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老家出事兒
嵐監和我說起過什麽?
我怎麽想不起來呢…
腦子迷迷糊糊,我搖搖頭,“沒啊!嵐監她沒跟我說起什麽事兒…”
“怎麽會呢!”
麗姐滿臉難以置信,直接打斷我的話說,“你再好好想想…我明明記得嵐監在中層幹部生產例會上讓大家發表過對你近期工作調用的看法啊!”
她看了我一眼,也有點兒迷糊。
“嵐監可不是一個辦事浮躁、說話沒譜的人,她指定說過要調你去幫她搞基建項目的事兒,這一點我記得清清楚楚,絕對錯不了!”
隨著麗姐的提醒,我忽然想到的確有一天嵐監叫我去她辦公室,說以後會給我加加擔子,幫她和那些供應商,還有施工單位打交道。
我當時倒是勉強答應了,不過臨走的時候,還是對她說了一句‘相見不如懷念’的狠話…
想到這裏,我算是明白了,原來嵐監不單單和我私下提出要求,人家早就直接在生產例會上都宣布過了。
嵐監…對這個女人,我真的無話可說。
她的本性怯懦不敢和別人抗爭,但卻喜歡編排我的工作和生活。
真不知道她究竟怎麽想的,小腦瓜裏天天都裝了些什麽,沒事兒算計我幹嘛!
我說,“哦,你這麽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嵐監以前和我的確說過一嘴,不過我以為她開玩笑呢…”
“你呀,放著真佛不去拜,卻跑到我這荒村小廟裏拜小鬼…江楓,我可跟你說啊,這事兒嵐監的意見相當重要的。”
麗姐瞄了我一眼,臉上的笑容十分古怪。
我被她看得各種發毛,也不知道說什麽好。
“行了,今天時候也不早了,你們坐,我先告辭了。”
看看差不多,麗姐起身走人。
我由於行動不便,隻能讓老蔡和墨芷舞代表我們送她下去。
就我們倆的時候,張斌忽然跟我說,“瘋子,要不要我去和老爺子那邊打個招呼?”
我看著他,心裏很感慨。
我心中明白,因為不想繼續經商和小苦的事兒,老張和他家裏鬧得水火不容,這都一年多沒回去了…
現在,為了幫我和蔡菜搞定資質,看來張斌這是準備向家裏低頭啊。
我想了想,“老張,這事兒一會等老蔡回來再說吧,不過呢,不管開口求不求家裏人,我總覺得一年多沒回家也不是個事兒啊…”
他點點頭,神色有些黯然。
“嗨,你看看你,和自己老子有啥話說不開的,對吧?別總是一付要死不活的樣子…這樣,哪天你回去看看,買點兒東西,別的話也不要說,就說想老爺子了,哪怕坐一會兒就走呢!”
他苦笑,頻頻搖頭。
我也沒轍,清官難斷家務事,人家父子之間的事兒,我江楓一個外人豈能說得清楚?
說到這裏,我忽然極度想念自己遠在千裏之外的爹娘,而且這股念頭就像春風吹又生的野草一樣在心頭瘋長,根本壓抑不住。
掏出電話,我直接給老爹撥了過去。
“兒子,這麽晚了,你怎麽想起打電話了?是不是有啥不好的事兒?身體怎麽樣?錢夠不夠用?”
沒想到,老爹接通電話便是這麽一通詢問。
問得我眼淚都快掉出來。
我的心在這一刻,簡直了,酸楚得要死。
哎,自從我進了沙山女監,由於工作的原因手機不能總帶在身上,家裏也就習慣了不給我主動打電話,而是等我閑暇的時候打回去的方式。
可,我好像總也找不到什麽時候空閑過。
我心裏清楚,自己這是純粹在為我很少打電話找借口…哎,可我怎麽就不能多打電話回去呢?
我究竟是在躲著什麽?
還是想幹出點兒成績以後,再去和父母說道說道?
為了我的虛榮心還是可憐的自卑心理?
我不知道…
“爸,我沒事兒,就是,就是想你和我媽了。”
我說著,鼻子酸酸的,喉頭有些堵。
“我們都好著呢,你媽不是已經辦了內退麽?她這些天專門在家幫你姐…”
說到這裏,老爹突然頓住話頭,一陣沉默。
我媽內退了?
我忽然心中有種不太好的念頭,好像家裏從來沒和我說起這件事兒啊!
我父母都在縣城上班,老爸是個教書匠,老媽是縣醫院的化驗員。
我老家在西北小縣城,屬於第八線的小地方,他們的收入生活足夠,但要幫我在T市立足卻根本力有未逮。
我明明記得還有一年左右的時間,老娘就到了正式退休年齡了,可有什麽原因令她這麽著急內退?
要知道,內退和正常退休比起來,退休金每月可差著二三百塊錢呢。
這對於節衣縮食供我和姐姐念書的父母來說,每個月差兩三百收入,在他們眼中絕不是個小數目。
一定有問題!
我立即問,“我姐那裏怎麽了,幹嘛要老媽去幫她?”
“你姐她…哎,別問了,沒啥大事兒,就是,就是…”
我爹老實了一輩子,撒個謊都說不到點子上。
為此,我外公生前沒少因為這個跟他著急,數落他,總說他為人不夠活分…
“爸,你快說,到底怎麽了?”
忽然之間,我的內心被一種巨大的恐慌感充斥著,那種及其不好的念頭,在我心裏不斷滋生。
“唉…我也不知道怎麽說…”
老爸不想和我說到底怎麽回事兒,隻是在電話那頭咳聲歎氣。
我想了想問,“我姐和我媽在哪裏?在她自己家嗎?”
“是,楓啊,你別管了,沒事兒的,你好好工作就行了…”
我已經聽不進去父親任何一個字,心肝脾肺腎,五髒六腑就如同被猛虎的爪子狠狠摳著,百爪撓心!
“爸,我掛了,我問問!”
掛斷電話,我的臉色陰沉得都能滴出墨汁,沒有耽擱半秒鍾,立即撥通了我姐的手機。
“姐,媽在你那裏是吧?告訴我,家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兒?”
姐開始還叫了一聲我的名字,似乎想跟我扯點兒別的,但當她聽到我近乎怒吼的詢問,頓時…沉默了。
過了好幾分鍾,電話那一頭隱隱傳來陣陣抽泣聲。
我,完全沒法形容這一刻心裏的焦急、忐忑、擔憂,隻覺得自己的心髒狂暴地收縮著,渾身上下都在顫抖。
家裏肯定出了大事兒,而且是老邁羸弱的父母所無法承受的大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