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胳膊肘都是朝內拐的
不管周夫人怎樣打破沙鍋問到底，周夢蝶都咬緊牙關，多一個字都不肯透露，隻說春陽郡主的婚事辦得和預料中一樣盛大，可伴嫁的女子卻隻能待在後院，並沒有什麽機會出門，所以才沒能讓她順利留在都城，並不是她自己懶怠不上心。
周夫人恨鐵不成鋼道“好不容易才讓你乘了東風，誰知你竟這樣不懂得把握機會！這樣的機會打著燈籠都難找，你還不珍惜！”
“你不懂！”周夢蝶煩躁得用被子捂住自己，隻要一閉上眼睛就會想起喜堂上一男兩女的情景。
“我問你，曾三姑娘可有出門，是不是和你一樣沒有找到合意的人家就回來了？”周夫人追問道。
周夢蝶一骨碌翻身起來，大聲吼道“你要是想知道不會自己去打聽嗎！做什麽天天拉力問我！”
“你怎麽回事！居然這麽和我說話！”周夫人怒道，用力去拽再次藏進被子裏的人，可拉了半天竟沒有成功。
“夫人，老爺有請。”
“哼！等我回來再收拾你！”
寢室裏首輔已經換了幹淨的寢衣正在泡腳，見夫人進來，趕忙衝她使了個眼色。
這架勢，看來是有什麽非常緊要的事情要說。周夫人神色不變，將屋裏屋外的人全都打發走，小聲問“出什麽事了？”
“才收的信，都城出事了！”首輔壓低了聲音湊在周夫人耳邊道。
周夫人眼睛滴溜溜的轉了好幾圈，“難不成和婚事有關？”這也可以解釋為什麽女兒回來以後隻字不提，整天躲在屋裏，多一步路都不肯走。
首輔斟酌片刻道“聽說平陽郡主特地趕回去搗亂，現在已經被關起來了，春陽郡主的婚事多少有些倉促，恐怕實在沒有什麽機會結交都城的人。”
原來如此，先明白這些，周夫人不免埋怨道“既然這樣她早些說明白也省得我心裏不安，生怕她嫁得比別人差。那平陽郡主也是不像話，都是一母同胞的姊妹，便是心裏多不忿，也不能趕在人家大婚的日子趕過去搗亂，這不是故意觸人家眉頭嗎！”
“宮裏對這件事諱莫如深，你也別在外麵打聽了，免得消息傳回都城惹來麻煩。”首輔嚴肅道。
周夫人漫不經心的應了一聲“這我還能不知道嗎？隻是眼下難走都城的路子，可蝶兒年紀已經不小，難不成真和楚家的姑娘一樣留在家裏做老姑娘啊！”
首輔製止了她接下來的長篇大論，沉吟道“雖說這件事情是平陽郡主做的不對，可她也是個可憐人，這大好的婚事原本怎麽也不會落在春陽身上。”
“不過應王真的已經到這一步了嗎？”周夫人問。
泡腳的水已經涼了，他示意妻子將水端出去，坐在榻上擦腳“我看這裏頭有些貓膩。”應王年幼，身邊也沒有特別得力的人，即便是聯姻他也不應該是這兩姐妹的首選。“以她們的身份想要去什麽樣的人家不行，怎麽偏就非要冒著姐妹反目的風險也要和應王結親？”
這樣說來卻是很蹊蹺，周夫人也漸漸的緩了過來，忙問“難不成應王將來要做中流砥柱？”說著自己也搖頭，“可陛下現在並沒有年紀合適的皇子，這個輔政大臣選得也太早了一些吧？”
“婦人之見！”首輔鄙夷道“你以為朝臣們都是傻子不成，若不提早將人選出來，早早的曆練好，等到新帝登基的時候去哪裏來能夠有能力替新帝坐鎮的老臣？”
“說來說去不還是在培植自己家的人。”周夫人撇了撇嘴說。
首輔沒好氣道“你不也想著把娘家侄子說給蝶兒？人心都是肉長的，隻有自己家裏的人用起來才放心！”
“我不就是這麽一說麽。”周夫人見他正色，忙道“可是蝶兒的婚事也該打算起來了，真要等到咱們去都城的時候隻怕年紀就太大了。”
他並不是不急，可他膝下隻有這麽一個女兒，若是隨便配了一個人，他心裏也不是滋味，隻得沉吟道“我再想想，這件事急不得。”
“對了，你多和曾家走動走動，他家在都城還是能說的上幾句話的。”首輔提醒道。
周夫人道“這我還不知道嗎，可你也不想想他家那個脾氣，等閑人根本不見，那架子拿捏得比楚家也不差什麽了。”說著想起自己曾經吃過的那幾次閉門羹，臉色黑了下來。
“我怎麽聽說他家的三姑娘和薛睿的妹妹走得近？”首輔道。
原來是這事，周夫人不以為然道“還不是當初春陽郡主在的時候招待她們幾個一起說過話，能有什麽交情，不過是三姑娘麵子薄，沒有駁她罷了。況且那個薛晚是個望門寡，躲都來不及，誰會上趕著和她結交。”
首輔撚了撚胡子說“要是想和曾家搭上線恐怕還是要從薛晚這裏入手。”
“這話怎麽說？”
“前段時間徐家想把女兒配出去，可她家那個丫頭竟然透過薛晚找上了平陽郡主，可見這個薛晚並不像傳聞中那樣庸鈍。”首輔道“讓蝶兒多和她走動，別鬧小孩子脾氣。”
見妻子還是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他鄭重道“這是我在任上的最後一年，能不能調任就看這一次了，你要是不想一輩子待在錦州就好好勸勸她。否則以後也不要再提什麽到都城說人家的事情了。”
周夫人這才認真起來“怎麽，有消息了嗎？”
“還不明朗。”首輔搖頭“隻說是吏部放話有了幾個缺，說是肥缺，可在哪裏還不一定。”
“要是能去都城就好了。”周夫人道，心裏暗暗的下定了決心。“你放心，蝶兒那邊我會想辦法。”
夫妻兩個認真的分析了各種利弊，認為還可以再等上一年，要是確實沒有補上都城的缺到時候慢慢的再相看也來得及。
說到沒有可以幫扶的人家，周夫人眼眶就紅了“都是我不好，若是能多生幾個孩子你也不至於這樣孤軍奮戰，到底有些姻親能夠幫襯著。”
“怎麽又說這樣的話。”首輔輕歎一聲，將妻子攬入懷中，輕輕的拍著她的背“蝶兒不是長得很好嗎，隻這一個就抵過別人家好幾個不成器的。將來一樣有好前程，就是沒有人幫襯，我們也不會過得比別人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