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以不變應萬變
薛晚的回答顯然出乎平陽的預料,她忍不住笑了出來“你可真是個有趣的人。”
“郡主,出事了對不對?”她的心裏砰砰的跳,感覺不好。
平陽用手指把酒壺勾過來,目不轉睛的看著她,慢悠悠的喝了一杯。“你知不知道什麽叫做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郡主想說什麽?”
“沒什麽,既然他讓你來,你就暫時住在這裏吧。”平陽揮一揮手立即有人過來將薛晚帶走。
許久之後再次留宿,可心境卻已經完全不一樣。躊躇半天,薛晚叫來服侍的丫鬟,卻意外得知楚搖光已經回了玉城,正手足無措,卻聽見徐珊來訪的消息。
可徐珊進來的時候卻還是一副驚弓之鳥的樣子,隻是這一次和剛才看見的樣子已經明顯不一樣了,有一種置身事外的感覺。
“謝天謝地你終於醒了!”徐珊拎起裙子三步並作兩步過來,用力握住她的手,低聲問“你還好嗎?”
薛晚心裏咯噔一下“出什麽事了?”
“你還什麽都不知道嗎?”徐珊仔細打量著她的神色,把屋裏的人全都趕走之後小聲說“都城出事了!我才明白為什麽非要在這個時候讓我嫁過去,原來他們是要謀逆!”
“你胡說什麽!誰要謀逆!”薛晚捏住她的手,不讓她繼續說。
“你怎麽還什麽都知道啊!剛才我親眼看見楚大姑娘和一個眼生的人坐馬車走了!你想想要是沒事為什麽天都黑了還要出門!”徐珊見她還是不相信自己,心一橫“你要是不信自己出去看!”
“可是,這和郡主又有什麽關係呢?”薛晚用力皺起眉頭,覺得心裏七上八下的,說不出來什麽滋味。顧慎遠這一去說不定凶多吉少。
徐珊急道“自然是為了報仇了!”
“報仇?”薛晚一驚,“報什麽仇?”
“你該不會真的不知道吧?”徐珊不敢置信的看著她,輕聲道“春陽郡主要嫁的應小王爺原本是說給平陽郡主的,她受傷以後才改了人選,不然怎麽她一要來春陽郡主立馬就走了。”
薛晚詫異道“這不能吧?她們不是姐妹兩個嗎?哪有姐姐的未婚夫許給妹妹的?”
“她們這樣的貴女哪有幾個是因為自己看上了才要成親的,不都是權衡利弊之後才做的決定嗎,反正都是郡主,姐姐還是妹妹又有什麽區別?”徐珊道。
見薛晚還是猶豫,徐珊更道“不然你以為春陽郡主為什麽不在都城待著,偏偏要到玉城客居?還不是因為不敢在平陽郡主麵前出現,怕被她針對嗎。”
聯想到她不良於行的雙腿,前些日子的不滿漸漸的化作憐惜,薛晚道“這樣說來平陽郡主也是個可憐人。”
原本也是個天之驕女,誰知飛來橫禍,傷了腿,婚事也沒了,難怪她這樣乖戾。
徐珊同她說這些可不是為了看她悲天憫人,急道“你還有閑心同情她,你知不知道咱們兩個現在已經被扣在這裏做人質了!”
“可不是你讓我帶你來的嗎?怎麽現在成了我的錯了?”薛晚道。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我問你,你來過這麽多次,知不知道什麽密道,能夠逃出去?”徐珊急道,要是被人發現自己和叛賊在一起將來還有什麽指望!
薛晚道“你不要急,我們又什麽都沒有做,有什麽可怕的?”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此刻,這裏就是一個巨大的墨池,你我都洗不幹淨!”徐珊早被這種境況嚇得魂不附體,咬著指甲說“我們不能待在這裏!必須走!越快越好!”
“可是我們怎麽跑得出去呢,這裏的人隨便誰都比我們厲害。”薛晚實在不明白她為什麽這麽慌張,她們和這些事情又沒有關係,隻是被關起來幾天而已。
徐珊在她麵前來回打轉,喃喃道“院牆太高翻不出去,怎麽辦!怎麽辦!不行,我不能在這裏坐以待斃!”
“你別怕,郡主應該不是那種人。”
誰知這一句卻偏偏觸了她的逆鱗,徐珊叫道“你根本不知道她是個什麽樣的人!她是能夠當街縱馬行凶的人!看上了什麽就一定要想方設法的得到,絕對不會放手!我們這樣的人在她眼裏比螻蟻都不如!”
“可是她不是也沒有對你做什麽嗎?”薛晚道。
徐珊忽然定定的看著她,眼神陰惻惻的,嘴唇微微的發抖“你為什麽不怕!你為什麽不怕!你是不是很知道什麽!你到底知道什麽!”
她忽然癲狂的姿態嚇了薛晚好大一跳,踉踉蹌蹌的退了好幾步“我不知道啊!”
“說!你到底知道什麽!”徐珊惡狠狠的抓住她的手,企圖逼迫她說出隱藏的秘密
薛晚吃痛的叫了起來,連連道“我什麽都不知道!放手!”
過了一會兒,徐珊忽然沒了力氣,跌坐在地上捂著臉哭了起來“我還沒有成親!我不想死在這裏!”
揉著疼痛的手腕,薛晚又害怕又擔心,在離徐珊不遠的地方蹲了下來。“你別哭了,我也不知道應該怎麽辦,我們就在這裏等著不行嗎?”
苦累了的徐珊伏在角落沉沉睡去,臉上的淚水依然殘留著,看得人心有不忍。
紫英來的時候屋裏靜悄悄的,一個睡著,一個坐在邊上愣愣發呆,幸好沒有出什麽事。
“顧夫人,來吃點東西吧。”
薛晚回頭看了兩眼,慢慢的走過來“我們還要在這裏待很久嗎?”
“夫人若是覺得無趣,可以在院子裏自由走動,隻是暫時還不能出門。”紫英奉上碗筷,柔聲道。
她有心想要問顧慎遠的行蹤,張了嘴卻不知道要從何問起,頓了頓隻好拿起筷子,卻聽見紫英說“他身手好,應該不會出什麽事。”
“他究竟為誰做事?”
紫英想了想說“夫人怎麽這麽問?”
“是我不能問的事情嗎?”
“毋寧說是不能問,其實我並不知道應該怎麽說。”紫英微微一笑“夫人隻要在這裏等著就好。”
“我會死嗎?”
“也許吧。”紫英看著她瑩潤的臉笑了一下“夫人言語直率,倒是個率真的人。”
“我娘說撒謊不好,一個謊要用無數的謊來圓,總有一天會圓不上。與其擔驚受怕,不知簡單一點。”薛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