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捉襟見肘
當晚，薛晚就肚子痛得直打滾，要吐不吐，整個人的臉色白得像紙一樣，渾身冷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李氏嚇得夠嗆，一麵叫薛觀去請大夫，一麵拉著薛晚的手“晚晚啊，你這是怎麽了，還有哪裏不舒服啊？”
薛晚有心安慰，奈何頭暈目眩，眼前發黑，隻能無力的擺了擺頭，擦了擦一直冒個不停的冷汗。“娘，我沒事，你別擔心。”
大夫來看過之後說是吃多了積食，不過是因為她一貫腸胃差所以看起來格外嚇人，好好休息幾天就好了。
忙了好一會兒，見薛晚情況漸漸穩定，李氏才漸漸安心。“我不過是解個簽子的功夫，你又吃了什麽東西？”
“也沒吃什麽，就吃了些點心。”薛晚小聲道。
李氏怒得拍著床邊道“你自己什麽身子你心裏沒數嗎？說了多少遍別胡亂吃東西！你怎麽就是不聽！”
薛睿攔住李氏“娘，你明天還要上工，先回去歇著吧，這有我看著。”
“你才是趕緊回去用功，我在這裏看著。”李氏道。
看見薛睿的眼色，薛觀忙道“娘，你在這裏二姐都快嚇死了，怎麽睡得好。您還是先回去吧，一會兒哥回去了我在這裏守著。”
心裏惦記著明日上工的事，李氏猶豫了一會兒，交代了晚上要注意的事情之後，才滿懷擔憂的走了。
“阿觀，你也回去睡吧，我看著就行，你明天還要去學堂，上課的時候不好打瞌睡。”薛睿道。
薛觀心裏明白大哥這是有話要說，識相離開，臨走前扒著門說“二姐已經很不舒服了，你就少說點吧。”
薛睿沒理他，黑著臉看一張小臉慘白慘白的薛晚。“吃了什麽東西。”
“荷花酥。”
“幾塊。”
“沒幾塊。”試圖狡辯的薛晚見他的臉色實在難看，顫巍巍的伸出三根手指。
“說好了一天隻能吃一塊點心，你一下子吃下去三塊是不想活了嗎？”薛睿端來熱水叫她喝。
薛晚撅起嘴巴“我又不是故意的，那個荷花酥真的好吃啊。”
“晚晚，但凡你身子好一些我們都不會不讓你吃，可你的身子根本受不了，不能吃這麽多。”薛睿歎氣道。
“哥，我錯了。”薛晚拉著他的袖子道。
“你啊！認錯認得快，從不見你改錯也這麽快！”薛睿無奈的敲了她一下。到底舍不得真的和她較勁，交代了幾句就過去了。
本以為這件事很快就能過去，誰知薛晚卻一連好幾日都沒有胃口，把李氏急得不行，換著花樣的做菜，可不管做什麽薛晚都隻是隨便吃兩口就放下了筷子。
大夫說大概是一下子吃傷了，得養幾天。
薛睿如願以償的考上了舉人，來說親事的人幾乎要踏平薛家的門檻，把李氏高興得做夢都能笑醒，可眼下卻還有一樁要緊的事情亟待解決。
李氏安頓好孩子們，向薛賦道“阿睿的婚事我已看的差不多，東城周家有個女兒，生得乖巧可人，也十分懂事，我瞧著不錯。”
“東城周家？是開成衣店的那家嗎？”薛賦想了一會兒道。
“就是他家，家裏隻有姐弟兩個，人口也簡單，我覺得不錯，你看呢？”
薛賦聞言有些發愁“家裏的房子倒是夠住，隻是辦婚事要花不少錢。”
“我想著不如先定下來，婚事慢慢再辦就是了。”李氏算了算銀子道“現在手頭雖然緊些，可好人家的姑娘可經不起等，但凡猶豫些時日就要被別人家定走。”
“才開了幾畝新田，正是用錢的時候，我看也不必這麽急。”薛賦有些不讚成這麽匆忙的定下婚事。
李氏道“我也不是說馬上就要辦，先下定要不了幾個錢的。”
“晚晚還要吃藥，阿觀還在念書，現在手上哪有什麽閑錢。再說了，萬一到時候阿睿再考中了呢！”薛賦道。
“我難道不希望他考中嗎，可好姑娘哪有那麽多，咱們不先定下來，別人就要定下來了。”李氏道。
兩人談了半晌到底是沒有決定下來，不過薛賦到底是上心了，卯足了勁想要盡快把錢掙回來，一連數日都早出晚歸，忙得腳不沾地。
每日薛觀都和李氏做伴出門，家裏剩下薛晚和薛睿每日做伴吃飯。薛睿挽起袖子一麵炒菜一麵叫薛晚出去“裏頭油煙重，你到廳裏坐著吧，一會兒就好。”
薛晚安安靜靜的抱著碗筷放到桌上，趴在門邊問“哥，我們今天吃什麽呀？”
“豆腐炒肉和青菜。”兩道菜都上桌之後，薛睿擦了擦手從廚房裏端出來一個小盅“排骨山藥湯，隻許喝湯，吃兩塊山藥，不許吃多了。”
麵前三隻碗，半碗米飯，半碗湯，還有兩塊山藥、兩塊豆腐和幾根青菜就是薛晚今天能吃的量。她愁眉苦臉的看著碗裏的飯“我吃不下。”
“吃不下飯就喝湯吃菜。”薛睿一拿走米飯，她臉上的表情立刻就鬆快多了。
“哥，你還要繼續考嗎？”
薛睿道“當然要考，慢慢來吧，要是什麽時候考不動了就算了。”
“我聽說他們考上舉人之後都會成親，你也要成親嗎？”薛晚輕聲問。她有些不太能理解，念書和成親之間有什麽必然的聯係。
“不一定。”他不是不知道家裏在張羅著為他挑選合適的妻子，可他並不是太感興趣。
薛晚擰著眉頭道“為什麽呀？”
“晚晚希望有大嫂嗎？”薛睿換了一個方式問。
一想到家裏要住進來一個陌生女子，薛晚就覺得有些別扭，想了半天，問“你有喜歡的人嗎？”
“沒有。”薛睿搖頭“難不成你還想做媒人？”
“那你覺得楚寧怎麽樣？”薛晚道“阿寧性子好，生得也好，和咱們家住得還近，你覺得她怎麽樣？”
薛睿試圖回想她說的人，卻隻記得一個模糊的影子。“是嗎？我記不清楚了。”
“要不然下回阿寧來家裏玩的時候你也出來見見她？”薛晚道。
“男未婚女未嫁，怎麽能私下見麵。”薛睿收走她半空的碗“回去休息吧，先看兩頁書再睡，別又積食了。”
“那你就是答應了，下回你和阿寧說說話就知道了，她真的很好的！”薛晚道。
他失笑道“這樣的話可別在外頭說，不然壞了人家的名聲可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