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二章 哪兒有什麽至於不至於
溫子塵掃了尉遲睿一眼，道：“既然是去陪外祖母，你就快些去吧，她老人家一個人也孤單。”
“嗯。”尉遲哲聞言感激地看了溫子塵一眼，謝他的解圍。然後從三人間走了過去。
等到快到皇家寺院時，他回頭，就看見溫子塵已經甩袖進了行宮，濮芷瞳正欠身跟尉遲睿行禮。
因著距離遠，他聽不見尉遲睿說了什麽，隻看見濮芷瞳快步追著溫子塵進了行宮。
他心下鬆了口氣，正收回目光時，眼角餘光便掃見剛從山上下來的唐晚凝，整個人驀然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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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遲哲進入皇家寺院後，沒有立刻去找太後，他先同僧人打聽了公孫雪的行蹤，然後去大殿找了公孫雪，但他並未進去，隻站在外頭，盯著正認真捧讀佛經的公孫雪看了一瞬，然後離開，往後麵尋太後去了。
彼時，太後正獨自坐在佛堂內敲著木魚，聽到嬤嬤說尉遲哲來了，這才睜開了眼睛，笑容慈祥地看向來人。
“你這孩子，不是說讓你好好玩一玩麽？怎麽才過了半天時間，你就又回來了。”
尉遲哲在太後麵前跪坐下來，笑得乖順而溫和：“這不是已經玩了半天了麽？再說了，我本就不愛玩，與其讓我出去玩，還不如讓我跟著皇祖母在這裏看經文呢！”
太後聞言笑出聲來，道：“你這孩子……才多大，哪兒能天天跟我這老婆子看經文啊！”
話雖如此，但她並未趕尉遲哲離開，反而拉著他的手，問他這大半天功夫都去做了什麽。
尉遲哲將偶遇公孫雪，又跟秦易一起去山上烤魚吃野果子的事情說了，笑著道：“皇祖母，那果子格外的甜，我還給您留了一個呢！”
說著，便從懷裏拿出一個果子來，獻寶似的捧給了太後娘娘，又道：“孫兒來時已經仔仔細細地洗過了，祖母您嚐嚐。”
“好好好。”太後娘娘笑著應聲，而後拿了果子送到嘴邊，咬了一口之後，當即睜大了眼睛，笑道：“這果子還真是好吃，甜甜的。但又不似蜜餞那般。”
尉遲哲歡喜地彎了眉眼，道：“若皇祖母喜歡，明日我去山上給皇祖母多摘一些回來。”
太後娘娘聞言高興地笑出了聲，卻是道：“你這孩子，你還是莫要去了，你都不知道公孫雪那丫頭從哪裏摘得，再說了，你一個人上山，多危險啊。”
“也是。”尉遲哲不好意思的紅了臉，摸了摸鼻子後，又抬起頭來，笑看著太後道：“皇祖母，要不您給我找個師傅吧，我也學學武功？”
“嗯？”太後聞言詫異，就連吃果子的動作都停了下來，不解道：“你先前不是覺得學功夫粗魯，不是讀書人所為麽？如今好端端的，怎麽想要學功夫了？”
尉遲哲被太後提及舊事，俊臉再度紅了紅，垂下頭道：“這……這不是今天看到平寧縣主麽，就……就覺得縣主真厲害，我就坐在她身邊，都不知道她什麽時候動的。”
見他聲音小下去，太後嗬嗬嗬地笑了，道：“你這孩子，你要是跟她比，那可是自討苦吃了，這丫頭跟你們可都不一樣，她父親公孫弘，當初便是打遍京城無敵手，她跟著公孫弘在邊城長大，論文采，可能不及你們，但是論武功和打仗，就是京城裏的青年才俊都綁在一起啊，也未必是她的對手。”
尉遲哲詫異地睜大了眼睛，錯愕的看著太後：“縣主她，這……這麽厲害麽？”
“嗯。”太後娘娘笑容慈祥地點了頭。
尉遲哲嘴角顫了顫，好半晌沒能說出話來，直到太後娘娘吃完了一個果子，將果殼遞給一旁嬤嬤，又洗了手，端了茶來喝，他方才回神，悶聲道：“皇祖母，孫兒也不是想要跟縣主比，畢竟……縣主是真的厲害，又是打小就勤奮努力的，我想學功夫，主要是大哥和二哥都會，我不想做個沒用之人，更不想拖累他們。”
正在喝茶的太後挑起一邊的眉看他，見他蹙著眉頭，落寞地跪坐在一旁的蒲團上，須臾，讓人接了茶，笑著去拉尉遲哲。
“好孩子，你有這想法是好的，咱們尉遲家，也是馬背上打下來的江山，咱們的子孫，自然是要擅君子六藝的，你如今年紀還小，還來得及。”太後笑盈盈地寬慰，又後眸光流轉，想了想，笑道：“不如這樣，皇祖母讓人在皇家寺院幫你找個師傅，這皇家寺院的大師，功夫也是極好的，你跟著他們學，雖比不得公孫雪那孩子，但是自保卻是沒問題的。”
尉遲哲聞言一喜，彎著眉眼開心地笑起來：“多謝皇祖母，皇祖母果然是最疼孫兒的。”
太後娘娘被尉遲哲的話哄的開心，也笑得眉眼彎彎。
佛堂裏的嬤嬤們見祖孫倆相處的和樂，臉上也溢出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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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尉遲哲離開，嬤嬤進來佛堂點蠟燭，見太後正麵色祥和的坐著，想起剛剛的畫麵來，笑著道：“太後娘娘，老奴瞧著，皇家這幾個皇子裏，就咱們賢王爺最是心思單純。”
“是啊，這孩子，心思單純，也沒什麽想法。也藏不住什麽事兒。”太後笑著應聲。而後歎了口氣，蹙了下眉頭道：“可是皇家，不需要這麽心思單純的皇子，他如此這般，待哀家和皇上百年之後，怕是沒人護著他了。”
嬤嬤聞言一怔，神色詫異，好一會兒才道：“賢王爺無心奪嫡，那兩位，應該不至於……”
“皇家之中，哪兒有什麽至於不至於？”太後搖了搖頭，打斷嬤嬤的話，笑看向她。
嬤嬤見她要起身，忙上前攙扶。
太後則繼續道：“哲兒的確是個好孩子，但這孩子心性太過良善，不適合做皇上，而他也沒有當皇上的心思。如此，也不知是好還是不好。”
她說著，歎了口氣哦，道：“論做皇帝，還是鈞兒那孩子和睿兒那孩子合適，但鈞兒最是心狠，睿兒又缺少支持。哲兒倒是討人喜歡，可性子卻是最不適合做皇帝。”
嬤嬤聞言淺笑，道：“許是老奴瞧的多了，便覺得賢王爺也極好，若賢王爺做了這天下之主，旁的不說，端王和瑞王爺定是能平安一生的。”
“是啊。”太後歎了口氣，眸中升騰起一抹無奈。“先前哀家身在其中的時候，倒是不覺得，如今看著這些孩子們，曉得這些全都是我的孫兒，便是無論如何也不願看他們自相殘殺。可鈞兒和睿兒這兩個孩子性子與哲兒不同，若他們做了這長寧的君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