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根由
“你該不會是一大清早就特意過來蹭飯的吧？！”二樓的露台上，一個圓桌，兩隻藤椅，放上一些小餅幹，小飲料，這曾是許小雅的最佳閱讀地點。
此時的二人，坐在露台上，許小雅啜著橙汁，懶洋洋的半躺在藤椅裏。看也不看他，徑直就問。
“嗯，算是吧！”他笑了笑，看著她這番愜意的模樣，心境平坦許多，於是也學著她的姿勢，半躺了下來。
頭頂是大大的遮陽傘。外麵是愈來愈烈的日光。許小雅隨手將太陽鏡架在鼻子上，顧彥一愣，輕噗了一聲，忍不住笑了起來。
“笑什麽？”她扭頭，瞟過來一眼。
顧彥抿了抿嘴，很快又恢複了一副常態，眉目含笑的看著她：“有備而來啊，特意帶我來曬太陽的麽？”
許小雅不以為然，扭了扭頭，擺了個舒適享受的姿勢，懶洋洋的說：“崔家沒有這樣的露台，所以，我總不能在前坪的小花園裏這樣躺著吧，多現眼！”
廢話，既然回家了，就要享受個夠。
果然還是以前的老樣子，沒多大的變化。顧彥嘴角一勾，心裏平實不少。
“小雅~”鼓起勇氣，他準備開口。
“嗯？”許小雅半眯著眼睛，應了一聲。
“謝謝你給我這個機會，也謝謝伯父，今天我來，其實是另有目的而來的。你，會聽我把話說完嗎？”也許此時說這話，有些多餘，可是就當是自己在征求她的意見吧。
“另有目的？你是特意來找我的？”她扭頭看著他，眉宇間，淺藏的是一抹不解。
“小雅，我知道，過去，是我不對，是我不告而別拋下了你，你討厭我，甚至恨我，我都沒有意見。我今天來，是想把這個結，徹底的解開，你願意聽我的解釋嗎？”
解釋？這兩個字浮現在許小雅腦子裏的時候，她有些木然：“你是說，你今天特意來，是來跟我解釋你當初為什麽要離開的原因？”
他點了點頭，答：“是，你願意聽嗎？”
曾經，她想過，再見麵的時候，她或許會抓狂的跟他要一個緣由，會歇斯底裏的要一個解釋，問問他，那些年的感情，他到底在乎多少？憑什麽可以這樣一句話也不說不辭而別，任她怎麽找也找不著，憑空消失了一般。
可是再見到他的時候，她的委屈，她的憤恨仿佛經曆那麽幾年之後，早已經磨去了許多利芒，而他如今的光鮮，和他滿目的驚訝，更像是對自己過去的一種諷刺，仿佛隻是一瞬間，讓她想過的一切可能都土崩瓦解，忘了怎麽去問，忘了怎麽去要。也許是真的不在乎了，她笑了笑。看著他：“在我最需要一個解釋的時候，你不辭而別，在我最期望一個答案的時候，你卻不知道在哪裏。在我開口問你為什麽的時候，你閉口不答。彥，你覺得我給過你的機會難道不多嗎？”
沉默~
良久，他哽了哽喉頭，吸了一口氣，意味悠遠的道：“小雅，我隻需要一次機會，請你原諒我，聽我講一個故事好嗎？”
許小雅驀一回頭，瞪著他，眼裏的忿忿之意不減。
她不答，顧彥便當她這是默認，也不多說，隻是微歎了口氣，說起了自己的故事。
剛掛了許小雅的電話，顧彥的心裏很雀躍，因為過了明天，他們就將是夫妻了，三年的馬拉鬆，算是正式得到了許父的首肯，愛情終修得正果了。
然而前十分鍾，他還在為著這件事情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而後接了一個電話之後的十分鍾，他卻坐如針氈，電話拿起放下，怎麽也不知道先撥給誰。小雅？還是母親？
“顧彥你外公快不行了。趕快坐早班的飛機過來啊~！”母親哭泣的聲音從大洋的那頭傳來，顧彥心裏頭滿是糾結，母親繼續說道：“你爸他現在還在法國，秘書說電話也無法連接到。你以前不是跟他過去法國嗎？今天晚上的航班，你先轉道去你父親那裏，然後和他一起趕來美國。”
母親永遠都是算著時間，如果說，開始他認為自己至少能趕在航班之前陪小雅去領完證，就算沒有等到民政局開門，至少也能親口跟她說聲去向。
然而，在母親的安排裏，根本是連這個機會都沒有給予。所以原本想著要怎麽跟他們說自己明天結婚的好消息，話到了嘴邊，卻生生咽了回去。
晚上的時候，他磨磨蹭蹭，怎麽也不見動身，直到門被人撬掉，幾人親自將他架去了機場，他才明白，母親是算準了自己不會那麽老實就範。
啞口無言，身上所有的東西全部都被搜走。在兩個保鏢的麵前，此時沒有少爺，隻有一個等待著夫人發落的青年。
“媽媽，你到底要怎樣？”臨開機前，他聽著保鏢與母親報備。搶過電話，不管不顧的朝著那頭嚷了起來。
“彥！你不要以為媽媽不知道，今天的事，是我做主，你和小雅的事，能比外公的命更重要嗎？你就隻有這麽一個外公，彥，求求你也體諒一下你的親人，如果小雅知書打禮。她必然會原諒你。可是如果你錯過了外公，一輩子就再沒下次了~醫生說，醫生說，如果能熬過今晚，他最多也隻有三天的時間了。”
同是母親嚶嚶的哭泣聲。顧彥是第一次感覺到了人生的選擇題，竟然是如此之難。木然的看著電話被保鏢收走，隨著倉門的關閉，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在這個城市的夜空，漸行漸遠。
他無聲的說：“小雅，等我回來~！”
兩天時間，從法國到美國，為了達到外公的遺願，家裏將他從美國轉到法國。短短的三天裏，他就在法美之間，來回穿梭了幾日……
“你當是在寫韓劇的劇本麽？幾天時間，你可以這樣忙到沒有電話，沒有信息，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我這邊的天翻地覆？！”許小雅憤怒的打斷了他的話。
看著她驚怒的樣子，他有一瞬間的遲頓，今日的小雅，滿眼的怒氣。著著實實是真動了氣。他知道這個時候的她，縱使自己太大的能耐也沒辦法讓她一下子就能釋懷。隻能歎了口氣，再繼續說道：“我在法國，就在外公的葬禮結果後，出了一場車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