口道,“那你猜這會是誰滴的?”


  池君媛覺得她簡直可笑,就好像爭奪獵物的獅子與豹子忽然和諧洽談起來似的,“我怎麽知道?況且我就算知道,也不會告訴你的,你問錯人了。”


  “我猜到你也不會告訴我。”宋若詞淡淡說著,紅唇輕啟,溫軟的聲音雖然輕,卻不輸氣勢,“那我可不可以換個問題,比如說,你為什麽這麽針對我,巴不得我流產?”


  楊媽在旁邊已經急的跺腳了,恨不得護在宋若詞跟前,生怕池君媛一個暴動把宋若詞生吃了。


  池君媛的眼神也一寸寸變冷變硬,鐵定子一樣,剮的人皮肉生疼,“你也有臉問這個,宋若詞,你還真不是個東西,一次一次的割開我的肉喝我的血,是不是覺得很愉快,淩辱我的感覺一定很好吧,有人撐腰了不起是不是,我奉勸你一句話,以色事他人,能得幾時好,別仗著年輕漂亮,男人願意寵你,就敢無法無天了,等池君寒新鮮勁過了,你不就是一隻可憐的貓兒狗兒,連傭人都不會多看你一眼。”


  她每個字都像嚼碎了牙齒發出來的,好像含著血沫,痛心疾首,宋若詞的秀眉輕輕蹙起。


  除了被遷怒的無辜,便剩下困惑——她不過就說了一句話,池君媛為什麽那麽激動?

  宋若詞眯眼,在燈光下明若琥珀般的瞳孔像是漂亮的萬花筒,散發著點點晶瑩,“你——有病?”


  池君白說她有病,宋若詞也說她有病,池君媛快氣死了,“你才有病!”


  “沒病這麽激動幹什麽,我說一個字,你巴不得說一百字來罵我,我有合理理由懷疑你精神不正常。”宋若詞歪頭道。


  她永遠擺著一副高高在上,雲淡風輕的態度,連池家大小姐出身的池君媛,也遜色三分,池君媛眼角猩紅的瞪著她,“讓你裝,你不是會裝嗎,最好裝下去,否則我怕你飯吃不下覺睡不著,日日為我的孩子懺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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