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0章 至情還能更如何?
此刻的暗夜行者夜總會早就亂成一鍋粥。
酒客們就算智商全都低於平均水平,就算再是腦殘,也肯定能看得出來我們哪兒是在拍電影啊,根本就是在抓人。
抓某些窮凶極惡的歹徒!
有人開始想向外跑,更多的客人則哭喊連天。
隻是麵對武警戰士黑洞洞的槍口,他們誰也邁不出一步,隻能困在自己座位附近,驚慌失措地看著眼前發生的這一幕。
與此同時,我的身體已經開始向林隊那邊飆去。
我控製不住自己的動作,兩條腿如同踩了風火輪,幾個健步已經來到這邊戰場。
林隊和對方麵對麵站著,大口喘著粗氣,身體微微發顫。
相隔兩三米,那個長相平凡的家夥則臉上烏青一片,甚至嘴角不斷向外溢出絲絲鮮血,顯然受了極重的傷。
但他卻始終在獰笑,眼中閃過的戾氣仿佛能將整個兒蒼穹吞噬掉。
“來,來啊,娘的,來抓老子!”
這貨嘶吼著,“我踏馬的看你們誰敢動!”
的確,他這麽囂張並非沒有原因,不但林隊和圍著他們的武警戰士,包括衝上來的我和猛將哥,誰都不敢動一下。
“瑪德,老子逃了兩個月才從邊疆跑到內地,真是沒想到啊,臨了臨了還踏馬的被人給賣了…”
我盯住對方的手,一動不敢動。
渾身肌肉緊繃,汗毛似乎根根豎起…
“來啊,草你們麻痹的,來幹死老子!”
越獄犯的麵孔扭曲著,“不過幹死我之前,這個妞兒一定會跟著老子一起陪葬!”
沒錯,他手裏有人質!
丫的一條胳膊正狠狠勒住一個雖然嬌豔如花,但此刻卻由於驚恐而汩汩流淚的女人脖子,另外一隻手則抓著一把半尺多長的利刃。
刀尖,正對著那女人的太陽穴。
我的心,就像忽然被一隻手狠狠擰過,已經幾乎失去跳動的本能。
那個女人,是嵐瀾。
我不知道為什麽林少校在已經將對方擊成重傷的情況下,卻被他輕易抓到一個人質,更不明白為什麽這個人質竟然會是嵐瀾!
但,現在的情況還容我去想這麽多麽?
腦子裏就算有再多主意,就算我比得上諸葛孔明,卻在這種利刃及腦的情況下,根本派不上任何用場。
我想學著電影、電視劇裏那些所謂的英雄人物,說出什麽“放開她,我來替她當人質…”這樣的話語,但我根本做不到。
此情此景下,一切語言都顯得那麽蒼白無力,而這種腦殘的鏡頭和對白,也隻能出現在電視劇裏。
我慢慢向前走,雙腿如同灌了鉛。
“站住,別動!踏馬的你小子再敢向前一步,老子一刀捅死她!”
越獄犯看到我在慢慢靠近,甚至已經超前林少校半個身位,立馬高聲狂叫起來,“站住!給老子站住~~~”
對方手中那把尖刀向前頂了一下,直接抵在嵐瀾太陽穴上。
甚至如果目力足夠,都能看出嵐瀾太陽穴位置的皮膚,已經在刀尖的壓迫下開始向下凹。
“好,我不動,不動!”
我站住,身體保持住一種隨時可以暴起發難的姿勢。
“你踏馬想救人?哈哈,膽子不小啊,你倒是救啊…噢,老子明白了,你和這妞兒是相好的?還是你踏馬的想來一出英雄救美?草!”
這小子也不知道怎麽了,忽然變得非常憤怒!
他的手微微顫抖,勒住嵐瀾脖子的那條胳膊愈發用力,以至於我看到嵐瀾的臉色開始變得通紅無比,顯然是麵部表皮毛細血管血流不暢的表現。
“你們,罵了隔壁的,你們這些道貌盎然的家夥,你們把老子關了十二年,十二年!”
他連連吼叫著,“老子一輩子有幾個十二年?草你們瑪德,你們在外邊吃喝玩樂,在床上幹女人,我踏馬的卻要在勞改農場砸石頭,而且還要一輩子這麽幹下去!”
我喊了一嗓子,“你想怎麽樣?別衝動…”
“屁!”
他怒道,“我想怎麽樣?我能想怎麽樣?踏馬的,你小子想讓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嗎?想讓我向你們伏法認罪,哈哈,我不傻,我王五明白,左右就是死路一條,老子什麽也不想幹,我踏馬的不想活了!”
我頓時無語,沒錯,他說得一點兒沒錯,因為無論他會怎麽做、如何選擇,放手或者繼續行凶,死罪根本不可避免。
放手是死,拒捕也是死,他看來已經想開了。
“聽我說一句。”
我示意林少校和那些武警戰士後退兩步,在全場酒客和武警戰士令人窒息的目光中,沉聲說道,“好死不如賴活著!如果我保證你能不死呢?”
越獄犯看著我,“你?你保證?你算哪兒根蔥?你能代表他們?代表政府?”
“我的家族是神州勢力最大的紅色家族之一,我本人身家幾十個億…你看看我身上這身衣服,這上裝,這褲子,它們不像是地攤兒貨吧!”
“你有錢,可瑪德關我屁事!”
對方不為所動,“你踏馬有錢,你小子是富二代、官二代,你的錢能給我?我王五留著錢就能有命享受?”
“有,我保證有!”
我點頭,“隻要你放開她,就一定有!”
“放開她?哈哈…”
越獄犯王五狂笑起來,“沃日,你讓我放開她?你踏馬的覺得我腦子進水了吧?放開她被你們這些警察亂槍打死,然後去上級那裏邀功?”
“不…”
我搖頭,“三個小時!”
“什麽意思?”
“這三個小時裏,我調動一架私人飛機,並且申請航線飛往國外!我和他,”我指了指林少校,“我是官二代富二代,他是軍方官員,我們自己綁起來,和你一起上飛機,送你出國。”
“草!”
這家夥看著我,“你是寫的吧?那種YY?哈哈,你們綁起來送我上飛機,而且還國外?哈哈,就是為了救她?”
“對!”
我點頭,“她在別人眼中可能算不上什麽,但在我眼中卻是無價之寶,是可以用生命來換的人!”
“喲喲,你麻痹的你還是個情種啊!”
越獄犯每次開口,都帶著一大堆髒話,汙言穢語令我幾乎難以忍受。
我沒說話,隻是定定看著他,等待丫主動說下去,做出選擇。
“小家夥,老子佩服你用情至深,也很欣賞你的勇氣,但,不行!老實告訴你,門兒都沒有!”
這貨狠狠盯著我,一字一頓,“我王五踏馬的早就不想活了!今兒個還就把話撂這兒了,甭管你說得多麽天花亂墜,這女的必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