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往事（2）
第一天進劇組的戚一對著一切都很好奇，聽副導挨個向她介紹時，路過一位當紅小生：尹力。
尹力微微一笑稱道：“副導”
副導點點頭，笑著跟他介紹指著戚一說：“這是張導的學生，白戚一，也是我們的翻譯員。”
一聽是張導的學生，尹力的眼神瞬間變化，能做張導的學生未來可期，對戚一說：“你好”
“您好”戚一些許緊張，畢竟是第一次看到明星本人，而且還是這麽近距離，他穿著白衣大褂，看樣子在劇中扮演的是名醫生，這可是吳樂的男神，嘴裏經常說非他不嫁。
尹力一會兒還有戲份，就不能和他們寒暄，急忙忙的繼續和另一位演員對對台詞。以前總是好奇好萊塢那些特效怎麽做的，學了導演之後才知道，她瞧著搭建的一大片綠布很是壯觀，跟著副導走到來自法國的合作團隊，大家各自介紹後就快速進入工作狀態。
戚一的工作還算比較簡單，除了一些特有的專業單詞不太懂之外，其他翻譯的都很不錯。法國團隊中一個名叫Lucie(盧西亞)的女生比戚一年長幾歲，性格很活潑，和戚一兩人和的很來。
“你以後見到鮑裏斯不要和他多說話，他這個人脾氣太古怪了。”盧西亞吃著三明治小聲說道，戚一瞧望不遠處忙碌的鮑裏斯看外表覺得他很好啊，沒有那麽誇張吧？盧西亞就知道她不相信，放下手中的三明治，在她耳邊說：“不出三秒，他絕對會發火。”
戚一疑問的看著她說：“3……2……1”，話音剛落就看見鮑裏斯朝她們吼著：“盧西亞，這裏服裝有問題。”盧西亞無奈歎口氣，喝完最後一口果汁對戚一繼續說：“瞧，我說什麽來著，你也快點吃，一會兒我們還得需要你翻譯。”
盧西亞說完就以最快的速度跑過去檢查演員們的衣服，她也是實習生，是團裏薩拉的助理。薩拉給人是種很嚴厲的女強人，但她設計出的衣服確實很好看，聽盧西亞說她們當時為了這些服飾，來來回回改了上萬次。
戚一也不得不加速吃飯的速度，雖然她的工作隻是翻譯，但時刻也不能閑著，因為法國團隊和劇組裏的溝通有很多，都需要戚一去翻譯。
“不行，這個衣服我覺得還得再改下。”張啟剛正看著換好服裝的女演員，這個女演員是這電影裏的女二，常居二線的女演員馬莉莉。由於拍攝主體是關於盜墓的電影，而馬莉莉在裏麵飾演的是一位盜墓團隊裏的一員，此時她身穿古裝是明朝漢服，劇裏他們到了這個不知名的明朝古墓，而墓主棺材旁邊就有一位女屍，因為他們的到來驚動了墓主的安寧，張莉莉在劇中名叫肖曉，不小心劃破了手指，血滴在女屍身上，隨後鬼附身產幻自己回到明朝。
“戚一，你……你趕緊翻譯下，她們根本就不懂中國的曆史。”張啟剛壓抑住憤怒，戚一翻譯後，薩拉就說：“你告訴他說，請問下那裏不對。”
張啟剛很生氣，因為馬莉莉身上的明朝漢服顏色是大紅色，衣服上還有金繡，而在劇中這女子隻是平民。然而在明朝《明會典》中，記錄貴族女裝用料均為“各色紵絲綾羅紗隨用”，平民女服用料則受限製，即便是禮服，也限用紫色粗布，並且禁止用金繡，袍衫也隻限用紫色、綠色和桃紅色等淺淡的顏色，禁止使用大紅色、鴉青色和明黃色等濃豔的色彩。
戚一對古代服飾不是特別懂，在劇組裏什麽事情都有可能發生，看來還有很多知識值得去認真學習，作為導演對曆史還是要一定的認知，要不然以後拍出電影或者電視劇都會貽笑大方。
張啟剛對待演員服飾也是圈裏出了名的嚴格，本來這次跨國際合作，以為在服飾內不會出特別大的錯誤，畢竟薩拉是好萊塢禦用的服裝設計師，可最後還是高估了對方對中國的了解。
即使法國找了大量的資料，但任然不了解中國古代服飾的理解，最後還是請了國內專研華服的設計師和京繡工藝師重新製作，這期間就用了快一周的時間才製作出來。薩拉看到後更為驚歎，這繡堪稱精美，這下算是理解到當時張啟剛為什麽會生氣了。
“我以為鮑裏斯性格很變態了，沒想到導演的性格比他還要變態，真是佩服你。”盧西亞在戚一耳邊小聲感歎道，戚一也隻是笑笑，張啟剛的臭脾氣圈裏人誰不知道？隻聽她又說：“聽說明天你要走？”
“對”
“為什麽？”
“明天張導有課，我也得回去上課。”
“那你還會回來嗎？”
“當然”
“我等你，嗨，你一走，我連說話的人都沒有，他們都太忙，薩拉每次都是親力親為，我做的事情很少，其他人又不懂法語，當然也沒人原理搭理我。”盧西亞在劇組裏認識第一個中國朋友就是戚一，每天隻要忙完事情和戚一說說話就覺得很開心。
“我上完課幾乎都會趕過來”
今天忙完後戚一回到酒店，打開電腦第一時間看著QQ空間，又看著手中翻蓋手機，現在都流行用智能手機，就她還用這種老式手機。
果然就有軒易的留言：昨天給你打電話，打著打著你就睡著了，今天忙嗎？
戚一回複著：還好今天，明天我得會學校上課，這幾天待在劇組裏確實接觸了很多知識，還有些我需要加強認知的信息。
他們倆之間不是不可以打電話、發信息這些，即使戚一為了軒易開了國際長途漫遊，但話費打完下來就很昂貴。戚一的手機還是她上大學時才買的，用了這麽多年是可以換一部，她的工資是日結，一天500，劇組包吃包住包車費，根本用不了什麽錢，戚一想著等殺青後就去買一部智能手機。
第二天一大早和張啟剛起航坐飛機回北城，回到學校時離上課就隻剩半個小時，火急火燎的趕回宿舍拿筆拿筆記本，本來這些東西去劇組時都帶著，平時回到酒店有時間就會看書，今早走的時候太著急了，這些東西都忘記帶了，兩手空空就走了。
劉珊珊有好幾天沒見戚一開口問：“你這幾天去哪兒了？”
“跟導師去了劇組，我不跟你說了我馬上上課就要遲到了。”戚一在自己桌子上拿了東西就走，劉珊珊這幾天在宿舍裏的時間多了起來，反而蘭蕾每次都很晚回宿舍。
戚一快速跑到教學樓裏，在打鈴的前一秒進了教室，班上其他四人都以為戚一請病假，坐在她旁邊的男生關心問道：“聽說你得癌症？”
“癌症？”就在戚一有點困惑時，就聽見張啟剛咳嗽了幾聲，立刻反映過來說：“啊……對，癌症，隻不過……是輕微的，現在在積極治療，嗬嗬.……”戚一有些尷尬，那男生一臉同情盯著她，安慰道：“你會好起來的，加油！”
戚一點點頭並用難以置信的眼神看著張啟剛，居然用的是這個理由請假的？這趟課後，又得跟隨他到於海，在飛機上張啟剛就說：“我要是不以你病假為理由，要是都知道你跟我去劇組，其他人會有意見的，畢竟他們都不知道你隻是去翻譯，我這個人怕麻煩。”
“所以老師，我能知道你為什麽要說.……我得了癌症？”
正在喝水的張啟剛差點吐出來，用手捂著嘴，眼神飄忽不定，試著掩蓋他的慌張，他含糊道：“這.……這.……這.……”吐半天都不知道找什麽理由掩飾，這還是他第一次在學生麵前慌亂，戚一很認真的看著他，張啟剛慌張的想逃避她的視線，很不好意思開口但還是說：“戚一啊，對不起啊，當時.……情況太緊急，其他同學都問我你的情況，畢竟整個人班上隻有你一名女生，當時……”
他回想著當時在酒店裏整理資料，其中班長石雄匯報情況，並問了戚一的事情，原本他是想說實情，但又想了想為了避免不必要的事情發生，就說戚一病了。誰知石熊著急問道：“老師，戚一怎麽了？”
“生病了”
“老師，你知道戚一生什麽病嗎？她都有好幾天沒來上課了。”此時張啟剛正看著資料，並沒有聽清電話裏石雄說的是什麽，其中劇本裏就有‘癌症’二字，他覺得這裏劇情太庸俗，下意識的說出：“癌症？”
“什麽？她.……得了……癌症？”
“癌症？”張啟剛這才反應過來，完全不知道石雄在說什麽，反正能感受到電話裏的他很著急擔心，石雄接著又問：“老師，戚一在那個醫院啊？她一個女孩子家又那麽遠，得了癌症，一定沒有通知家裏人。”
“這.……沒事，她……前期發現的早，能治療。”這還真是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掛完電話後張啟剛人生中第一次有心虛的感覺，當然這件事死都不能讓白戚一知道。
支吾很久的張啟剛都不知道怎麽開口解釋這個美麗的誤會，戚一歎了一口氣癱在椅子上，今天居然能看到張啟剛慌亂的表情，這要是拍下來怕是沒有人相信吧？一個雷厲風行的人居然也會做過虧心事，想著想著戚一就笑出聲。
張啟剛看她如此笑的放肆，心裏傲嬌的人設徹底崩塌，整理下衣服裝作滿不在乎的樣子問：“你笑什麽？”
越問戚一笑的越開心，真想此刻記錄下來，對方畢竟是自己的導師，或多或少都得留點麵子，撒謊道：“老師，我剛剛是想起了一個很好笑的笑話，你要不要聽？”說完還試探他的表情，瞧見他把頭側到一邊閉著眼說：“不聽，笑你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