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臨別!
當我從這一切中清醒過來時,身邊的劉瑤琴和司馬小喬,還有大長腿上官曉倩,她們全都摘掉耳機,麵色赤紅…
就像剛剛被生活操過一樣。
每個人的臉上都掛著我看不穿、捉摸不透的神情,黯然而複雜。
我苦笑,罵了隔壁的,原來我這個所謂心理專家,竟然是陷入最深,甚至最後一個摘掉耳機的人!
的確,最敏感的人,往往是最容易陷進去的哪一個!
“結束了?”
我問,聲音說不出的蕭瑟。
“對,完事兒了!”
張健看著我,神色很淡然。
從他臉上,我看不到之前的粗狂和猙獰,反而多了幾分捉摸不定。
“我們每個人都給答案了?”我再次問道。
“對!”
“是什麽?”
“四個人,全都是我後悔了!”
張健衝我聳聳肩膀,“她們在紙上寫了,隻有你是說的。”
“哦…”
我使勁兒搖晃著腦袋,似乎想將那種領悟不透的苦悶情緒從心中一腳踹出去,但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做到。
心口的位置,一直狠狠地堵著什麽,那種東西,可能叫迷茫吧。
這種情緒令我很疲憊,完全不想再管下去!
踏馬的,什麽虐俘實驗,什麽私下妥協,什麽測謊試驗…
統統給老子滾遠,與我江楓何幹?
其實,我早已經明白,自己中招了!
千小心萬小心,最終還是被張健算計,而且算計得如此徹底、如此有效!
雖然沒有要我的命,沒有將我當場弄出傷殘,但這種從內心深處動搖意誌的手段,卻無疑更有效、更狠毒!
至少,我江楓現在的表現,我的精神狀態以及我那種就像萬念俱灰的說話方式,不都證明我被對方擊垮了嗎?
妹的,就這麽一個簡單的問題,你,後悔了嗎?
我想掙紮,卻提不起精神,我想咆哮,卻張不開嘴。
我努力過,所以,我覺得該放棄了。
我的內心世界,我的苦楚和傷感,能說與誰人知?
是啊,世上的事兒,誰能說清楚?
反過來,別人的心理世界,我江楓又能感知多少呢?
捫心自問,那也隻是問問自己的內心,根本管不到、也不該管其他人…
生活,就特麽像喝一杯黃酒,苦澀甘甜,冷暖自知!
…
此刻,對於上官曉倩她們的回答,我並沒有表現出太多意外,事實上,是我根本沒心思去想別人內心裏究竟裝著什麽念頭。
我一直在問自己,我後悔了嗎?我後悔什麽了?
雖然我懵然不覺中說了‘我後悔了’這樣的話,但我真的不能確定什麽!
我的心,就像被一枚製導精準的魚雷擊中的戰艦,喪失了繼續戰鬥的勇氣,開始緩緩下沉。
也許大洋最深處,才是最終、最好的歸宿。
張健等人開始收拾東西。
我萬萬沒想到,對方竟然以這樣一種方式結束所有的‘軍事行動’!
他們是否達成目的,得到那些自己想要的東西,我無從得知。
從我的角度,自己唯一收獲的,就是被對方的狠毒伎倆擊中、弄疼了…
也許一個小時,也許半天,最多幾天時間,我應該能恢複如初,重新意氣風發起來。
可,就現在,就這個時刻,我實在有心無力,不想繼續摻和…
看我呆坐在椅子上不動,秦隊走過來拍了拍我,“江隊,你怎麽了?”
那些測謊問題,是通過張健的口器式聲罩傳入耳中,隻有我們幾個參加測試的人能夠聽到,因此秦隊和程瑤馨幾個完全兩眼一抹黑,不明所以。
她的問題令我一愣,喃喃道,“是啊,我怎麽了?”
我在問自己,可我沒有答案!
隻是累,疲勞和困惑…
“楓哥,你好像…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程瑤馨也湊上來問我,“要不要休息一下?”
“不…不用了。”
我暗自慨然,“瑤馨,你和秦隊配合對方出監區,我…想自己靜一靜!”
我的話顯得很突兀。
十分鍾前,我要挾大長腿和我們一起進行心理測試的時候,那是何等強勢、何等盛氣淩人?
這才多久,我怎麽就變成這樣厭疚疚的樣子呢?
或許秦隊她們已經心生疑問,而我雖然知道答案,但卻無力挽回什麽…
就那樣吧!
墨鏡男被幾個大頭兵抬著當先走出一監區,張健經過我身邊的時候,停了一會兒,特地拉著我來到樓梯拐角。
“給我來根煙吧,兄弟!”
我默默遞上一支,並不想和對方說什麽。
我相信,張健之前肯定對我動過殺機,甚至的確付諸實施-——沒搞殘我的身體,但擊垮了我的意誌…
但即便如此,我也沒了繼續和對方矯情、死磕的心思。
眼看都過去了,他們的身份是真是假,來這裏究竟想幹什麽,我真的有必要追究麽?
每個人都是天使和魔鬼的混合體,在心中也都有各自不同的秘密…
深究,隻能令自己更加無趣!
至少今夜,眼看著天色漸漸泛白,沙山女監這一劫難,應該算是‘平安’渡過了吧。
我沒有答案,無從談起,甚至判斷不清楚我以及沙山女監在這一夜得到些什麽,又損失掉哪些。
可表麵上,好像並沒出現大問題——女囚們一個沒少,姚靜、司馬小喬和劉瑤琴,這些對方關注的主要犯人,誰也沒有在生命安全上出狀況…
即便是王雨天她們,也沒有受到多重的傷,而對方的首腦人物,那個大墨鏡,卻幾乎被我搞得不知生死…
看起來,我們沙山女監這裏有驚無險,沒有任何可以值得驚慌憂慮的異狀。
至於那些暗中傳遞的消息…
嗬嗬,就算對方不如此明目張膽大張旗鼓,我相信,也一定存在很多途徑能夠讓張健他們獲悉想要得到的結果和內容。
當然,那樣一來,他們必將耗費更多的時間,無法做到如同今晚這樣的短、平、快…
塵埃落定,時過境遷,對方終於收獲些什麽,而我的堅持,我的掙紮,卻顯得如此幼稚,如此螳臂當車不自量力…
兩人各懷心事,很快煙蒂已經燒到過濾嘴的位置。
“哎,保重!”
張健忽然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兄弟,我知道你怪我,甚至恨我,想殺了我…嗬嗬,我不想說自己有什麽苦衷,抽完煙,咱們天各一方…我隻想告訴你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