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離天太遠送你一程
果然,人是需要成長的。
曾經的夙清丞就是一座壓在她頭上,不管她怎麽折騰都移除不掉的大山。
雖然後來,她費盡手段,更不停的在磋磨中強大,才堪堪將他推翻砸碎,可現在,流轉回來,她卻輕而易舉的就將他踩到腳下,捏扁搓圓。
不得不說,這心情真是妙極,竟還生出了一種‘爾等竟然如此廢物’的優越感。
不妙~不妙~,稍稍有點兒上癮了呐~
可是——
哇偶~,還想更上癮一點兒怎麽辦呢?
舌尖頂在上顎住劃了一劃,少年彎眼彎唇,笑意灼燃的點在夙清丞眉心,用那被斧頭磕破頭皮的鮮血,在他臉上繪出朵朵豔麗的地獄花。
然後撫掌點頭。
“果然,還是紅色比較適合你,那麽,夙大少爺~——”
這般說著,她旋身坐到一邊的沙發扶手上,翹起了二郎腿,扒拉扒拉濕漉漉的頭上,歪著頭看著他咧出一口小牙刀子。
“這些年,你可沒少折騰爺,一筆筆帳,爺記得清楚,眼下,爺準備連本帶利的向你討回來,所以,夙大少爺,爺給你三條路選——”
“其一:找律師過來,將你名下的全部產業過戶到爺的名下,爺就對你之前的一切錯事既往不咎。”
“其二:爺打殘你,再將你高價賣給黑龍幫,也算是一報還一報,消消爺心頭的這口惡氣。”
“其三:爺打廢你,然後送你去見老爺子,告訴老爺子你要帶著你母親離開夙家,永無歸期,如何?”
三個條件一出。
在場這些縮成一團,臉色都被嚇到驚白的眾人們,表情晦澀莫測的麵麵相覷。
這,這夙顧白是想直接捶死夙清丞吧?
三個條件不管哪一個,都能讓夙清丞元氣大傷。
尤其是第二個,基本上就廢了,哪怕最後能從黑龍幫手中逃出來,那也不再是原來那個意氣風發的夙大少爺了,而是一個被數人玩弄過後,永遠存在抹除不掉汙點的男人。
而相較於第三個徹底離開夙家放棄一切,還不如第一個將名下的產業過戶給夙顧白,好歹雖損失了些產業,但夙家和他自個兒的性命算是保住了,回頭有的時機會討回來。
但,他們的這些想法,皆憋在肚子裏不敢亂說。
鬼知道,一句話說錯,會有什麽下場。
沒瞅見前頭,夙清丞的腦殼都被砍破了?
也不知是不是他們的錯覺,總感覺從夙清丞腦袋上流下來的不止是血,還有別的東西。
驚的他們又是一哆嗦,趕緊垂頭,不敢亂看。
而疼到片刻失聲的夙清丞,卻該死的聽清了麵前這臭小子的話,讓他恐懼害怕之餘,更多的是驚怒交加!
這該死的夙顧白是想一次性把他給打入地獄是不是?!
“你,我——”
驚怒大過恐懼的青年,找回了聲音,張嘴就想反駁。
而那少年,似是知道他的想法似的,從地上撿起一個還算完好的酒瓶子,揚手敲在那卡著他腦袋的斧頭上。
梆~
嗡~
清脆的敲擊聲,與斧頭震動的嗡鳴聲,讓夙清丞的腦袋尖利又撕裂的大痛,讓他再也承受不住的哀嚎出聲。
“該死的!你住手住手!!”
“哎呀呀~,夙大少爺果然是個狠人,都這樣的竟然還能這麽清醒理智的咆哮,想來爺該再下點兒重料的——”
這般說。
少年趣味含笑,卻幽深寒涼的眼神,在四周掃過後,起身從對麵的沙發側麵拎出一瓶紅酒,直接掰掉瓶嘴扔到地上,晃晃悠悠的朝著夙清丞走去。
眼前一片眼紅,努力讓自己看清東西的夙清丞,在看到那臭小子拿著一瓶紅酒過來時,心下湧起不妙的預感。
“你想幹什麽?!”
“咦?這還用問?”
少年驚訝的看著他,將手舉到他頭頂,笑的惡劣又熊氣。
“聽說,猴腦很好吃,但製作的過程卻非常‘艱難’,更被譽為百大禁食菜係之一,眼下爺想看看,這猴腦製作起來到底要‘艱難’到什麽程度,才會被禁用的呀~”
像個沒經過風雪洗禮,紈絝又純良的熊孩子一樣的夙顧白,傾手就將瓶中的紅酒朝夙清丞頭上倒去。
!!
夙清丞那蒼白染血的臉色,徹底灰敗一片,濃重的恐懼與絕望幾欲將他吞沒。
“第一!我選第一條路走!”
終究。
過量的恐懼與害怕,讓這個在上流圈子以狠聞名的夙家大少爺夙清丞,妥協的慫了。
這一慫,將他近十年樹立在外人與夙家眼中的形象給摧毀殆盡,更讓這個一直不被他看到眼裏,卻想要除之而後快的小畜生,反身將他踩到腳下。
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夙清丞的自尊,傲氣,全部破碎一地,一時半會兒是再也拚湊不起來了。
包間內垂著頭的眾人,神色莫測晦澀。
這一場夙家二位少爺的對決,廢物少爺當真算是贏的精彩而震撼,更給眾人留下了無限的恐懼與凶殘,比之前的夙清丞過猶更甚!
讓人一點兒都不敢再小覷。
看來,夙顧白是徹底翻身,而夙家也要重新洗牌。
“這就選了?”
少年眨眨眼,有些遺憾的放下手中剛撒出來一點兒的紅酒瓶,伸手摸出一個手機遞給他。
“呐,打唄~”
“……”
夙清丞的胸膛起伏了下,卻牽到頭上的傷口,疼的他倒抽涼氣,卻不得不趕緊伸手接過手機。
可當他點開手機時,看到那淩亂一地的‘屍體’與‘屍體’四周所爆燃著大火的未關視頻時,夙清丞蒼白中透露著虛弱的臉龐,當真滯了一滯。
雖被恐懼支配,卻還隱藏著不屈服暗芒的眼裏,一下子就熄滅成了空洞。
夙,夙顧白他,當真幹掉了黑龍幫派出去的那些人?
那一地‘屍體’少說也有十多具,他竟然全部幹掉了?還燒了?
他他,真瘋了!
這,這簡直算是跟整個黑龍幫為敵,他都不怕的嗎?
握著手機的手,抖的厲害,摁了好幾次,他才勉強的撥通律師的電話,對著那頭交代兩句,便用一種說不上來的眼神望著麵前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