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五章 所有人一起下地獄就好了。
“我問你，你錯了嗎？！”男子厲聲問道，光是聽聲音，就已經感受到他的震怒。
少年身子晃了晃，再度跪直了身子，微微仰著下巴，滿不在意的看著上麵的牌位，忽地嗤笑出聲。
他嘴角掛著殷紅的血跡，這一笑，整個人都帶著一種病態妖冶的美。如妖似魔，卻唯獨不像是個人。
“我有什麽錯呢？是我願意這樣的麽？是我想要去那兒的麽？尉遲偵仲你有本事就打死我，我告訴你，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可能按照你的想法活。”
“永遠。”他話落，嗤笑一聲，嘴角扯出一抹譏誚，道：“永遠都不可能按照你的想法活，你最好死了這條心吧！”
“你！”尉遲偵仲氣的險些一口氣上不來，而後指著尉遲星淳怒罵道：“你這個逆子，你是想要害死大家麽？！”
“笑話！”尉遲星淳嗤笑，雙紅猩紅的看著自己父親，“我一個人，怎麽有本事害死你們所有人呢？除非你們自己想死，況且，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你怕什麽呢？”
“你……！”尉遲偵仲氣噎。
尉遲星淳收回目光，抬眸譏誚地看著祖宗牌位笑了，“先祖們啊，你們可真該好好看看你們的這些後代，瞧瞧他們，一個個的，全都人魔狗樣的，可骨子裏呢？嗬嗬……”
“你這個逆子！你在祖宗麵前胡說什麽嗯？！”尉遲偵仲怒罵了一聲，隨即一鞭子甩到了尉遲星淳身上，“啪”地一聲落下，尉遲星淳身子踉蹌了下，一下子趴到在麵前的地麵上。
雙手觸及到冰冷的地麵，他並不覺得涼，反而覺得莫名地安心。
他失神地想，地麵以下是什麽呢？是地獄麽？
唔，如果是的話，那這地獄一定很美好吧？又陰涼又冰冷的，說不定還沒有光。
啊……
如果是這樣那就太好了！
沒有光，就看不到那些惡心的嘴臉，也看不到那些虛假。想想都覺得很美好。
“嗯，所有人一起下地獄就好了。”
尉遲星淳輕聲道。
尉遲偵仲聞言一驚，眼眸都顫了顫，“你說什麽？”
尉遲星淳緩緩從地麵上爬起身來，看著站在麵前的父親笑了：“我說，所有人一起下地獄就好了，隻要大家都死了，不就沒什麽事情了。”
“你……你到底在胡說什麽？！”尉遲偵仲心下惶恐，一時間連脊背都覺得是涼的。
可偏偏在此時，天空忽然降下一道閃電來，狠狠劈在地麵。
閃電降下的那一瞬間，尉遲偵仲看到尉遲星淳臉上詭異的笑容，襯著猩紅的雙眼和嘴角的鮮血，像極了一個隨時都準備吃人的惡魔。
尉遲偵仲害怕的後退了一步，而下一瞬，便起了風，祠堂內的蠟燭被吹的忽明忽滅，而下一瞬，外麵便“嘩啦”一聲落下大雨。
那架勢，就像是有人特意從天上到了一盆水下來似的，迅猛地讓人猝不及防。
然而，閃電並未停下，風也沒有停下。
尉遲偵仲看著祠堂外的閃電和大雨，在明明滅滅中，他看見雙目猩紅的少年從地上緩緩站起身來，笑容詭異地朝他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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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下雨了嗎？？”
公孫雪睡得迷迷糊糊，察覺到身邊人起身，含糊地問了一句。
“嗯。”溫子塵淡淡應了一聲，伸手關了窗戶，這才折返回來。
“好端端的，怎麽下雨了……”睡夢中的公孫雪，察覺到溫子塵身上發涼，忙往他身邊湊了湊，伸手抱住了他，用自己的體溫幫他暖。
“已經七月份了，也該下雨了。”溫子塵睜著眼睛看著眼前的虛空，眸光在閃電下襯的明明滅滅，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哦。”公孫雪困的厲害，應了一聲，便繼續睡了。
溫子塵伸手拍了拍她的後背，沒再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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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下了一整夜，一直到第二天都沒能停下。
公孫雪睜開眼睛的時候，天仍舊陰沉著，她伸手揉了揉眼睛，見身邊的人已經不見蹤影，不由皺眉，忙起身尋找，掀開簾子時，看見坐在錦榻上看著窗外的少年，這才稍微鬆了口氣。
“幾時了？”公孫雪打折哈欠問。
“辰時過半。”少年聲音清幽，如窗外大雨。
公孫雪聞言一驚，猛地睜大眼睛，著急道：“完了完了，又起晚了！”她說著，便跳下床，穿著夫子履往衣櫃奔去。
溫子塵神色複雜的看了她一眼，暗自歎了口氣道：“書院已經派人送來通知，今天不上課。”
聽見這話的時候，公孫雪已經把要穿的衣服抱在了懷裏，聞言一怔，隨即鬆了口氣，抬腳走到錦榻前，在溫子塵麵前坐下，垂手倒了一杯茶喝下，幹涸的嗓子這才好了一些。
“你也不早說……”話罷，公孫雪又是打了個哈欠，見溫子塵一直望著窗外的雨出神，忍不住道：“你看什麽呢？”
少年搖了搖頭，收回目光，道：“一場秋雨一場寒。看來，快要入秋了。”
公孫雪聞言一怔，也側眸望向窗外，是了。一場秋雨一場寒。按照月份來看，七月的確是進入了秋季，而七月初依舊是炎熱的，直到下過雨之後，天氣方才漸漸涼爽起來。
而七月之後，用不了多久，邊城就會再度開戰。到時候，她便會奔赴戰場……
想到這兒，公孫雪蹙了蹙眉，再看看著灰蒙蒙的天，心情越發不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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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一連下了四五天，下的公孫雪都要以為這天是塌了。
但好在，第五天下午，天氣轉晴，太陽出來，暖洋洋地照了一下午，原本濕漉漉的地麵被曬幹，公孫雪的心情也因此變得好了一些。
等到七月十九，萬門書院總算是再度上課。
公孫雪跟著溫子塵等人在書堂內上了一節課後，便往騎射場去了。
而今日的騎射課，剛好是曹均卓他們班，是以，一上完課，公孫雪便同兩人邊說話邊往飯堂走去。
等到了飯堂，就瞧見溫子塵幾人四人做成一排，在他們對麵，尉遲星淳帶著方起等人坐在那兒。
公孫雪愣住，仔細睜大眼睛瞅了瞅，見兩撥人一副劍拔弩張的樣子，心下不放心，交代曹均卓帶著阿木去跟趙子燁一起吃飯，自己這打了飯走過去，在秦易身旁坐下。
“好巧啊。”公孫雪幹笑了兩聲，看了看溫子塵，又看了一眼對麵的幾人，見馬瑋博也在，有些詫異，可到底沒有開口多說，隻小聲地同秦易打聽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