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困一屍守一城諾一言囚滿魂。
他們二人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瞪著身邊這麵色清冷似霜雪,卻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女孩兒,結結巴巴。
“你你,丫丫頭?你為什麽會知道十二器?”
這踏馬不僅連十二器都知道,還知道十二星?!那豈不是連——
臥曹!
這一路上,她可明明連半點兒風聲痕跡都沒透漏啊喂!!!!
隱藏的也忒深了吧!!
瞥了眼驚呆了的金不換,錢富有,和懵成黑人問號的胖學海,舒千落淡定如斯的望向那姑娘。
“你想要十二器?給你就是了——”
!!!不是!!
金不換和錢富有一炸,下意識的想去阻止,可這會兒的校花大人卻賊麻溜的無視了二人,大咧咧的將腰後別著的短棍抽出來,一左一右的握在手中掄了掄。
“你是這鬼城的聖女吧?雖然不知道你要十二器幹什麽,但想來你對我們的來路跟目的是一清二楚的,那麽直白一點,不繞圈子,我把十二器的下落告訴你,你留下我們——”
她用短棍點了點自己跟身邊這三人,又朝隧道外點了一點,才接著道:
“五人的性命如何?當然,你也可以用我們的命來威脅我們,在出去後幫助你湊齊十二器,想來外麵也有你的人,或者說是你的同盟,讓他們來對我們進行時時監控。”
“別的不錯,單說費盡心機的引誘我們上鉤這一點就能知道,在外頭逼問我們,甚至幹掉我們會有很風險,才將我們引到這裏進行逼問,那麽同樣的道理,我們若是太久不出現於人前,一定會引人來尋找的。”
“到時候,你的同盟們也會有很大麻煩,畢竟這一路上,我們可是有留下特殊的線索與痕跡,當然,也不要小看我們身後的人與能耐,我們能被引進來,他們未必不會將計就計,甚至被逼急了,毀了十二器也不無可能。”
校花大人當真將一切攤到明麵上,更將其中利弊全部剖白,讓那姑娘自己選。
而她完全不怵那姑娘,用一雙妖異的血眸,似是在看死人一樣,冷硬如石的望著她。
更用同樣生冷的眼神,回望過去,一字一句。
“十二器再重要,再能耐,它都比不上我,乃至我們想要護著的人,若是那個人沒了,毀了十二器,炸了這世界也在所不惜!”
鏗鏘有力,毫無理智,甚至可以說是不把他人生死放進眼裏,毫無人性的冷血之語,震的三位爺爺都難以置信。
縱然是先前,金不換已經聽到過她跟白娃子的辯駁,但這會兒,還是被她的決心給震了一震,歎息一聲。
好了,他知道了。
這丫頭也是個天生反骨,跟白娃子一樣偏執,認定的事,縱然明知道是錯的,也要一條道兒走到黑,絕不回頭。
當真與‘寧可我負天下人,也不可天下人負我’是一樣的野路子——
然,話落後。
舒千落忽的一下竟笑了,那張清冷似霜雪的臉上,綻放出明豔驚灼的桃花色。
“我果然不是一個好人,更是一個自私的人,舍大義取小義什麽的果然廉價到讓人作嘔,可,廉價就廉價吧,作嘔就作嘔吧,誰讓,我願意,以及想要呢?”
是啊,她願意以及想要。
所以,不問別人願不願意,想不想要。
大概這一點,才是小白不認同的吧?
也是這一點,最為自私的吧?
因為自己不願意失去,所以背負著所有,禁錮住別人,陪著自己。
自認為付出了,也努力到遍體鱗傷,把自己感動的,想讓那個被禁錮住的人,也心甘情願的陪著自己沉淪,一起浮蕩在地獄。
這是不對的,是真的不對的。
可是——
她垂了下眼。
慢慢的握緊了手中的短棍。
縱然這樣,她也不願意放手。
她難以擁有,難以獲取,難能可貴才得到的珍寶,早已被它的華貴,美好,溫暖與幸福,迷的割舍不下,心心念念,期許數久,才弄到手的,如何放開?
不要,不願,不想,不能,緊緊抓住,牢牢握緊,至死入魔都不放。
她其實,跟這聖女是一路人。
所以,她是真的沒覺著聖女做的有什麽不對,若是非要說的話,那便是殃及無辜這一點。
莫名沉重的氣息,從這個沒多大的少女身上溢出來,有些黑暗,有些黏稠,有些——觸目驚心。
這樣與往日裏區別很大的女孩兒,讓錢富有和胖學海心下震驚,朝著金不換看去,伸手拽了拽他,小聲問:
“這是發生什麽事了?”
……金不換張張嘴,咕噥。
“被罵狠了?還冷戰了?”
???真的假的!?
二人瞪大眼睛,簡直難以相信!
小白白(臭小子)有多寵這丫頭,他們眼又不瞎怎麽會看不出來?
雖然總是把人給氣到炸毛跳腳,但是那小子,從眼眸深處溢出來的溫柔和寵溺,乃至包容放縱,以及總是在不經意間,通過別樣的方式提醒她哪裏有錯,哪裏不對,從而讓她跨幅度的提升,他們都是看在眼裏的。
而這丫頭,雖然對那小子又氣又炸毛,更出言不遜,可那種打從心底產生出來的依賴和信賴,是騙不了人的。
就,就這麽兩個相親相愛到讓他們酸倒牙的小家夥,竟然會冷戰?
尤其是那小子,竟然舍得罵這丫頭?
哎呦喂~
這是天下紅雨了?
還是太陽從西邊兒出來了?
驚呆了的錢富有和胖學海,實在難以相信這兩個小家夥會鬧別扭!還給冷戰上了!
這要一言不合到什麽程度?才搞出來的啊?
至於,不知是聽了,還是沒聽她那威逼利誘話的聖女,靜坐在池子邊,伸手撩著那血水,許久之後,才慢慢開口。
“你撒謊,你並不知道,十二器的下落,和十二器是什麽。”
話落,三位爺爺又是一驚。
這這——
然,舒千落卻很是冷靜,完全沒有謊言被拆穿的窘迫和尷尬,反而淡定的偏了偏頭,撇撇嘴。
“切~,竟然沒騙過?那狗東西是怎麽回回忽悠人,都沒見人起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