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我隻想知道真相
徐青籬並沒有和應王住在一起,甚至不是在城郊僻靜處,他在鬧市之中擇了一個鬧中取靜的位置,置了一處不大不小的宅子,和喬雀南兩個人住在裏頭,也算便宜。
兩人到的時候主人家已經等著了,正是秋風起,院中的菊花開得熱烈,滿院金黃,隻看一眼都讓人覺得心曠神怡。
“你來了!”喬雀南正在指點下人擺放盆花,忽而見了薛晚便笑著迎了上來。
幾人各自見禮,顧慎遠道“這院子倒很有些雅趣。”
“不過是附庸風雅罷了,不值一提。”
這話實在是過謙,即便如薛晚這樣不懂風水陳設的人看來都覺得這地方沒有一處不妥,沒有絲毫多餘,能夠陳設成這個樣子必然是需要一定的本事的。
喬雀南笑道“他就是個銀樣蠟槍頭,這些陳設他哪裏懂,隻不過是隨著自己的心意胡亂擺一擺罷了。”
“徐夫人好像在這些方麵有些見識?”薛晚搭話道。
“我嘛比他要強一些,上過幾天學,學裏的先生教了些規矩,我便依葫蘆畫瓢,總算不必丟人。”喬雀南笑道。
乖乖,都城的學中還會教這些東西麽?薛晚難掩詫異道“你們上學的時候不單讀書嗎?”
“哪裏能單讀書,治家理賬、弓馬騎射乃至於言談舉止都是要學的,更不要說尋常的琴棋書畫詩花酒哪一樣少得了。”又道“我八歲入學,足學了八年才算略有小成,不然都沒有臉出門。”
薛晚忽而生出些無地自容的心情,人家這樣好還這麽謙虛,瞧瞧自己才會些什麽東西,就覺得自己了不得了。“原來都城連女子都要學這麽多東西啊。”
徐青籬一時命人上茶,指著邊上單獨的一盆綠菊道“這是宮裏的花,今年也隻送了兩盆到留雲館,還是我厚著臉皮去要的,不然這滿院子都隻有金菊實在是乏味。”
這話倒是不假,隻是這花放在這裏頗有些鶴立雞群的違和感,亦或者這就是他們追求的與眾不同?
顧慎遠附和了幾句,聽見徐青籬說“這次多謝你們了,不然她這次可要吃個啞巴虧了。”
“我們其實並沒有做什麽,都是尊夫人自己拿得了主意,冷靜自持,頗有些名門風範。”顧慎遠讚道。
喬雀南笑著謙了兩句,隻是說不值一提,轉而將話轉到薛晚身上“我聽說你們是平陽郡主指的婚事,不知是不是真的?”
薛晚飛快的看了一眼顧慎遠,見他神色如常,才斟酌道“是。”
“看你們現在情投意合,便知當日這婚事雖然來得突然些,卻正是天作之合。”喬雀南笑道。
可這幾句話卻令顧慎遠起了疑心,凡是知道他們這樁婚事的人沒有一個不歎息,這樣毫不吝惜誇獎的也隻有她一個,難不成她認識平陽郡主?他一下子緊張起來,借著觀花的借口不動聲色的打量著要是將薛晚從這裏帶出去,哪一條路才最安全。
徐青籬滿飲杯中酒悶悶的笑了一聲道“不必故布疑陣了,直說吧。”
這話說得薛晚迅速拉住顧慎遠的衣服,兩個人挨在一起,防備的看著對方。
喬雀南暗自不滿他打亂了自己的節奏,卻還是順著他的話往下說“今天找你們來是有些事情要和你們打聽。”
“夫人嚴重了,有什麽話但說無妨。”顧慎遠道。
徐青籬和喬雀南交換了眼神,喬雀南問道“我想知道春陽大婚那天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夫人那時候應該還在都城,難道沒有聽說嗎?”顧慎遠道。
“都城裏的風言風語能有幾分是真的?”喬雀南道“我隻想知道當日究竟發生了什麽,應該沒有什麽不能說的吧?”
顧慎遠道“事實便是都城裏說的那些,並沒有什麽隱秘。”
“若真是這樣為什麽周夢蝶和曾玉蟬回來之後接連稱病,尤其是曾玉蟬還被嫁去了崖城?”喬雀南可沒有那麽好打發,她凝視著薛晚的雙眼道“好歹平陽也給你指了一樁不錯的婚事,你總要知恩圖報吧?”
薛晚為難道“可是我真的什麽也不知道。”
“你胡說!你分明就知道什麽!”喬雀南激動道。
徐青籬抱住她的肩膀,向顧慎遠道“我知道你當時在都城,她也在,我們隻想知道真相,僅此而已。”
“抱歉,我們知道的都已經說了。”顧慎遠起身欲走,卻被徐青籬的一句話拉了回來。
“這件事陛下是不是也知道?”
不必他開口,隻要看一眼他凝重的神色徐青籬就明白其中深意,心一下子沉了下來。
若是旁人或許還有一爭的餘地,可要是涉及陛下,就不能不深思了。
一支很激動得喬雀南此時也安靜下來,眼眶微紅道“平陽是我最好的朋友,我隻想知道她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我不會那麽衝動去找誰的麻煩的。”
她容色哀戚,看得人心有不忍,薛晚因而停住了腳步,正是因為這一瞬間的猶豫被喬雀南抓住她的手哭道“你也有知交,若是她出了什麽事情,你難道不想知道究竟是怎麽回事嗎?”
一番話說得薛晚動搖起來,求救似的看向顧慎遠。是啊,易地而處,若今日是阿蟬出了事她也是一定要求個明白的。
顧慎遠輕歎一聲,將薛晚拉到自己身後“夫人想問什麽衝我來,內子什麽都不知道。”
“她知道!平陽是帶著她去的都城!”喬雀南叫道。
急切的將人拉住,徐青籬抱歉的看向顧慎遠“她們自幼相熟,如今這種狀況,難免情難自已。”
“夫人既知當初是平陽郡主將內子帶到都城去的,不知夫人是否知道當時內子身患頑疾,險些因此丟了性命?”顧慎遠沉著臉道。
喬雀南一頓,道“她身邊有禦醫,不會出事的!”
“即便是皇親國戚也不應該罔顧人命吧?”顧慎遠道“當日到了都城之後內子便被平陽郡主拘禁在自己府上,未有一刻清醒,如此夫人覺得內子能夠知道什麽,又會不會因此而對郡主有什麽感恩之情?”
“至於當日指婚,也是郡主一時興起,若不是我的性子恰好與內子合得來,隻怕內子未必能夠活到今天,在這裏受夫人的詰問。”
徐青籬臉色不大好看的打斷他“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