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你是認真的嗎？
“……”
馬瑋博這次是徹底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的確，溫思然不入書院讀書，但他有個當丞相的祖父自幼親自教導他，早在溫思然九歲的時候，他的才華就已經被大家看見，完全是不需要參加科考的出色。
幾乎所有人都在那時候默認溫思然會成為長寧下一個丞相。
所以，有可比性嗎？
沒有。
“你若說家世出身相貌，人家溫思然豈不是更好？雖說人家有著京城四小霸王的名號，可你仔細想想，人家欺負弱小了嗎？沒事兒找事了嗎？胡言亂語了嗎？”
馬瑋博仔細想了一想，好像還真沒有。
即便溫思然經常出入翠煙樓，可大家提起溫思然的時候，幾乎都是誇讚，就連自己父親也很欣賞他。
他心下，忽然就有些不是滋味兒。
公孫雪又道：“看人啊，不能光看表麵，你好歹也是個世家子弟，你以為你日後混官場光是靠著馬家的維護就行了嗎？你父親他們能維護你一輩子嗎？他們總要離開你的，到時候，你就是一家之長，所有人都是要仰仗你的。”
“可你看看你，武功武功不好，讀書讀書不行，你這樣的人，你覺得朝廷會重用你嗎？不，不會。”公孫雪伸手在馬瑋博胸|前戳了戳，而後收回手。
“俗話說，一朝天子一朝臣，等到新君繼位，自然會提拔自己的人，你覺得，你作為世家子弟優勢在哪裏？”
馬瑋博張了張嘴，看著公孫雪說不出話來。
是了，他優勢在哪裏呢？
他父親是文臣，他們手中並無太多實權，不像是公孫家，手中握著幾十萬兵馬。
也不像是溫思然，學富五車，足智多謀。長寧曆代的丞相，幾乎都出自溫家，而溫家的子弟們也從不讓人失望。
馬瑋博喉嚨有些發苦，他以前一直覺得隻要同方起搞好關係，隻要有父親在，等他步入官場就會是一帆風順，可如今，他忽然發現他錯了。
而且，錯的離譜。
“身為臣子，首先要學會為君上排憂解難，文可治天下，武可退外敵。你好歹要懂得其中一樣才行，而不是說你懂得欺上瞞下，諂媚討好就行的。”公孫雪說了一番話，也覺得累了。
在她看來，馬瑋博就是被家裏驕縱壞了，完全不知天高地厚，日後若是有這樣的當權者，那可真是國之不幸，民之不幸。
當然，她也沒指望自己能讓馬瑋博懸崖勒馬，改邪歸正。
如今同他說這些，隻是因為她有些看不慣他而已。
“行了，我要說的就這麽多，你自己動動你的豬腦子好好想想，再有，你這身子骨也就欺軟怕硬還行，這真要哪天打起仗來，那可是要吃大虧的。”公孫雪上下打量了馬瑋博一眼，停頓了一會兒，掃了一眼騎射場道：“反正閑著也是閑著，要不咱們過幾招？”
馬瑋博：“……”你這誠懇的表情是認真的嗎？
“行不行，你倒是說句話啊？”公孫雪不悅地蹙眉，自己站這兒苦口婆心地說了半天，這馬瑋博一聲不吭，怎麽的？看不起人？
馬瑋博嘴角抽了抽，僵硬道：“你是認真的嗎？”
“當然了啊，難不成你覺得我在跟你開玩笑？”上下審視了馬瑋博一眼，公孫雪神色略顯複雜。“你覺得我是這麽無聊的人嗎？”
馬瑋博：“……”
雖然很想弄死公孫雪，可眼下這情況根本打不過啊！
“你也別想弄死我。”公孫雪嗤笑了一聲，道：“我若死了，就你這小身板，回頭西延的人打過來，你連活命的機會都沒有。”
馬瑋博：“……”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公孫雪說的好像是事實。
看來真是啞巴了，見馬瑋博一直不吭聲，公孫雪心下歎了口氣，道：“你不跟我打也行，這樣吧，為了你的人身安全考慮，也為了長寧的未來著想，我呢，幫你一個忙。”說幫忙的時候，公孫雪嘴角帶著溫和笑意。
明明是四月暖陽，惠風和徐，可馬瑋博看著公孫雪臉上的笑意，硬生生地打了個寒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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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後，當趙子燁一行人跟著助教來騎射場上上課時，遠遠地就聽見了狗吠聲。
等走進了看時，就瞧見一人一狗在騎射場上跑的飛快，而公孫雪則優哉遊哉地坐在騎射場的長椅上，拿著個果子吃的歡快。
眾人：“……”
趙子燁嘴角艱難的動了動，看了看奪命狂奔的馬瑋博，又看了看怡然自樂的公孫雪，收回目光暗暗下了決心，無論如何，今晚回去都要好好跟趙子倩談一談才行。
要知道，公孫雪既不是張牙舞爪的蟲子，也不是任人欺淩的病貓，她應該是翱翔在天空的鷹，遊蕩在草原上的狼王。
她沒跟他們動手，不過是礙於親戚的這層關係，又或者不屑，可這並不代表她能任人挑釁。
而他們，委實挑釁過公孫雪太多次了。
“縣主，乙丙班的學子們過來了。”萬門學院隻招收十三歲到十八歲之間的學子，按照年齡劃分為甲乙丙丁午己。十三歲為為己，十八歲為甲。而後又按照成績劃分，比如趙子燁，十七歲便劃分在乙丙班。
公孫雪聞言點了點頭，快速將果子啃了個幹淨，隨手一拋將果核扔出去很遠，卻是好巧不巧剛好砸在飛奔的馬瑋博頭上。
“噗……”
人群中有人沒忍住笑出了聲。
公孫雪也不惱，她站起身來，負手行至眾位學子麵前。
大家心下是有些怕她的，見她過來頓時收斂了笑意，一個個的按著平時的規矩站得筆直。
“不錯，還有幾分學子該有的樣子。”公孫雪淺笑著誇讚了一句，背著手在學子們麵前來回踱步，可還不等大家體驗一把被誇讚的喜悅，就聽公孫雪道：“不過，你們跟軍營的士兵一比，還是差遠了。”
這話若是別的夫子來說，大家肯定齊齊嗤之以鼻，然後說一句我們是讀書人，跟士兵比較什麽。
但是這話是公孫雪說出來的，他們委實不敢反駁。
是以，全都默默低下了頭。
公孫雪掃了一眼眾人，繼續道：“想必你們也知道，皇上希望我們長寧的青年才俊們全都能文善武，如此，國家安定時，能為國效勞，幫助百姓過上好日子。國家動亂時，能拿起刀劍奔赴戰場。如此，才算得上是真正優秀的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