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您是來找我們大小姐的麽？
書童帶著些微的冷空氣從外頭進來，一邊給趙子燁上茶，一邊同他回稟這個消息。
“嗯。”趙子燁坐在書案前沒有動，隻淡淡應了一聲。
書童心下很是不解，畢竟趙子燁同公孫雪關係不好，他實在是想不通趙子燁為何會關心公孫雪的事情。
他想要問一問，可還沒來得及開口，就看見趙子燁煩躁地將寫了一半兒的文章拿起來團了幾下扔進了一旁的紙簍子裏。
書童到了嘴邊的問題卡住，有些不明白趙子燁在煩躁什麽，不過，自從趙子燁那天帶著傷從萬門書院回來後，心情就一直陰沉不定，大多時候都聽焦躁的。
自打從萬門書院下學回來，趙子燁的心情便一直說不出的煩躁，眼前不斷浮現他快被人打時，公孫雪忽然出現的場景。
恍惚間，總覺得那纖細的手臂還攬在他的腰上。
趙子燁揉了揉發疼的額頭，想要把這些從腦海中甩去，可奇怪的，他越是想甩開，公孫雪那一身紅衣的模樣便不停地往他腦海裏鑽。
他煩躁地睜開眼，剛想喝口茶，就看見書童站在書桌前不解地打量他，不由蹙了蹙眉，“怎麽還不下去？”
書童被這話一驚，忙收回目光垂首行了一禮，然後退出了房門。
趙子燁卻是沒了喝茶的心情，他將手中的茶盞放下，轉而望向打開的窗戶。
從他這個角度看，剛好能看到半空裏的月光和閃閃的星光，腦海裏不知怎的就想起公孫雪來。
這讓他感覺無比糟糕，忍不住開始想他走後公孫雪和方起他們如何了，公孫雪又為何一直沒有回來。
想著想著，就想起晚膳時趙詩韻擔憂的神情，那時候，趙詩韻甚至還病急亂投醫地問他們知不知道公孫雪去哪兒。
那時候，他明明知道的，可他卻沒有說。
而趙詩韻沒等到桌上幾人的答複，便喃喃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我真是糊塗了，怎麽能問你呢？你天天在書院讀書，怎麽可能知道雪兒去了哪兒……”
那時候，他吃飯的動作僵住，看著趙詩韻，下意識地想說他見過公孫雪，就在今天下午，公孫雪專門去萬門書院接他放學了……
可話到嘴邊，卻是怎麽都說不出來，最終就隻是垂下頭繼續吃飯。
趙子燁看不下去書，也寫不出讓自己滿意的文章來，索性站起身來，推開門走了出來。
“少爺。”守在外麵的書童瞧見他出來，忙迎了上來。
“不用跟著我，我自己隨便走走。”趙子燁擺了擺手，拒絕了書童的跟隨，抬腳走出了新雨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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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的夜風已經溫和許多，不似三月乍春寒的冷刀子，吹在人臉上，像是被輕撫了一般。
趙子燁深吸了幾口氣，胸膛裏方才好受了許多，先前的煩躁也消散了許多。他忍不住想自己的焦躁很可能隻是因為自己在屋子裏悶得太久了，而不是因為公孫雪。
這麽想著，他心情好受了許多，苦笑著搖了搖頭，抬腳繼續往前走，心下卻是胡亂地想著來京城之後的事情。
等到他回過神來的時候，人已經到了鬆月閣門前。
“表公子，您是來找我們大小姐的麽？”守門的府兵緊張的問。
要知道，趙子燁先前接連幾次來鬆月閣都是為了找公孫雪的麻煩，而他們是公孫家的府兵，也是曾經跟著公孫弘上戰場的人，自然不喜歡趙子燁，可礙著趙詩韻和公孫雪的交代，又不好為難趙子燁。是以，是他的態度還算恭敬。
不過，他們也不是怕趙子燁找公孫雪的麻煩，再怎麽趙子燁也不是公孫雪的對手，他們隻是不想讓趙子燁給公孫雪添麻煩而已。
“不是。”眼看著神情緊張的兩個看門府兵，趙子燁搖了搖頭，心下卻甚是苦澀。
他沒有過多說話，隻轉身開始往回走。
其實他自己心裏明白，他來，不過是潛意識裏擔心公孫雪，想要看看公孫雪過得好不好。可如今，卻是被人誤認為他是來找公孫雪的麻煩。
想到這兒，趙子燁嘴角扯出一抹苦澀笑意，然後沿著來路走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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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剛剛聽守門的人說，剛剛表公子來了。”紅葉從外頭進來，一邊伺候公孫雪洗澡，一邊同公孫雪回稟。
“趙子燁？”公孫雪挑眉，忽然就想起今天下午書堂裏的一幕，浮現浮現出趙子燁頭也不回離開的身影，暗道這趙子燁莫不是怪他出手晚了，以為她在看笑話吧？
當然，也有可能是在怪她多管閑事，又或者是怪她連累到他了。
種種可能裏，沒有一個好的，這讓公孫雪很是頹然，忍不住歎了口氣，隨手撩了了一下水裏的花瓣，這才問紅葉：“那他怎麽來進來？”
紅葉愣了一下，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不過守門的說，他們問表公子了，問他們是不是來找小姐你的，表公子說不是，然後就走了。”
“不是？”公孫雪撩水的動作頓住，神情很是困惑。
紅葉道：“小姐你不要看我，我也不知道原因。”頓了頓，“不過我覺得很可能表公子是想來興師問罪，但到了門口又發現夜深人靜了，不大合適，這才回去了。”
“哦。”公孫雪點頭，很是認同紅葉所說的這一點。
紅葉並不喜歡趙子燁，也不想提及同他有關的話題，是以很快便轉了話題同公孫雪聊起別的來。
直到公孫雪洗完澡，紅葉才說起公孫雪教訓了方起那幾人的事情，擔憂道：“小姐，你說他們如今收了罰，連帶著方大人他們也被皇上訓斥，回頭會不會報複你啊？”
“這還用得著想啊！那是肯定的啊！”公孫雪誠懇的點頭，透過銅鏡瞧見紅葉擔心愣怔的臉，歎了口氣，回頭看著她道：“這件事又不是因為而起，是他們一直看將軍府不順眼，即便沒有今天這種事，方誌誠那個老賊也不會放過我。要知道，先前我進大理寺的時候，他可沒少參我。”
朝堂上文武相爭的事情不是秘密，方誌誠等人參奏公孫雪的事情自然也不是秘密，再加上將軍府有心打探，自然很快就知道他的所作所為。
不過，那段時間公孫雪正處在風口浪尖上，趙詩韻不想給公孫弘添麻煩，所以即便知曉此事，也沒有去找方誌誠等人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