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若去，便回不了頭了。
夜風，微微吹過，似乎有加大的趨勢。但，沒有什麽人在意，更沒有人注意，那盞飄落的孔明燈，最後是落到了哪裏。
月光微涼，星光閃閃，清冷的風從山上垂下來，吹動普度寺內樹葉搖晃，也吹得蠟燭搖曳。
公孫雪回到寮房的時候，紅葉貼心地送了熱茶過來，小聲地回稟道：“公子已經灌了酒睡下了，小姐也睡吧。”
“嗯。”公孫雪應聲，端起安神茶喝了，可心下卻是不安，她尋思著許是因為今日白天智和大師同自己說的那些話的緣故。
畢竟，到現在了也沒什麽什麽事，想必今日裏是無事了。
再說了，即便是有，也總要好好休息，回頭才能打起精神來不是？
畢竟，敵在暗我在明，想要抓出敵人，並不容易。
這麽想著，公孫雪讓紅葉退下後，簡單地收拾了一下後，便躺在床上睡下了。
……
公孫雪不知自己是何時睡著的，但她睡得不大安生，迷迷糊糊地聽見有人喊“走水了”，公孫雪頓時一慌，心跳都加快了不少。
奈何頭昏昏沉沉，她掙紮了一會兒，方才醒來，等坐起身來時，就聽到外麵焦急的喊聲“走水了……”
是了，她沒聽錯！
公孫雪頓時清醒過來，忙扯了外裳床上下床衝了出去，可一開門就看見不少人打開房門出來。
紅葉也跑了出來，看見公孫雪出來，忙來到她麵前，道：“小姐，你怎麽出來了？”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公孫雪蹙著眉頭問道。
紅葉道：“聽說後山走水了，如今師傅們正趕去救火。”
“後山？”公孫雪重複了一句，隨即臉色大變，抬腳就往外跑。
紅葉見狀一急，見自己追不上公孫雪的速度，忍不住大喊道：“小姐，你要去哪兒啊？”
“讓人看好小瑀，我去後山！”
“小姐……哎呀，小姐！”紅葉原本想要勸公孫雪不要去後山，免得被牽連到走水這件事裏，奈何公孫雪腳步如飛，話音落下後，人已經躍上了房頂。
緊接著便消失不見。
紅葉沒了法子，隻能往公孫瑀歇息的寮房去。
……
公孫雪一躍上房頂，就看到了後山的火光，她心下一沉，想到智和大師跟她說的那些話，當即以最快的速度王後山趕去。
一路上，她看到不少和尚拎著水桶往後山趕，公孫雪抬眸看了一眼後山囧囧燃燒地大火，一躍而下，攔住一個小和尚從他手中搶過兩個水桶道：“勞煩，借我一用。”
那小和尚一愣，見來人是公孫雪，忙鬆了施了一禮道：“阿彌陀佛，多謝公孫小姐出手相助！”
公孫雪原本想說不用謝，這件事很可能是因我而起，可想著此時此刻說這些似乎也沒什麽意義，便胡亂的應了一聲，拎著水桶以最快的速度往後山飛去。
另一邊，智和大師還在跟少年麵對麵坐在木屋內，小和尚急吼吼的聲音由遠及近地傳過來：“師叔祖，不好了，後山著火了！”
聞言，屋內的少年猛地一驚，而智和大師就隻是歎了口氣，撚動著佛珠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少年忙站起身來，對著外麵的小和尚問道：“怎麽會著火？”
“不知道。”小和尚聲音裏帶著焦急和擔憂，又道：“聽聞是在公孫小姐等人放祈願燈回來後著火的，不過公孫小姐已經回來許久了，主持已經讓人去救火了，公孫小姐和十三爺已經跟著去了。”
聽這這話，少年眉峰緊了緊，智和大師悲天憫人的歎了一聲，緊抿著唇沒有吭聲。
屋內有一瞬的沉寂，外頭的小和尚也沒在說話。
“你去了，也無濟於事。”半晌，智和大師歎息一聲似無奈一般道。
“我知道。”
少年聲音有些沉，低垂著眉眼讓人看不出情緒。
智和大師睜開眼看了他一眼，見他背對著自己，似乎隨時都要出去一般，緩緩地合上了眼眸，道：“天象顯露，烏雲蔽日，若去，便回不了頭了。”
少年喉結滾動了一下，雙手攥緊了衣袖，像是在猶豫，又像是在掙紮，半晌，他總算是鬆開了手，聲音低沉道：“如今，已然身處亂世之中，縱然不管，也未必能徹底抽身，如此，倒不如放手一搏。”
智和大師冗長的歎了口氣，道：“既然你心已決，那便順心而為吧。”
“嗯。”少年應了一聲，聲音不高，卻是帶著堅定。
智和大師閉著眼睛沒有在出聲，直到少年離開後，方才睜開眼，他看著眼前的虛空，打了句佛偈，歎息道：“終究是老衲多言了。”
話罷，雙手合十，口中念著聽不懂的經文。
……
如今正是三月，正是天幹物燥，萬物複蘇的時候，夜裏還很涼，偏偏火很大。
而且這大火就在距離他們放祈願燈不願的地方，這就是讓公孫雪想要不懷疑都難。
多年以來，來普度寺祈願放祈願燈的人不在少數，可怎麽她一來，就著火了呢？
眼看著大火隻衝上天，像是一隻暴怒的猛獸似的，來回不斷地吞噬著周遭的一切，公孫雪臉色冷凝的厲害，來不及尋找起火的證據，隻拎著兩隻水桶快速往返於溪水和起火的區域。
等看到赤木克保的時候，公孫雪已經忙碌了好一會兒，見赤木克保過來，也沒工夫跟他答話，隻忙著來回地灌水。
很快，救火的人越來越多，不光是普度寺的僧人，就連香客們也都過來幫忙。
兩個時辰後，大火總算是撲滅。
此時，也已經寅時，公孫雪這一通忙，感覺比上戰場還要累。
“累了吧？”
見公孫雪拎著兩個水桶坐在地上，赤木克保走過來，在她身旁的地上坐下，道：“索性大火是撲滅了，哎，可惜了這大好的風景。”
公孫雪喘著氣沒有說話，好一會兒才道：“赤木克保，你剛剛救火的時候，有發現什麽嗎？”
“你的意思是……”赤木克保神情中帶著些疑惑，又帶著一抹不確定。
“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公孫雪看著他點頭。
因為救火的緣故，兩個人都掛了灰，是以，即便公孫雪的神情再怎麽嚴肅，看著也有些滑稽。
但赤木克保不是什麽愛說笑的人，聞言沉思了一瞬，搖了搖頭，道：“似乎沒什麽奇怪，隻是聞到了香粉的味道。”
“香粉麽？”公孫雪蹙眉，仔細回憶了一下，卻是道：“我怎麽覺得不是這個味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