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許(番外一)
我知道父親說的是什麽,我也知道顧彥的愛。曾經,我似若珍寶,為之沉淪,可是經過那一天之後,仿佛這個世界什麽都變了,他不辭而別了。
不是我太計較,隻是有些事情,真的不隻是計較兩個字就真的能了結。父親是我的至親,而曾經,我當顧彥,是我的另一個至親,心裏的位置,誰也不可取代。隻是他不懂,他是那麽輕易就將他在我心裏的位置粉碎了個幹淨。
認識崔瑉浩,完全是個意外。
我傻傻立在民政局門口,望著那嘩嘩不斷,突來的暴雨,雖已入秋,豐收時節,總那麽多突發的雨。我被淋了個通透。
手裏死死的攥著那個電話,撥了很多遍,直到電池發出警報,昨晚上太興奮,我竟然忘了充電。
無助在站在屋角,看著來來往往,離的合的,幸福的,不幸福的臉,心裏麵,盛的滿滿的是難過,人家或者是以前開開心心的進來,過了許久以後再怏怏不快的散夥,而我呢?這算什麽?早上才興衝衝的來,等到下午,再蔫蔫兒的走?失魂落魄,連新郎的影子,都沒辦法找到。
電話一陣陣的響,我無助的看著手機屏幕上,老陳二字。心裏的委屈,突然翻江倒海。不接,不接,我騖地蹲下了身子,腿腳兒立了一天,也在這裏焦急晃蕩的等了一天,實在已經沒有力氣,連說話的底氣,仿佛都瞬間被抽光。沒勇氣接電話。我蹲在那裏,嚎啕大哭。
怎麽去的酒吧,我不知道,身上帶著一顆鑽戒,那是爸爸再三叮囑要給彥戴上,算是父母的禮物。可是不知怎的,那天晚上就這樣不見了。很久以後,我有問過崔瑉浩,那顆我爸的戒指哪去了?他總是含笑的說,被我賣了!這怎麽可能?!
我很是驚訝,可是他那似笑非笑的樣子,其實缺乏許多的真實感。
依稀能記得,那天在酒吧,其實自己並沒有注意崔瑉浩,隻是一味的坐在角落,獨自邊哭邊飲,好不傷懷!
他怎麽搭上來的,我不記得了,貌似中途有那麽一場小小的插曲,我稀奇能記得,小舒有幫我擋掉兩杯,據說,那是他新調的酒,藍色情傷。說是應了這景,當是給我的療傷特意調的。我總感覺他有那麽一點小興災樂禍,可鑒於我自己確實是來這裏買醉,也就沒跟他怎麽計較。
總之,最後怎麽落入他的肚,我確實記不分明,隻是依稀聽他在耳邊說:“小雅姐,別跟那人搭訕,都不是什麽好東西!他那朋友剛才慫恿他來打你主意!”
不知道是真是假,總之我抬頭的時候,正看見崔瑉浩笑的極是好看的湊過來幾分,臉上很是得意的舉著杯子朝我說:“同是天涯淪落人,看在你朋友都已經幫你擋掉了兩杯的情況下,要是再推拖,估計他得上不了班了!”
扭頭望著小舒喝得一臉通紅,我咬咬牙,笑了笑,舉著一啤酒瓶,朝著他起哄:“拿杯子算什麽?要喝就用瓶子!”
小舒紅著臉,連忙抓緊了我手中的瓶:“你別發瘋,我姐馬上就到!”
“小舒,你放開,讓我喝個夠!”我用力掙脫,也不理他,徑直將瓶頸和那男人碰去,清脆的玻璃撞擊過後,我們仰頭而盡,同一時間,兩瓶見底,相視一眼,彼此大笑。
“不錯,豪爽!”他拍拍我的肩,讚道。
“嗯,你也不錯,酒量挺高。”我複拍著他的肩,手有些無力的拂過。
酒氣上頭,心有淒淒,不勉又操起一瓶,對著嘴,仰口喝了起來,酒,不停的從瓶口噴出來,眼淚水也忍不住,就這樣不爭氣的往下滑。
萌萌進來的時候,隔了老遠,就劈頭罵:“許小雅,你個沒心肺的,為了一個男人,你至於醉成這樣嗎?!沒出息!你給我起來!”
她那麽用力的拽我,可我怎麽都提不起力。衝著旁邊同樣一口口喝的極是文雅的男人笑了笑,他也回我一笑,不做聲,倒像是看戲。可我怎麽也看得出,他眼裏同樣藏著幾抹哀傷,幾抹惆悵。
也許是順著我的眼光,萌萌也看到了他,瞪著他,大喝:“看什麽看,你要是把她灌醉了,老紙讓你把她扛回去!”
“萌萌,我不要回去!”不想回家,那時候,我由心的覺得,害怕麵對爸爸那關切的眼神,今天,原本就是我的大喜日子,領證麽,一大早,老陳樂哉哉的把我送出去,我再整這一副淋透的落湯雞樣兒回去,再配著這一副,怎麽整都樂不起來的蔫巴樣兒,指不定他就該換成怒火朝天,或者是痛心疾首的模樣,再然後就是對顧彥失望。
總而言之,我還是希望他能回來,也許,他隻是因為不習慣,所以逃避;也許,他隻是因為有急事,所以不能來;也許,過了今天,指不定哪天他就回來了,跟我道歉,說今天,他其實也有不得已的苦衷,不得不這樣做。
然而,事情卻往往沒有我想的這樣簡單。
迷迷糊糊間,萌萌被架走了,架走她的男人,似乎是這個男人的同伴,後來我才知道,那個男人,他叫周路,二年後,他成了萌萌的丈夫。想不到一場邂逅,竟然能成就萌萌的好事。這或許是我對這件事唯一值得安慰的事情。
我是怎麽到酒店的,自己實在是記不太清。依稀記得醒來的時候,手邊碰的,不再是流氓兔那軟軟的觸感,這手感,仿佛還有些真實,像~一麵上了布料的牆,而這牆,還有點溫度~
溫度~對,就是溫度。
驚醒的時候,旁邊的人似乎也才略微的清醒,他長得極俊俏,有一雙眼睛漂亮的眼睛,即使隻是在早上朦朧的狀態下,也還是那麽勾人心魂。一時間,我看得呆愣,忘了尖叫。直到房間的門鈴響起。
他迅速的下了床,去開了門。
“少年,老爺叫你回去一趟!”那是一名中年男子的聲音,恭恭敬敬的稱他少爺。
“知道了!你先回吧!”
他好像很不耐煩,聽得出來,急著趕他走。
“老爺昨天晚上來過了。”對方好心提醒。
“他來做什麽?!”他好像有點來火。
“老爺說,少年還是悠著點好,別整出什麽事兒來。”
“知道了,羅嗦!”
對方還沒有說完,他冷冷的一句,將門重重掩上。
我仔細摸了摸我的衣服,完好如初。這是不是也說明,我們其實什麽都沒有發生?心裏小小的慶幸,可頭腦卻還是有點沉重,而發暈。下了床,我有些迫不及待的找到自己的鞋子,衝出了門。
還沒到門口,他一把拽住我:“去哪?”
“我~我回家!”這是除了顧彥和父親以外,第一次,別的男人與我的肢體觸碰,如觸了電般,我慌忙甩開。
“先別出去!”他好像並沒有看我,隻是任我甩掉了手後,轉身朝屋內走去,邊走,邊脫著自己的衣服,從一旁的一個袋子裏,再抽出幾件,拿了就朝浴室裏走。
浴間水聲嘩嘩,他目無旁人的作態,讓我異常的窘態。好不容易反應,他的人已經進了浴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