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他保全不了你……
京兆府尹張大人顫顫巍巍地站在下頭，低垂著頭一聲也不敢吭，畢竟說話的這些都是一品二品三品的大員，他這麽一個京兆府尹，的確不適合開口。
是以，便努力縮小了自己的存在感。
“你這說的什麽話？曹大人，你這是看不起本官嗎？”方大人不滿道。
“本官不敢。”曹大人身穿武將製服，話落看向溫丞相，說道：“若方大人覺得本官說的不對，大可問一問丞相大人，丞相見多識廣，一定聽聞過此事。”
方大人是文官，而丞相是文官之首，此時見曹大人提及溫丞相，當即往溫丞相望了一眼，卻是沒敢吭聲。
尉遲昊天端坐在龍椅上，一隻手附在龍椅上的扶手上，見官員們都不吭聲，便看向溫丞相，道：“丞相，朕知道你見多識廣，不妨同大家說一說。”
尉遲昊天已然開了口，溫丞相自然不能裝沒聽見。
雖說他是文官之首，但在朝堂之上並不大言語，也不摻和文武官員的鬥嘴，隻有皇上點到他時，方才出列。
“回皇上，老臣的確聽過這些，不過都是一些鄉野陋文，其真假，老臣不得而知。”
尉遲昊天聞言一笑，道：“丞相但說無妨，不過是圖個見聞，真假又何妨。”
聞言，溫丞相這才道：“老臣先前聽聞，江湖上有人修煉邪功走火入魔時，會有喝人血來緩解的事情，不過，老臣並未曾見過。隻是在書上看過前朝一武林人，修煉邪功走火入魔後，靠喝人血來壓製，連殺了幾十人，最後被抓獲。”
眾人聞言齊齊倒抽一口冷氣。
溫丞相繼續道：“再有，老臣先前聽聞南疆巫術分為兩種，一種為南疆王室允許修習的巫術，還有一些被列入禁|忌，這些禁|忌巫術中，便有一個是靠喝人血修煉。”說到這兒，溫丞相頓了頓，道：“前朝自出現修煉邪功走火入魔的事情後，便已然派人大力搜查，將邪功秘籍全都化為灰燼，本朝曆經百年，也未曾有此聽聞。”
尉遲昊天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溫丞相繼續道：“且長寧京城地處偏北，不適宜黑蛇生存，倒是南疆蛇類眾多，以老臣愚見，黑蛇與此事密切相關，皇上是否可以派人去南疆稍作詢問？”
“嗯，有道理！”尉遲昊天認同地點了點頭。
“當年南疆女王與我長寧立百年友好之約，如今京城之事，樁樁件件都與南疆有關，看來，朕勢必要與南疆女王好好說一說此事了。”
尉遲昊天微微眯了眉眼，公孫雪之事即便是事關緊要，那也是長寧自己的事情，但若南疆擅自插手長寧之事，在他眼皮子底下撒野，那可就怪不得他無情了。
方大人見溫丞相都說了這話，便不在吭聲。
而因有了溫丞相的一番話，幾位大人也不再爭吵，畢竟，溫丞相話雖然委婉，但已經明確表明此事與南疆有關，若他們再強行給公孫雪治罪，也就是找死了，說不定還會被皇上認為他們私通南疆呢！
等退了早朝，尉遲昊天一路往回走，翁榮弓著腰跟在尉遲昊天身邊小聲回稟道：“公孫小姐還沒醒，陛下可要派人請南疆聖女過來？”
“縱然是請，也來不及了吧？”尉遲昊天腳步不停，語調叫人聽不出喜怒來。
“陛下說的是。”翁榮應聲，見尉遲昊天已經進了內殿，忙用眼神示意小徒弟去煮茶，自己則跟著尉遲昊天進了內殿。
等尉遲昊天在書案前坐下，拿起奏疏在看，翁榮忙走過去一邊研墨一邊道：“昨日之事，榮大人已經送來消息，說是有一撥人是和碩公主派去的，至於另一波，往城外逃去了，禁軍沒有追上。”
“嗯。”尉遲昊天淡淡應聲，繼而道：“智和大師如何說？”
翁榮道：“智和大師隻說是一線生機，皆看天意。”頓了頓，見尉遲昊天看著奏疏沒有吭聲，便繼續道：“這暨夢之術是南疆禁|忌秘術，如今出現在公孫小姐身上，即便是智和大師，也沒有完全的把握。”
“暨夢之術，嗬！”尉遲昊天放下奏疏哼笑一聲，神情之中帶著睥睨一切的無上高貴。
“這樁樁件件，都與南疆有關，想來南疆是太平日子過久了，認為朕估計著西延和北部，不會輕易跟他們交惡，可是他們也不想想，是西延距離他們近，還是長寧距離他們近！”
“陛下說的是。”翁榮笑著附和。
又問：“那陛下打算如何處置公孫小姐？”
聞言，尉遲昊天重新拿起奏疏，哼笑一聲道：“想要處置，也得等人活過來才行，這公孫雪，同她爹公孫弘一個樣子，半點兒不隨郎竹君。”說著，目光從奏疏上移開，像是懷念什麽一般說道：“但凡她有郎竹君一半兒的聰明，也不至於落到這種地步，被人誣陷也就罷了，就連命都差點兒丟了，自認武功高強，沒有半點兒聰明才智！”
聽到尉遲昊天貶低公孫雪，翁榮樂嗬嗬地笑了，從小太監手中接過茶盞遞到尉遲昊天手中，笑嗬嗬地道：“陛下說的是，若是朗小姐在，定然不會中這暨夢之術。”
尉遲昊天接過茶盞，笑著道：“這公孫雪啊，也就在戰場上有勇有謀了，到了京城，也就被人戲耍的份兒，對了，派人去跟榮愛卿說，派人好好看著大理寺，別讓公孫雪死了。”
“是，老奴這就去。”
翁榮應聲後，很快便退出了大殿。
尉遲昊天喝了茶，想起什麽來，忽然笑了，拿起奏疏歎道：“當初朕就跟你說，他保全不了你，你偏偏不聽，你若聽了朕的，你的女兒怎會落到如此地步？”
大殿內無人，沒有人知道尉遲昊天是在跟誰說話，當然，也不會有人回應他。
……
大理寺和城中起火的事情很快傳遍了京城，將軍府自然也受到了消息，得知刺客沒有傷到公孫雪後，趙詩韻這才鬆了一口氣，可想著公孫雪仍舊沒有醒轉，心下還是止不住地擔心。
但，因為聽聞朝堂上兩派人因為這兩件事牽扯公孫雪而爭吵的事情，趙詩韻擔心有人此事借將軍府生事，是以，交代封大人，看管好將軍府，府中任何人不得隨意外出。
而蘇苑，昨日因為趙子倩的關係回到了將軍府過夜，今日一早用過早膳後，便去給趙子燁上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