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懵懂
王正東拉著鄭辛去文三班找益達和湯圓兒，他把自己的疑惑一說，張益明就開始笑，笑著就收不住了，捧住了肚子。
鄭辛摸著下巴，故作高深的看著張益明：“我覺得他說的對。”
張益明收住笑，一臉呆滯：“啊？”
“我也覺得，秦帥和司語不對勁。以前秦帥什麽德行？恨不得除了上課都黏著我們司語，現在可不得了，就好像和我們吃飯都是趕場子。”
王正東給鄭辛點讚：“不愧是小靈通，腦子就是好使，比某些練嚼勁兒的人強多了。”
“滾你丫的。”張益明後知後覺他在奚落自己。
湯圓兒發愁，“那我們怎麽做呢？”
“不知道。”剛被誇了的鄭辛立即垮了。
王正東一臉鄙視的看著那仨，算了，還是得靠他：“這不是快到顧司語的生日了嗎，去年咱們還吃她的水餃來著。”
“哦對！我差點忘了這茬，我早就準備好了禮物，這回不像去年，太倉促了，送的東西拿不出手。幸好人家司語不嫌棄。”鄭辛得意的炫耀。
“我也早就買好了。”湯圓兒也很得意的說。
“那就好，正好咱們周六雙休，約在市區過怎麽樣？”王正東打了個響指。
益達摸摸後腦勺：“可是，你也說了，秦蕭馳現在和顧司語不愉快，那萬一，秦蕭馳不想參加，或者沒準備禮物……”
“你可閉嘴吧！”那仨異口同聲的衝他喊，潑涼水也不是這樣潑的。
這簡直是**裸的懷疑秦蕭馳的感情！再鬧矛盾，也不至於不給人慶生啊。
要真這樣，他們還撮合個毛，秦蕭馳也是時候下線了，人家顧司語又不缺人追。
“哦。”益達委屈的癟嘴，說實話都不行。
中午吃午餐的時候，王正東把這事一說，顧司語就笑了：“明白了，我本來還想請你們周五吃水餃的。這樣，我們就延後到周六吃飯，我請你們去吃好料。”
鄭辛連忙說：“對對，延後最好了，我媽常說，延後就是延年益壽！”
“你媽還挺講究。”王正東點點頭，遇到事，能給力的還是鄭辛，助攻一級棒。
秦蕭馳一直低頭吃飯，王正東恨鐵不成鋼的碰碰他：“你覺得怎麽樣，到時定個地方，我們直接過去和你們匯合？”
周六一早他可以讓爸爸送他們四個去市區。回來的時候坐大巴就行。
秦蕭馳抬眼，看了看眾人，最後視線在顧司語臉上劃過，她沒看他，在給飯盒裏的雞腿剝皮。
他垂眸，嗤的一笑：“行啊，就定在……”
這時顧司語抬起頭，看著王正東說：“你們聽說過恒隆商城嗎？”
王正東搖搖頭，他還真不知道。
鄭辛眼睛一亮：“我知道，我去過，那裏老裝逼了，衣服死貴。”
顧司語笑：“嗯，咱們不買他們的衣服，但十樓的自助餐廳很棒很實惠，在那可以嗎？我有會員，可以直接買好票，去了就能吃。”
“太棒了，就那！不過，你是壽星，怎能讓你破費！”
顧司語難得的也翻個白眼：“你們生日不也都在小食堂請吃好吃的。”
“對吼，哈哈哈。”倆女生都笑起來。
秦蕭馳頂了頂腮幫，把最後一口飯吃下去，站起身：“我吃好了，先走一步。周六中午恒隆商城十樓，我記住了。”
說完，他徑直出了食堂。
王正東氣得要命，但還是為好友打哈哈：“我們老田，現在逼得他可緊了，我都替他累得慌。”
顧司語咬了一口雞腿，沒說什麽。
其實這樣也挺好，高中生，怎麽可以想三想四的，保持著普通同學的友誼，不遠不近最好。
雖然有一點點失落，但慢慢就習慣了吧。
跑去實驗室的秦蕭馳，一路都在生悶氣。
真是，讓他定地方怎麽了？這小妞就不讓他痛快。
和別的學校的男生就談笑風生，跟自己就說句話都多餘，連哄哄都不知道。哪怕說一句好聽的呢，他立刻就能順梯子下來。
可是別說梯子了，連根杆兒都不給。
秦蕭馳氣的胃疼。
他跑實驗室雖然是為了競賽做準備，但是也有一個小小的私心，那就是給顧司語準備驚豔的生日禮物。
誰讓去年那麽寒酸呢。
他當時說，明年給她過個好的，這絕對不是空口無憑的話。
這幾天他吃完飯就跑，有生氣躲著她的原因，但重點還是給她做手工禮物。
她再惹自己生氣，自己依然喜歡她喜歡的不行，想給她最好的。
秦蕭馳輕歎，你也有今天！
……
周五下午小自習後就放學，兩周回一次家的住校生，都和脫韁的馬一樣跑出校門。
秦蕭馳從理一出來去找顧司語，他惦記著給她提箱子。
可是進了文科一班，找了一圈沒看見她，班裏同學說班長一下課就走了。
秦蕭馳愣住，他突然有種預感，最近幾天自己鬧小脾氣，好像把她推得更遠了。這下可好，不說話也就罷了，連行李箱都提不到。
一班的人看著帥哥轉身跑走，心想，這會兒應該追不上了。
顧司語其實倒沒秦蕭馳想的那麽多，她是想著某人應該不會來找自己一起走，那就拒絕尷尬，自己早點走吧。
所以她早早就收拾好了，回寢室拉著行李箱就能走。
出了校門，可巧，顧華偉來得早，停在了校門口的位置。所以秦蕭馳跑過來的時候，隻看見了她家車暖風噴出來的白氣。
秦蕭馳很懊惱，不過明天就見麵了，行叭，就這樣吧。
顧華偉沒想到女兒出來的這麽快，還挺高興，調轉車頭往市區開。
“今天你生日，家裏阿姨今天做的都是你愛吃的，是不是很久沒吃家裏飯了？”沒有了楊玲在身邊，顧華偉好像人都挺拔了，好像年輕了幾歲。
顧司語舒適的靠在靠背上：“對啊，終於可以好好歇歇了，我晚上做夢都是比賽。”
顧華偉大笑，多久沒和女兒這樣聊天了？自己以前還真是失職。
“挺好，慢慢放鬆下來就不會做夢了。”他搭著方向盤：“你媽還想搶今天，我可不能讓了，讓她隻給紅包吧。”
顧司語笑：“爸爸，我同學明天幫我過。”
“那能一樣？家裏人給你過正生日，和同學隻能說一起聚聚。”
“好。”顧司語笑笑，小公主的感覺回來了，不過很可惜，一家三口卻再也回不去從前。
也挺好的，各有各的活法，對，隻要幸福就好。
回到家，家裏阿姨不但做了大餐，還定了一個冰淇淋蛋糕，顧華偉今年準備的還是挺到位的。
於是顧司語帶著生日帽，開著和奶奶的視頻電話，切了蛋糕唱了生日歌，過了一個顧家人都參加的生日。
司文莉那邊也打了電話，都發了紅包，夏添照樣也是一個大包，他還誇她的眼光很好，選的羽絨服他賊喜歡。
晚上躺在床上的時候，顧司語覺得這個生日真溫馨。她刻意忽略腦海裏閃過的人影，可是不知怎麽，鼻子酸酸澀澀的。
睡不著，她幹脆起床打開了手機。除了昨晚開機聯係了家裏人，確定誰接她，她就關機沒再看。
登錄上了企鵝，顧司語屏息看著那跳躍的頭像，他竟然發消息了。
是要說什麽呢？可他們不是絕交了嗎？
秦蕭馳：神他媽絕交。
顧司語抓抓長發，忐忑的點開了對話框，原來是秦蕭馳在昨晚的零點給她發了一句：生日快樂。
除此之外，沒有贅話。
冷淡，卻用心。
顧司語蓋上被子，捂住臉，不能想，越想越委屈，委屈的她眼睫一會兒就凝滿了水珠。
她吸吸鼻子，到底該怎麽辦，她實在沒有一點經驗來處理這種關係。像高一的時候不好嗎，多簡單，多快樂。
想起爸爸給她說的話，他想去W市發展，問她願不願意也過去。那邊已經讓小叔挑選好房子了，裝修好就能著手過去，兩家離得很近，以後有個幫襯，對誰都是好事。
顧司語破罐子破摔的想，要不然她就轉學算了。她害怕再這樣下去，自己就無心學習了。
可是一想到要轉走，她心裏特別難受，就像，那時以為秦蕭馳要轉走一樣。
真不知道自己這是什麽心理，怕人家喜歡她，走，還舍不得。
她忍不住拿過床頭鏡，指著裏麵明眸皓齒的女孩說：“你這什麽毛病呢？我都唾棄你！虛榮心這麽強？人家喜歡你，你不敢接受；人家真不理你了，你還難過。顧司語，我瞧不起你這樣的！”
說著說著，眼淚就滑落下來。
她還不懂，這其實就是喜歡。隻是她太單純，沒接觸過這種情感，怕卻又期待。
早上，顧司語拿煮蛋敷了敷眼睛，好像還有點效果，洗過澡後，就徹底精神了。她拿好錢包，背著小包讓爸爸把她捎到車站，準備自己坐車過去。
顧華偉說要送她，她擺擺手：“您去上班就好，還早呢，我坐車轉轉，可以去看看書。”
等顧司語來到恒隆門口的時候，沒想到抬眼就看到了秦蕭馳。
他手裏拿著一個手袋，因為有點冷，他抄在上衣口袋裏，走過來走過去，帥氣卻搞笑。
顧司語就這樣怔在了原地。
秦蕭馳早就來了，打發走司機，就站那等。在家裏坐不下去，還不如出來。
發的QQ消息，某人沒回，他等了一天一夜，也就歇了心思。等送完生日禮物，他想就這樣吧。
秦小爺不至於卑微成這樣。
轉過身來，他嚇了一跳。
他正想著的女孩，穿著米色及膝一體絨大衣，長發垂在兩邊，正亭亭玉立站在不遠處，一眨不眨的瞅著他呢。
秦蕭馳癡了，兩兩相望，誰都沒出聲，也沒向對方走近一步。
今早以前做好的思想準備，想好的說辭，這一瞬間，在看到她的時候，全都土崩瓦解！
是的，他秦小爺，就這麽卑微！
咬咬牙根，秦蕭馳拿出手來，提著手提袋衝顧司語大踏步的走過去。
顧司語茫然的看他，不知道為什麽他也來這麽早。
秦蕭馳把禮物遞給她，幹幹的說：“生日快樂。”
“謝謝。”顧司語低聲道謝，看著地麵：“你已經說過了。”
“嗬，原來你看見了啊。”那就真的是不想回。
本來還奢望著她沒登錄，沒看見，才不回他話的。這下好了，徹底斷絕了念頭。
顧司語抬起頭，披著長發的她，臉型更顯嬌小，黑發雪膚，杏眼明亮，櫻唇卻抿出了嬌氣的味道。
讓他看了就，心軟。
“我昨晚睡不著，登陸了QQ。”顧司語如是說。
秦蕭馳看著她，咽了咽：“很晚？”
“嗯。”顧司語癟癟嘴，不想承認，可是又想和他說。
他笑了下，那還好。
“先進去，外麵太冷了。”他又接過禮物袋，怕她手冷。
倆人沉默的並肩往裏走。
秦蕭馳按了電梯三樓，顧司語知道三樓有個KFC，來得太早，十樓旋轉餐廳別還沒開門。
“你來這麽早幹嘛？”電梯裏，秦蕭馳皺眉問。
顧司語看看他的禮物袋：“你不也一樣。”
“我是來……”秦蕭馳頓住，算了，不和女人鬥嘴。
顧司語沒再追問下去，正好電梯到了，她一邊出電梯一邊說：“我知道這裏有書店，有很多快餐店，一點都不會無聊。”
倆人進了掛著老爺爺笑臉的快餐店，秦蕭馳看看她發頂：“你去坐下，我去買點喝的，讓你暖暖。”
顧司語看著幾乎全是空位的店，走過去找了一張兩人桌。
秦蕭馳不但點了熱飲，還給她要了個小吃拚盤，打發時間還不會太飽，不至於中午吃不下飯。
她捧著熱橙汁，紅唇彎起，真的好暖。
“對了，你先拆開看生日禮物，等他們來了，就裝起來吧。”秦蕭馳把袋子裏的盒子拿出來。
顧司語盯著他的手，見他從袋子裏拿出來一個十六開大小的盒子，盒子裏裝著一個差不多大的相框。
她驚喜的說：“還是畫像嗎？”
秦蕭馳沒吱聲，繼續鼓搗著，隻聽吧嗒一聲，好像按開了一個開關，然後顧司語才知道，原來驚喜在後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