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你昨天看到南疆聖女了麽？
公孫雪喝完了涼茶，坐在涼棚下聽著他們閑聊，聽著聽著便聽見一個學子小聲道：“我昨個兒在街上看到縣主了，當時縣主和世子，還有秦公子，他們跟南疆的小王子在一起呢！”
其他人立刻質疑，“你怎麽知道那是南疆的小王子？”
“真的是南疆的小王子！我沒騙你們，不信的話，你們可以問縣主！”那聲音雖小，但很是氣憤。
“又不是我們看到的，我們才不問，要問你問。”有人癟嘴說道。
公孫雪用眼角餘光掃了一眼，便看見其中一個憋的紅了臉，她收回目光，站在原地沒有動。
她並不去記憶自己每天是給哪個班的學子們上課，畢竟，這對她來說沒有什麽意義。不過看模樣，應該是萬門書院最低年級，十三歲的學子們，隻是不知道是哪個班的，至於說話的那個，她也不認得。
畢竟每天來來回回地上課，學子們又穿的都一樣，她看多了就覺得臉盲，索性也不去辨認。
“縣主！”
正出神，公孫雪聽見有人喊自己，偏過頭，就看見了那漲紅著臉的少年。
“怎麽了？”公孫雪出聲，等待著少年的下文。但她不知道她此時站得筆直，臉上的神情又嚴肅，再加上平時上課的時候為人嚴厲，在表情落在少年的眼裏說不出的凶。
那少年看著公孫雪，別說問話了，一時間嚇的小腿肚子都打顫了。
“我、我……”
公孫雪訝異，神情有一瞬的迷茫，不知道少年在害怕什麽。但很快她就醒悟過來，忙緩和了語氣，彎著眉眼柔和地笑了。
“你別緊張，有什麽話，慢慢說。”話罷，怕少年還緊張，便又問了句：“對了，你喝水嗎？”
少年這才搖了搖頭，先前的僵硬和緊繃這才和緩了一些，可看著公孫雪的目光仍舊帶著幾分害怕，但仍舊硬著頭皮開口：“縣、縣主，我能問你個問題麽？”
“嗯，可以。”
公孫雪點頭，心下開始反思她以往對這些孩子們是不是太過嚴厲了，以至於這些人同她說話都畏畏縮縮的。
可仔細想來，這書院裏除卻方起也沒什麽人敢挑釁她了，而這次放假在開學之後，她好像還沒看到方起呢！
不過，雖沒什麽人敢挑釁她，但敢來跟她說話的人也不多。
想到這兒，公孫雪忍不住擺著手指數了數，赫然發現，經常跟她說話的學子就曹均卓一個。
拋開曹均卓不說，就隻有馬瑋博了。而馬瑋博也不過是偶爾來說一句，至於她那位清冷寡淡話又少的表哥，在書院裏更沒同她說過什麽話了。
意識到這一點，公孫雪很是頹喪。
在平城受將士們和百姓愛戴的時候，她不覺得有什麽。在翠煙樓受姑娘們喜歡的時候，也不覺得有什麽，而現在，意識到自己不受萬門書院學子待見的時候，公孫雪心下不光有了什麽，還非常的有！
“縣主？縣主？”
被人接連喊了兩聲後，公孫雪這才回過神來，見少年正睜著眼睛疑惑的看著自己，忙露出一個明媚如暖陽的笑容來。
她隻是個當個夫子而已，又不是來拉仇恨的，所以說什麽也得緩和自己跟萬門書院學子們的關係，畢竟，這些學子身後牽扯的全都是京城裏的權貴們。
“怎麽了？你剛剛說什麽？抱歉，我昨晚沒睡好，一時走神了。”
公孫雪的五官長得並不淩厲，反倒是英氣明媚，笑起來的時候，讓人覺得日光都明暖起來了，那原本緊張的少年頓時放鬆下來，微紅著臉搖頭，“沒有沒有，我也沒說什麽，縣主你不用道歉。”
少年小臉微熱，心下卻是歡喜的，誰說縣主冷漠嚴厲不好接近的？明明脾氣很好啊，還跟他道歉來著。
公孫雪瞬間圈粉而不自知，隻心下暗暗給自己打氣，一定要在學子心中豎立起一個好的形象來，萬萬不能費心費力的教了許久，最後教出一堆仇家來，到時候萬一有人要對將軍府下手，全都是落井下石的，連個求情的都沒有，豈不是萬分丟臉？
這麽想著，公孫雪態度又溫和了不少，溫聲道：“你剛剛說有問題問我，是什麽問題啊？”
小小少年光在心底想公孫雪跟傳聞中不一樣了，根本沒想起這茬，直到被公孫雪提醒，方才回神問了一問。
“你說那位公子啊……”公孫雪淺笑，“他是南疆的阿木王子，昨天剛到京城。”
少年聞言頓時激動一下，扭頭去看另外兩個同伴，一副“你看我說了吧？那就是南疆的小王子。”
兩個小夥伴神情不置可否。
少年又扭過頭來問公孫雪：“那縣主，你昨天看到南疆聖女了麽？”
“嗯。看到了。”公孫雪點頭。
少年越發激動起來，眼神亮閃閃的，像是被強光照射的水晶。
他其實早在確認了第一個問題的時候，就該回去，但少年就是不想走，他覺得他發現了與外界傳聞不同的、真實的公孫雪，就忍不住想要跟公孫雪多聊幾句。
“那你能跟我說說南疆聖女什麽樣子嗎？”少年滿心期許的問。
“這個麽……”公孫雪抱著手臂摸索了一下下巴，“你得讓我想一想。”
少年的另外兩個小夥伴見他們聊到了南疆聖女，心下好奇，再加上年紀小，便忍不住湊了過來。
三個人站在公孫雪麵前，睜大了一雙眼睛望著她，那模樣像極了嗷嗷待哺的幼鳥。
公孫雪仔細回憶了一下昨晚看到聖女時的場景，琢磨好措辭後，一回神就看到三個嗷嗷待哺的學子，一時沒蹦出，“噗嗤”笑出聲來。
三個小少年被她笑得臉齊刷刷一紅，還沒來得及逃跑，就聽公孫雪道：“你們都站著幹嘛？坐啊！”
三個小少年聞言一愣，對視一眼後，從善如流地在桌邊坐下了。
等三人坐下後，公孫雪非常客觀地跟三人描述了一下南疆聖女的外貌，以及給別人的感覺。
三人怔怔地聽著，時不時地點頭。
等公孫雪話罷，其中一個人便小聲地問道：“縣主，我聽說南疆聖女身邊有一條墨夜雪蛇，你見過嗎？”
公孫雪誠懇的點了點頭。
三人當即目瞪口呆地看著公孫雪，那嘴巴張的，都能塞下一個雞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