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溫泉
四周的人漸漸的多了起來,那摔在地上的男子在仆從的幫助下站了起來,我那個地上吐了一口血道“你以為攀上郡主自己就能成人上人了嗎?不還是個身份低賤的麵首!但凡是個有骨氣的男人都幹不出你這樣的事情!”
顧慎遠微微皺眉,扶穩薛晚“你回車上待著,不要下來。”
“不行!我害怕!”薛晚緊緊的貼在他身邊。
馬車經過剛才的意外卻是有些損傷,顧慎遠便沒有堅持,將她擋在身後,站定了聽他們說話。
馬奴沒有說話,可臉漲的通紅,緊緊的抿著嘴,過了好一會兒才平複下來。
轉身欲走卻被男人攔住“怎麽,心虛了?”
“這可真是有意思,你攔著我的人究竟想要做什麽?”緩緩駛來的馬車上,平陽掀開車簾道。麵上帶著笑卻讓人不寒而栗。
“阿真!打他!”
“你敢!區區一個馬奴也敢對我動手,你是不是活膩了!”男人大聲喊叫道“我可是柳家的人!你豈敢動我!”
阿真擔憂的回頭看了一眼,男人見他轉頭,抬腳用力一踢,直接把阿真踢得踉蹌了好幾步才勉強站穩。
“阿真!你還在等什麽!打死了幹淨!”平陽見阿真落於下風,怒道。
阿真一身的腱子肉真動起手來可不是這種文弱的公子哥能夠受的住的,即便有了平陽的話,他也還是收著力氣,可男人還是狼狽得站不住,跌坐在地上啐了一口血水,指著他道“我今日落在你平陽郡主手裏竟然要被這樣一個走狗欺辱,真是可笑!”
“可笑的人是你吧,不識抬舉!”
“郡主,人已經受了重傷,得饒人處且饒人吧。”匆忙趕來的薛睿查看過男人的傷情後道。
平陽斜覷道“怎麽,你也要來教訓我?”
“下臣不敢。”薛睿躬身道“隻是這裏圍觀的人太多了,於郡主的清譽有礙。”
“清譽?”像是聽見了什麽極可笑的話,平陽冷笑道“你覺得我還有什麽清譽可言?”本來嘛,一個沒有出閣的郡主,身邊大張旗鼓的養著男人,招搖過市,恣意妄為,朝中清流早就參了不知多少次,清譽這種東西從她墜馬那一日開始就沒有了。
薛睿不卑不亢道“郡主萬金之軀,自然不必和須眉濁物辯青白,可郡主身邊的人卻不一定了。”
平陽定定的看著站在遠處的阿真,遲疑片刻道“把這個姓柳的處理幹淨,別讓他再來找我的麻煩。”她看著薛睿,陰惻惻道“不然別怪我沒有提醒過你。”
“下臣明白。”
阿真回到馬車上以後沉默了很多,臉上也沒有了純真的笑意,低頭看著自己手上的血跡,悶悶不樂。
“不就是一個雜種嗎,也值得你這麽生氣?”平陽一邊給他擦手一邊說。
“都是我不好。”
將手帕往他臉上一扔“你說什麽!”
“兄長!”顧慎遠帶著薛晚等到薛睿將混亂的局麵處理幹淨後才走到他身邊。
薛睿猛的一回頭,看清是誰的瞬間眉毛就皺了起來“你們怎麽在這裏?”
“我們來這裏吃東西,剛出來就看見這裏圍了很多人。”薛晚擔憂的看著兄長。
“帶晚晚回去。”薛睿衝顧慎遠使了個眼色,頭也不回的走了。
薛晚還想跟上去,卻被顧慎遠拽住。“這是公事,你不應該跟上去。”
第二日薛晚便沒了出門的興致,隻想知道哥哥有沒有忙完,可顧慎遠說這事情一時半會兒是辦不好的,就是心裏擔心對於薛睿而言也沒有任何幫助,反而會讓他擔心。
為了寬她的心,顧慎遠主動提出要帶她去西郊的硫磺泉泡一泡,解乏。
天知道她一個整天無所事事的人有什麽乏可以解。可薛晚也覺得不好一再的拂她的意,便順了他的意。
去了才覺得自己這一趟並沒有白出來,這地方山清水秀不說,還人跡罕至,是個清淨遠人的地方。
顧慎遠帶她去的地方是個小門臉的莊子,門口隻坐著一對年老的夫婦,若不是修養莊的牌子,幾乎認不出來這是個有泉眼的地方。
“老人家,我們先前已經讓人來定過了,姓顧。”
“記得的,記得呢,兩位跟我來!”老婦人扔下手裏的菜,忙不迭的用圍裙擦了擦手,將幾人迎了進來。
顧慎遠謝過熱情的老婦人,親自帶著薛晚去了更衣的屋子“換了輕便的衣服我帶你過去。”
將要進去的薛晚扶住門問“你也和我一起去嗎?”
問話的時候不自覺的紅了臉,合著她細細的聲音,讓顧慎遠不由自主的笑了出來。“我在你邊上,不在一個池子裏。”
她忽然鬆了一口氣,笑嘻嘻的轉身進去換衣服,等她出來的時候顧慎遠已經換好了衣服站在門口等她,一身暗青色的衣衫,穿得非常整齊,根本不像一會兒就要下水的人。
薛晚不自在的拽了拽不太平整的衣領“你穿得好整齊啊。”
他低頭看了看身上,“在軍中慣了,穿得淩亂會被罰的。”
“你們在軍中的時候會很嚴嗎?”薛晚好奇的看著他,隻覺得這個人和從前有一小部分開始漸漸的重合在一起。
兩人肩並肩的一起往後頭走,顧慎遠微微低頭,看見她盤在發頂的頭發,烏黑油亮,柔順的盤結在一起,用一根紅檀木發簪固定住,看起來和平時完全不一樣。
“剛開始的時候覺得嚴,後來習慣了就不覺得了。”他回憶著說。
這是臨近的兩個池子,進了池子,隻不過走了十來步就能夠看見半遮半掩的一個小口子,恰好夠兩個人在這裏放下酒杯和吃的。
第一次來的薛晚看什麽都覺得新鮮,興致勃勃的看著四周的東西。迫不及待的就想要下水,可是當她的腳真的觸碰到水的時候卻沒來由的感到一陣害怕,雖然看起來淺,可畢竟是水池子呢。
已經準備下水的顧慎遠見她停住腳步,問“怎麽了嗎?”
“我有點害怕。”薛晚小聲說。他會不會覺得自己太膽小?連這樣淺的水都不敢下?
顧慎遠示意她把手搭在自己的手臂上“我送你下去。”
即使隔著衣服,薛晚也能夠感受到他身上和自己不一樣的溫度,滾燙得仿佛有熱氣在源源不斷的蔥裏麵奔湧出來。
好不容易來到既定的位置,剛準備坐下,就忽然踩到了什麽東西,薛晚驚叫一聲,瞬間失去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