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我的

  唐千愛搖搖頭,看也不看宋若詞的方向,禮貌的頷首,“不用了老夫人,爺爺要擔心的。”


  她走的很快,背過身去,臉色極為不好看。


  宋若詞轉身想抓她的手,卻撲了個空。


  她的背影越來越遠,宋若詞腹中的不適也越來越強烈,她捂住口,終於忍不住的往樓上奔去。


  朦朧的嘔吐聲響起,池君寒快步上樓,池君白臉色微變,想跟上樓,卻不知為何沒有動身。


  蘇瀾卿顰起眉頭,不悅的拿手帕掩了掩口,“平白壞了人心情……”


  她丟下碗筷,側眸問道,“桂嫂,你什麽時候見過,大少爺和少奶奶關係這麽好了?”


  “這……”桂嫂遲疑,“我也是第一次見。”


  宋若詞吐完了,奄奄一息的打開門,撞見了守在門外,臉色鐵青的池君寒。


  她有些怕,心裏一陣陣發慌,“我最近妊娠反應很嚴重,不是存心想吐肉很好吃……”


  “醫生能讓你舒服一點嗎?”池君寒忽然問道。


  宋若詞咬了下唇瓣,“不能……”


  “那就好好養著,過來。”池君寒將她打橫抱起,溫柔的托住她的後腦勺,將她放在了床上。


  宋若詞又驚又怕的縮著手腳,“我很難受,現在不可以……”


  “你在想什麽?”


  池君寒譏嘲的盯著她,深邃的眸子像一片袖珍宇宙,“我還沒興趣親一個剛剛嘔吐過的女人。”


  他隨手扯開被子蓋在宋若詞頭上,抱著胳膊坐在一旁的單人沙發上,台燈的光線,將他的身影拉的很長。


  宋若詞移開一點被角,偷偷看著他落在窗戶上的倒影。


  雖然那天晚上,她親他之前說的是糊塗話,可池君寒確實很好看不是嗎,好看到,有讓人心動的魔力……


  宋若詞心裏警鈴大作,連忙閉上眼睛裝睡,將一切雜念都驅逐了出去。


  睡意朦朧中,被子一角往上提了提,提到她的胸口。


  好像有高大的身影附在她麵前,唇上一涼,困倦的夢境很快淹沒了她。


  宋若詞睡的早,醒的也早。


  不過的沒早過池君寒,她醒來的時候,池君寒已經在更衣室裏換衣服了,一邊打著領帶,一邊叮囑,“下樓吃飯,昨晚都吐光了,怕你餓死。”


  宋若詞蜷在被子裏,吐了吐舌頭,等他下樓了才走出去。


  雖然已經同床共枕了一段時間,甚至經曆過夫妻之實,可她每次和池君寒單獨相處的時候,還是會害怕甚至尷尬。


  換好衣服下樓,池君寒已經吃好,在看晨間新聞。


  朝光將他的側容鑲了層金邊,整個人看上去沒了之前的冰冷,多了幾分溫度,不知道在等什麽,還沒有出門。


  宋若詞磨蹭了一會,坐到了他的對麵。


  女傭詫異的看了她一眼。


  池君寒沒搭理她,宋若詞也規規矩矩的坐著等飯吃,女傭過了好一會,才端出碟簡單的麵包牛奶,甚至是冷的,隨意往宋若詞麵前一擺。


  輕蔑的眼神,似乎在斥責她的不自量力,居然敢坐在正桌上。


  宋若詞對此早已見怪不怪。


  也因此,她幾乎不在池家吃早飯。


  池家的主人都還沒醒,這些仆傭很難給她好臉色,像蘇瀾卿、池君白他們在的話,可能處境還要好一些。


  宋若詞抓起冷麵包往嘴裏填。


  她是真的餓了,肚子裏還有寶寶,不管好吃不好吃,把自己弄飽最重要。


  “砰”的一聲,池君寒手中的陶瓷咖啡杯,重重砸在桌上。


  宋若詞嚇得差點把手裏的麵包扔了。


  “你在吃什麽?”池君寒壓著怒意問道。


  宋若詞怯怯的咬著麵包,“麵包牛奶啊……”


  不會連吃這個,池君寒都要罵她吧?


  池君寒臉色更黑了一重,轉頭看向那個端來麵包的女仆,目光犀利的似能割斷人的咽喉,“你給她吃的是什麽?”


  女仆沒有宋若詞那麽強的心理素質,瑟瑟發抖,“是廚房現成的麵包牛奶。”


  池君寒冷哼一聲,大掌拍向桌麵,桌上的花瓶花枝,都震顫了幾回,“吐出來!”


  宋若詞委屈的把麵包吐了出來。


  “少爺讓廚房現做的蝦仁餛飩和雞蛋羹呢,都喂狗吃了?”


  一直不出聲的賀進,忽然嗬斥道,“這是給少奶奶準備的,你居然就端來麵包牛奶給她吃,你不知道少奶奶這陣子身體不適,不能亂吃東西嗎!”


  賀進代表的,就是池君寒想說的話。


  女仆已經快嚇昏過去,惶恐不已,“我以為、我以為那是少爺另有準備,我不知道那是給少奶奶的……”


  “現在知道了還不快點取出來!”賀進厲聲道。


  女仆忙不迭要跑回廚房,卻被池君寒沉冷如冰的聲音阻攔了腳步,“你親自去取,她可以處理掉了。”


  賀進俯身,“是。”


  女仆大哭著撲在地上,滿臉淚痕,她怎麽想也想不通,以前遭人嫌的少奶奶,今天怎麽就像個寶貝一樣供了起來,她跟著所有人做一樣的行為,怎麽就錯了?

  人被拖了下去,賀進去廚房端食物,空空的餐廳裏,雖然被陽光籠罩,宋若詞卻感覺不到一分的溫暖。


  旁人的命運,在池君寒手中,就是如此輕易的被改變。


  她不也是這樣嗎?

  “這些東西,以後都不要吃了,別人喂什麽你就吃什麽,你是流浪狗嗎?”池君寒餘怒未消,臉色還沉在黎明前的黑暗裏。


  宋若詞掐住了手指,“我不是。”


  以前她也被人這麽對待過,可她從來不會輕賤自己。


  “既然不是,就該學會強硬!我的女人,絕不可能對我之外的人軟弱。”池君寒冷聲命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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