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到底怎麽了
她心事沉沉的回到了池君晴的藏身小角落,池君媛居然也在,一身藏不住的優雅高貴,拈著茶杯的蘭花指輕輕一捏,與活潑溫和的君晴、君白兩兄妹格格不入。
宋若詞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
池君媛斜睨了她一眼,“既然進來了,還走什麽,出去丟人現眼?”
宋若詞不想跟她同處一室,平靜的撥開簾子,“不用了,我出去待著就好。”
池君媛眸子一沉,“進來!”
池家人不愧是池家人,雖然母親不同,但生起氣來的戾氣都相似。
宋若詞默默轉身回來,“大姐有什麽吩咐?”
她不想在這兒爭吵,再讓外麵的人看笑話。
何況她名義上是池家少奶奶,本質也不過是池家人呼來喝去的奴隸,池君媛那樣的人,看不起她背後小的可憐的宋氏。
池君媛冷哼,“這段時間,乖巧了不少?”
“你別指望你幫過我一次,我就會原諒你的過錯,你的罪我會一直記在心裏,直到你償還!別以為仗著池君寒你就能在池家為非作歹,我絕不容許你這樣圖謀不軌的女人玷汙池家!”池君媛疾言厲色。
池君白深深皺著眉,音色冷了幾分,“大姐,不要這樣對大嫂。”
池君晴也尷尬極了,“是啊大姐,大嫂也沒做錯什麽,那天的事純屬湊巧,誰知道她房裏有蛇,你恰好又在樓下……”
池君媛被戳到痛處,臉色一變,“你也給我閉嘴!”
池君晴悻悻的撇了撇嘴,身邊的葉溪輕聲安慰她。
“你本事不小,才來池家幾個月?就把二弟小妹通通籠入掌心了?”池君媛冷笑道。
宋若詞麵無表情,“大姐謬讚了,我沒有那樣的本事,隻是二弟和小妹秉性純善,對我更寬容罷了。”
池君媛氣的絕倒,“你在罵我沒有容人之量,罵我惡毒!?”
她剛才才被周雅狠狠譏諷了一頓。
這些詞匯跟釘子一樣紮進了她脆弱的玻璃心。
池君白忽然站了起來,隔在了宋若詞與池君媛之間,“大姐,你可能太累了,還是先去房間休息休息,我扶你去。”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宋若詞原本也不期待池君媛能因為她一次舉動而改變想法,隻要兩個人井水不犯河水,就已經謝天謝地了。
隻不過現在看來,他們天生八字相衝,見一麵都不行。
池君媛在池君白的哄勸下憤怒離開,池君晴拽了拽宋若詞的衣角,小聲道,“大姐一向這個脾氣,大嫂你千萬別生氣,我覺得你挺好的。”
“謝謝你了。”宋若詞心不在焉的輕歎一口氣,又想起剛才蘇瀾卿的話,心頭跟壓著巨石一樣難受。
她隨手摸起桌上的茶杯,將裏麵清甜的水一飲而盡,喉頭的幹燥獲得撫慰,這才舒服許多,隻是這水的味道,怎麽怪怪的……
“大嫂……”池君晴臉色雪白的看著她。
“怎麽了?”宋若詞不解的抬頭看去。
池君晴看了看她手裏一滴不剩的杯子,笑的極為難看,“沒……沒事。”
她灰溜溜的拉起葉溪往外跑,看的宋若詞一頭霧水,抓著杯子不知所措——她不就喝了一杯水,怎麽把池君晴嚇成這個模樣了?
宋若詞正困惑著,舌根下忽然燃起一種微妙的溫度。
她定了定神,又接了杯水喝了,才覺得稍微舒服了些。
外麵蘇瀾卿已經出現,池君晴作為主角被拉上了台,嬌粉的小臉紅撲撲的一團,像是被萬千寵愛的丘比特,葉溪在台下溫情脈脈的注視著她。
“今天,是我家最小的女兒,池君晴的成年宴,多謝大家的賞光……”
蘇瀾卿在台上從容氣定的說著,台下的人聚在一起,都十分豔羨的看著被聚光燈匯聚的池君晴。
年紀輕輕就有這麽高的地位,還是投胎投的好,有些人一輩子也爬不上。
池君寒已經越過人群,站在了宋若詞的身邊,身邊突然多出一抹冷冽分明的氣息,宋若詞混沌的大腦好像被微微劈開一條細縫,盡力聚起精神抬頭看去。
男人完美的英挺側顏像上天的恩賜,在燈光下散發著清亮的光澤。
宋若詞莫名想靠他近一點,更近一點……
她忍不住靠到他肩側,無動於衷的池君寒終於有了反應,“走開。”
他冷淡的沉聲道。
聲音不高,隻有她能聽見,算是在人前給她留足了麵子。
宋若詞咬住了唇瓣,流動的眼波裏好像有月光閃動,“我……”
她想說,我有點奇怪。
可是一張口,卻莫名變成了婉轉的低吟,聽的人骨頭都酥了,猶如天籟,宋若詞的小臉一下變的慘白,拚命捂住了嘴巴。
幸好聲音不大——
她怎麽會發出這種聲音?
池君寒的目光也陡然變了,“你在幹什麽?”
宋若詞委屈極了,“我沒有,我也不知道怎麽了……”
她聲音甜膩膩的像要化開。
池君寒冷不丁笑了,淡漠嫌惡道,“當著這麽多人的麵發騷,宋若詞,你還真是百無禁忌。”
宋若詞濕潤的黑眼珠裏湧上霧氣,被羞辱的憤怒湧遍全身,更撩的火氣旺盛,“池君寒,你真不是人!”
她甜軟的嗓音叫出他的名字,像裹上了一層蜜汁,甜的誘人,池君寒呼吸一直,突然扣住她的蠻腰,往懷中攬去,“這麽了解我,連我不是人都知道?”
宋若詞麵頰通紅,像喝醉了,“你快放開我,我好熱,難受——”
池君寒身上像冰塊似得,讓人忍不住想黏著他,可宋若詞一點也不想,她的理智告訴她,這個男人是毒,靠近他就是自取其辱。
池君寒手心一攏,也察覺出了不對,“你身上怎麽這麽燙,發燒了?”
宋若詞被他不經意一撫,毛孔都舒服的張了開來,像被人愛撫的貓,可這樣的感覺太羞恥,宋若詞狠狠咬唇強迫自己清醒,用力推開他。
她跌跌撞撞的扶著牆壁,從人少的樓梯上了樓,大家的目光都匯聚在台上,沒人發現,宋若詞消失了。
懷中的溫香暖玉忽然不見,池君寒懷中一空,隻剩下掌心餘溫猶在。
他微微擰眉,沉著的漆黑瞳孔看著樓上纖細的身影,邁出大步跟了上去。
這女人今天病了?渾身都透著一股不正常。
宋若詞上了樓,少了那麽多人,空氣的清涼讓她舒服了一些,可體內狂躁的熱度烘的她恨不得撕開衣服。
宋若詞走了幾步就走不動了,半跪在地上,指甲深深摳進了地縫裏。
好難受,她到底是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