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你當你還是從前麽？
一想到自己要在溫子塵麵前丟人現眼，公孫雪便悔不當初。
然而，還不等她腸子悔青，便有人長臂一伸將她撈進了懷裏。
“都這樣了，還不老實，你當你還是從前麽？”
話語裏似乎帶著些責怪，又似乎帶著些無奈，隱隱約約地，好像還有幾分寵溺。
不過公孫雪小臉發熱，頭也暈乎乎的，以至於根本不敢輕易下定論。隻任由溫子塵半摟半抱地將她帶到桌邊坐下，又將筷子遞給她，這才轉身拿過一件外裳給公孫雪披上。
“好了。”
什麽好了？
公孫雪正抱著熱騰騰地米飯吃著，聞言疑惑了一下，忍不住望著溫子塵便眨了眨眼，剛想問就想到自己剛剛丟人現眼的事情來，是以忙收回目光，將這到了嘴邊的問題咽下去，默不作聲地吃飯。
溫子塵見她吃的香，嘴角溢出一抹笑意來，眉眼也溫柔了幾分，可即便如此，眉眼中的疲憊也掩藏不住。
公孫雪吃了大半碗飯，覺得自己總算是恢複了一些體力，下意識地去打量溫子塵，這才發現他在桌邊坐下後便一動不動，桌子上的飯菜一口也沒吃，頓時愣住了。
“你怎麽都不吃？”公孫雪蹙著眉頭，不解地望著溫子塵。
彼時，公孫雪嘴裏還塞著米飯和菜，以至於兩腮塞得滿滿的，偏偏又疑惑不解地蹙著眉頭望著他，整個人看上去說不出的可愛，就像是一塊兒未經打造的上好原石一般。
溫子塵換了個手來撐著臉，淺笑道：“我吃過了，不餓。”
“真的嗎？”公孫雪蹙了美哦頭，神情疑惑，歪著頭望著溫子塵。
不知是不是暨夢之術和千千情絲毒的後遺症，他總覺得如今的公孫雪看起來懵懵懂懂的，還有幾分呆，看上去格外地可愛討喜。
當然，原先的公孫雪也並不討厭，隻是那時候的她看上去如同救世主一般，讓人格外有安全感。
她就站在那裏，便讓人覺得磊落坦蕩，宛如世間正道一般。
溫子塵有片刻的失神，他忽然有些想念曾經的公孫雪，想念那個鮮衣怒馬，能站在高台上，將人一腳踹下去的女英雄，想念那個負手而立將翠煙樓姑娘迷倒大半的假公子。
那時候的公孫雪，真的太鮮活了，鮮活的讓女人喜歡，男人嫉妒。
溫子塵扯了扯嘴角，暗暗搖頭失笑。
公孫雪從未時到許是，整整四個時辰，早就餓的前胸貼後背，等到她風卷殘雲的吃完，桌子上已經不剩下什麽了。
公孫雪長吐了一口氣，靠在椅子上失神地望著屋頂。
溫子塵掃了一眼桌麵上的殘局，又看了一眼失神的公孫雪，嘴角溢出一抹笑來，可不等那抹笑意抵達眼底，臉色便驟然一變。
“我出去一下。”
等公孫雪聽到他這句語調極快地話時，就聽見宮殿地門被打開的聲音，抬眸望過去的時候，就隻看見微微晃動的殿門，連溫子塵的衣角都沒看見。
什麽情況？
公孫雪一臉迷茫，蹙著眉頭望了一會兒，就看見一個小宮女進來，朝著她行了一禮，然後收拾了桌子上的殘局。
公孫雪原本想喊住她問一問溫子塵去哪兒了，可想到這裏是皇宮，到底是忍住了。
大殿的門再度關上，公孫雪在椅子上坐了好一會兒，方才找回些體力，然後抬腿試了試，雖然有些軟，但勉強還能動。
就是沒動一下便覺得膝蓋處一陣刺痛，公孫雪擰著眉頭回到床邊，雖說緊緊三四步的距離，可她挪回來卻是花了好一番力氣。
“呼……”
長吐了一口氣後，公孫雪這才在床上躺下，許是太過勞累的緣故，沒多久便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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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溫子塵衝出福寧殿後，便在無人的花叢前吐了一口血出來。
鮮紅的血沾染在他淺色的薄唇上，顯得要外妖冶，卻也映照的他臉色格外蒼白。
“千辭。”溫子塵輕喚出聲後，一個黑色的身影在他身後出現。
“公子。”那人聲音低沉，抬手遞給溫子塵一個白色的小瓷瓶，溫子塵接過，從中倒出一粒丹藥吞下後，又將瓷瓶遞給了那人。
“事情查的如何了？”溫子塵伸手抹了嘴角的血跡，低垂著眼簾看著麵前的花枝問道。
“沒有進展，同公孫小姐接觸過的人，都死了。”千辭搖了搖頭，語氣裏聽不出聲音，隻繼續同溫子塵回稟。
帶公孫雪去如廁的宮娥被人勒死後藏在了花叢裏，那個被公孫雪撞見的從假山出來的小太監死在了假山處，至於那個給公孫雪塞信的小太監，則是死在了柴房裏。
沒有人知道是誰殺了他們，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他們都是在跟公孫雪打完照麵後死去，而同樣的，經手過公孫雪和和碩公主甜湯的人，也全都死去。
沒有任何線索，也查不到任何線索。就好像是有一張無形的網，把他們全都網了進去。而在那張巨大的網外，有一隻無形的黑手，正操縱著這一切。
許是吃了丹藥的緣故，溫子塵的臉色好了一些，總算不似先前那般蒼白，他抬眸望了一眼月色，道：“讓木影來見我。”
“是。”
千辭應聲，卻沒有立刻離開，反而猶豫了一瞬，說道：“公子最近還是不要動用內力，免得……”
他話未說完，溫子塵如月色般沉靜涼薄的目光便掃了過來，千辭說了一半兒的話，頓時卡在了喉嚨裏。
“是屬下逾越了。”千辭的跪在地上請罪。
“去暗室思過。”溫子塵眸光發冷，掃了一眼千辭後，抬腳便離開了。
“是，公子。”千辭應聲，直到溫子塵離開，方才從地上起身，然後身影消失在月光下。
溫子塵推開門進了福寧殿，大殿被照的燈火通明，溫子塵繞過屏風走了進去。
桌子已經被收拾幹淨，公孫雪躺在床上正睡得香甜，溫子塵行至床邊後，盯著她無憂無慮的睡顏看了一瞬，伸手給她蓋了蓋被子，然後脫了鞋子在床上躺下來。
許是察覺到有人靠近，熟睡中的公孫雪竟然還翻了個身往裏去，特意給溫子塵騰出些地方，像是在邀請他睡在這裏一般。
見她這樣，溫子塵無聲地笑了，他坐在床上盯著公孫雪的側臉又看了一瞬，這才抬手一揮衣袖，內室的燈瞬間滅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