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2章 說還是不說?
馬雨茗這句話,讓我多少有些尷尬。
我們可以嗎?
我明白她想要表達什麽意思。
沉默中,我將手從她懷裏抽出,撣開煙盒抽出一支煙,溫言說道,“雨茗,你現在心態不穩定,你…或許並不需要我,你需要的是一個依靠、一方淨土、一堤彼岸。”
我凝視著馬雨茗,“你想想,你和我,我們才認識了多久,你除了知道我現在單身之外,又了解我多少?難道不怕我是另外一個他麽?”
“不,你不會的,你們不一樣。”
我笑笑,“雨茗,曾幾何時,你和他當初剛在一起的時候,難道就能預見到今天的分手?如果真有那種後眼,你怎麽可能和他結婚?怎麽可能將大好年華浪費在一段沒有結果的婚姻裏?”
她不說話,眼圈卻漸漸又紅了起來。
“雨茗,事實上,我不太清楚你所謂的‘我們可以嗎’代表哪種程度,是好朋友、紅顏和藍顏,或者是情人,甚至最終走進婚姻殿堂?”
站起身,用一次性紙杯倒了一杯水遞給她,轉到馬雨茗身後,我伸出雙手輕輕按在她的肩頭,“雨茗,我想也許無論哪種情況你都可以接受…但你想過沒有,我江楓終究要回到T市,回到沙山女監,那麽,如果我們真的發生了什麽,我走了你怎麽辦?你會放棄現在的工作、職位,親朋好友和熟悉的城市,安心遠走他鄉孤獨守著我麽?況且你並不了解我的具體情況…”
一連串反問下,馬雨茗不再說話,隻是她卻倔強地將臻首向後仰靠在我的懷裏,仿佛隻有依偎著我,她才能夠在這樣一個傍晚,在脫離婚姻的束縛也失去可以避風的港灣時,讓自己的靈魂不要漂泊得那麽遠,最終丟失在暗夜裏。
輕輕地,我將她的頭攬在胸口,卻並沒有說話,任由時間在我們彼此的生命曆程中沒有痕跡地劃過一道又一道軌跡。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有十幾分鍾,馬雨茗歎了口氣,扭過臉問我,“江楓,你能不能給我也給你自己一點兒時間,讓我們好好了解對方、感受對方?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愛上你,但…但我不想輕易放掉這次上蒼賜予我的機緣!我清楚,自己不會再有這麽好的機會遇到一個打心眼裏喜歡的男人。”
我點頭,沒法拒絕她。
實際上,我和她認識滿打滿算也就三十幾個小時而已,在一張床上躺了整宿卻沒有發生任何超越友誼的行為。
不過我卻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馬雨茗和我,我們似乎相熟已久,並且在行為意識和為人處世的風格上非常相似。
我們,屬於同一類人。
這種感覺可以說來的很突兀,甚至有些莫名其妙,但它卻真真實實存在於我的內心深處。
我不禁暗自問自己,難道這就是所謂的一見鍾情,或者像那個送我酒和鮮花的男人那樣,屬於彼此有眼緣?
細想起來,我生命中出現的很多女人,包括程瑤馨、墨芷舞、汪珊,甚至和我有過負距離接觸的郝茹、小娥嫂子,我和她們好像都沒有這樣一見之下便生出極為親近的感覺。
就算我要了喬小娥那一晚同樣屬於我們初次見麵,但我卻十分肯定,我和小娥嫂子是因為兩人特定心境下先發生親密關係,繼而生情,而不是先有了感情再擁有彼此的身體。
所以,我對自己和雨茗之間的這種奇怪情愫有些吃驚,我想,她應該也是差不多的感覺,而,更因為經曆了家暴又離了婚,所以她才比我更加大膽將自己內心對愛和被愛的渴望義無反顧表達出來…
但是,我和馬雨茗終究處在剛剛從陌路渡過到相熟的時間段,我以為我們彼此還需要時間更多了解對方,尤其我生命中已經有了好幾個女人的時候,我更需要小心翼翼,不要到頭來傷了她也傷了我。
隻是令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今次一念之差,卻造成永遠無法原諒自己的創傷,從而在以後的歲月裏隻要想起雨茗,就會痛徹心扉…
靜默許久,我對馬雨茗說,“雨茗,咱們走吧,一直呆在這裏也不是個事兒。”
於是,在難得下起小雨的酷暑傍晚,我和雨茗並肩在西京街頭漫步,任由雨水和微風在我們身體上輕輕拂動…
馬雨茗問我,“江楓,你和市局那個張隊長,你們的要查的案子,恐怕並非像你們嘴上說的邊疆越獄犯和我們西京女監有聯係這麽簡單吧。”
“簡單嗎?”我反問,“一點兒頭緒都沒有,哪兒簡單了?”
雨茗笑了,“江楓,你呀,你還瞞著我是嗎?你知道我曾經幹過什麽,現在又主管哪一塊兒的工作麽?”
“哪一塊兒?”我有些好奇,還真是,我好像一直沒有問過她在西京女監主抓什麽方麵的工作。
“我幹了五年獄偵,後來提到副監,主管的幾項業務中依然包括獄偵。”
她的眼睛在毛毛細雨中顯得尤為閃亮,“獄偵工作的根本目的是要挖出每次發生在監獄重大違規違紀、違法犯罪行為的根源,就是破案!”
“哦,哈哈,原來咱們雨茗是現代版女福爾摩斯啊!”
“這個不敢擔,但我馬雨茗手中也著實破過不少棘手的案子呢!”她的語氣有著幾分驕傲。
我點頭,覺得她的話沒毛病。
至少她能夠意識到朱監將會給陳倩拍照片,就已經顯示出馬雨茗心思縝密,具有極強的觀察力和邏輯推理能力。
她拉著我的手,將曼妙的身軀緊緊貼住我,輕聲道,“江楓,是不是有其他麻煩事兒,能說嗎?”
我便有些猶豫。
我明白,如果告訴馬雨茗實情,那麽我的行為肯定屬於違規透露案情,搞不好要承擔很嚴重的後果,但在遇到坎坷一籌莫展的時候,我又非常想聽聽她的意見。
側過臉,看著馬雨茗筆直的鼻梁和唇線分明的雙唇,心中有些茫然。
到底,我該不該和她說一下販毒網絡核心成員就藏在西京女監這個情況呢?
我們幾乎同時駐足,我將一綹秀發從她額頭撚起,終於開口,“雨茗,我想問你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