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你怎麽敢！
不等玲瓏把話說完，趙子燁便停下腳步，不耐地皺眉看他。
玲瓏見狀也不惱，更不懼，眉眼平靜地看著趙子燁道：“還沒有。”
“你……！”趙子燁氣的一噎，一張臉都給怒氣別憋紅了！
他憤怒地加快腳步往回走，奈何因為受傷，根本走不快。
玲瓏看著他這狼狽模樣，神情平靜，卻是跟在他身邊繼續道：“此事，我還未同夫人說明，若是表公子不願意，奴婢也可以不告訴夫人。”
趙子燁皺了皺眉，心道：他都被勒令在家反思了，這件事怎麽可能瞞得住！
玲瓏見他不語，繼續道：“在家待幾日，也是好的，至少不用去書院受欺負，如今大小姐生死未卜，那些個小鬼自然是要出來膈應你的。等什麽時候大小姐的事情了了，你再回書院也不遲。”
頓了頓，又道：“若表公子擔心課業，我可以請夫子來府上給表公子補課。”
“不用！”趙子燁冷冷反駁，停下腳步看著玲瓏一字一頓道：“你不用日日提醒我，我是靠著誰活著，我告訴你，我趙子燁活著，是我靠著我自己，不是靠著她公孫雪！”
“還有，在沒有碰上公孫雪以前，我的人生一片順遂，碰到公孫雪之後，我才如此倒黴，如此狼狽！”
眼看著玲瓏蹙眉，趙子燁忽然有種發泄的快感，冷笑道：“他們說的沒錯，公孫雪就是個災星！”
玲瓏猛地睜大了眼睛，錯愕而又失望地看著趙子燁。
趙子燁越發痛快起來，毫不顧忌道：“公孫雪她就是個災星！要不然，怎麽她一出世，她的母親就死了呢？再有，長寧京城以往從未有過毒蛇，怎麽公孫雪一來，毒蛇就出現了呢？而且，每次都被公孫雪遇見，這難道是偶然，呃？”
“不，不是！這說明公孫雪是個災星，說明那些毒蛇就是衝著公孫雪來的！”
“啪——”
一聲脆響落下，玲瓏氣紅了一張臉，整個人都在顫抖。
“表公子，做人要有良心！”
趙子燁猛然被人打了一巴掌，整個人都被打蒙了。
玲瓏氣惱非常，攥緊了手心道：“那日城外出現黑蛇的時候，我家小姐也不在那裏，要不是小姐擔心你，讓你準備萬全去接你，你早就死了！”
“我……”趙子燁被玲瓏這一巴掌打的臉又疼又麻又腫，想要說什麽為自己辯解，但玲瓏根本不給他這個機會！
“表公子是想說要不是來京城，你也不會遇見黑蛇吧？”玲瓏譏誚出聲，道：“表公子怕是還想扯到先前的事情上去，那我不妨告訴表公子，夫人說了，要不是大小姐的生母，她和兄長早就死了，哪兒會有現在的光景？”
“表公子您也是去過邊城的人，您看看多少人吃不飽穿不暖，您看看邊城的將士過得什麽生活，再看看路邊的乞丐過得什麽生活？”
“您以為您有現在的生活，靠的是你自己，又或者是你的父親嗎？我告訴你，都不是！你靠的是大小姐，是大小姐的生母！”
“要不是大小姐的生母心善，表公子哪兒有罵大小姐是災星的機會？！”
“要不是大小姐心善，表公子您先前找大小姐麻煩的時候，就已經沒命了，現在哪兒還有機會在她生死未卜的時候這般詆毀她？！”
準確地說，玲瓏並未見過那位傳說中的第一位將軍夫人，也隻是從趙詩韻口中聽說過幾次，她如今這般惱怒，倒不是多維護那位未曾謀麵的夫人，而是替趙詩韻生氣！
趙詩韻在將軍府的這些年旁人或許不知道，但沒有人比她更清楚趙詩韻吃過的那些苦了。
明明趙詩韻吃了那麽多苦，才讓邊城的人認可了她“將軍夫人”的身份，可如今趙子燁這口口聲聲對於公孫雪的詆毀，卻是在間接地毀掉趙詩韻好不容易經營來的一切！
如此，叫她如何不氣？如何不惱？！
因為憤怒，玲瓏努字字鑽心，句句淩厲，步步緊逼。
趙子燁看著玲瓏裏兩眼發紅，神情惱怒，一副要吃人的模樣，被她嚇住，接連後退了幾步後，一屁|股跌坐在身後的草叢上。
彼時，三月末，地上還很涼，趙子燁被突然的涼意驚了一驚，抬眸對上玲瓏吃人似的目光，心下又是一顫。
“表公子，你記住，你現在對大小姐的每一句詆毀，都是在間接地毀掉夫人，毀掉將軍府，也毀掉你自己。”
“你以為活在這世上，隻要書讀的夠多就沒問題了嗎？沒有將軍府護著，表公子你就是被人踩死，都不會有人管你的。”
玲瓏說這話的語調很涼，以至於趙子燁都覺得玲瓏隨時都可能抬腳踩死他。
這種想法使得他脊背一涼，內心的恐懼油然而生，整個人因為身體本能的恐懼驚在原地一動不動。
玲瓏看著他那慘白的臉色，緩緩直起腰來，沒什麽情緒地對著幾個侍從吩咐道：“表公子受傷了，送表公子回新雨院休息，再表公子傷好之前，看好表公子。”
玲瓏的話說的委婉，但在場的所有人都明白這是要把便趙子燁看管起來，就連趙子燁也明白的很。
“你……你怎麽敢！”
眼看著兩個侍衛上前將自己從地上駕起來，趙子燁的臉色說不出的難看，他想要掙紮，奈何兩個侍衛的力氣太大，而他已然受了傷，實在不是他們的對手。
玲瓏沒什麽情緒地看著他，“玲瓏身為一個奴婢，對表公子不敬，的確是罪該萬死，但奴婢的主子是夫人，玲瓏回頭自會跟夫人領罰。”
“你……！”趙子燁氣的一噎，一張俊臉都跟著扭曲起來。
而玲瓏已經不想理會他，隻吩咐人把趙子燁送回新雨院，自己則轉身離開。
……
等回到趙詩韻院子裏的時候，玲瓏跟小丫鬟打探了一下，知道趙詩韻還沒醒來，估摸著時間，覺得也差不多了，便叫小丫鬟去吩咐小廚房把飯菜溫著，而後自己走進去看了趙詩韻一眼，須臾，走出來，一聲不吭地跪在了房門口。
周遭的小丫鬟見狀皆是一愣，齊聲喚道：“玲瓏姐姐……”
“做你們自己的事情，不用管我。”玲瓏搖了搖頭，丟下這麽一句。
幾個小丫鬟不明所以，可見玲瓏神色嚴肅，也不好再說什麽，隻能把疑惑壓在心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