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非我莫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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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司長，‘行謹則能堅其誌，言謹則能崇其德’這兩句詩，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是出自宋代胡宏的《胡子知言文王》篇，本意是言行謹慎，才能令一個人的心誌更加堅定，不做與其行為不相符的事兒。”
“嗯，不錯，還有沒有？”
姚司長笑笑表示讚同，但顯然我的回答還不能令他滿意。
想了想我又道，“姚司長在我們沙山女監，在調查組進駐這個節骨眼兒上教導我們這兩句詩，應該含義甚濃…我想，是不是告誡我們…”
到這裏，隨著思路展開，我…汗如雨下！
神啊！
原來姚司長最隱秘的深意，是在這裏等著我呢！
對他引用這兩句詩的最終目的，此刻，我終於心下了然！
如果前兩句詩是勸勉眾人，那姚司長後麵的這兩句詩，白了主要就是講給我江楓一個人聽啊！
但話趕話已經到這兒了，形勢所迫容不得我含糊。
一咬牙，我朗聲道，“姚司長，我明白，您是在告誡所有可能和犯人們直接打交道的基層管教，尤其像我江楓這樣年紀輕輕、少不更事，剛剛進入工作崗位的同誌，一定要行得正坐得端，尤其不能和女囚們有任何私下勾連…”
我，豁出去了！
事兒都明擺著了，姚司長就是在對我，你子必須堂堂正正做人做事，千萬不要和女囚們、和那些隱藏的陰暗勢力有關聯，否則，嘿嘿，前路就是斷頭台！
不過，他能夠當眾對我出這樣的話，雖然看著有種隱隱約約的威脅，但，我卻知道，姚司長對我實在是一片苦心！
既沒有直言警告，當眾落了我的麵子，又通過寓意深遠的詩詞來給我敲邊鼓撞警鍾，這個姚司啊，還真是…哈哈，老奸巨猾！
隻是，我能夠做到當眾對姚司長的話表態，也就不怕繼續多幾句！
“姚司，您的教導我江楓銘記在心，不過呢，我也有兩句詩，不，三句詩想要給您聽，不知道…”
“哦？”
姚司長一愣，緊接著麵帶笑意，“，大膽，哈哈，我老姚就是喜歡有衝勁兒、敢話的年輕人，哈哈！”
我去！
姚司長，竟然沒有表現出一絲不耐煩，或者保持深沉狀，而是滿滿一付老懷大慰的樣子。
我覺得，這一刻他看著我的神情，怎麽有一種舔犢情深的趕腳呢？
有古怪啊…
顧不得多想，我抗聲道，“我江楓想的第一句是，‘醉裏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八百裏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
“好！”
還沒等我到後麵的兩句，姚司長已經開始大聲叫好了！
我…咋有點訕訕的不好意思呢！
分明，他已經聽明白我話中的豪氣了吧？
那是當然，辛棄疾的《破陣子》中的經典詩詞，舉世能有幾首可以媲美？
我這句詩，用意是，請領導放心，我江楓有幹勁兒、有勇氣，不懼艱苦卓絕的環境，而且會做足準備工作，不打無把握的仗！
“後兩句？”
姚司長似乎比我還心急呢。
我頷首微笑，點點頭繼續道，“我這第二句就是，‘黃金百戰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
這句話出口，原本還有些聲議論的會議室，瞬間…一片死寂！
我的話，太…霸氣！
霸氣，而且絕對，不留退路！
我是在告訴姚司長，做好準備工作，我江楓就會一往無前去幹好獄警的革命工作，不管是正常的教育、改造女囚們的分內事兒，還是和某些潛藏的黑暗勢力作鬥爭，我，江楓，不慫！
不但不慫，而且，勢必和她們周旋到底，將那些毒瘤、毒草全部揪出！
“第三句！”
終於，姚司長打破沉默。
不過，他的麵色已經收斂了笑意，再次變得嚴肅起來。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我笑了，定定看著姚司長…我想第一時間看到他的反應！
詩仙李白的《俠客行》中我最喜歡的兩句詩！
既不是‘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也不是‘三杯吐然諾，五嶽倒為輕。’
而是這句‘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我是告訴他姚司長，我江楓並不是為了虛名、為了純粹的出人頭地才會這麽義無反顧去幹獄警的工作，我隻為了自己能對得起我的良知！
我不在乎，也不想刻意得到什麽表彰、嘉獎，我可以做到輕輕地來輕輕地去，不帶走一片雲彩那種灑脫…
不為言辭所動心，不為利益所蒙蔽。
你，姚司長，你還要我江楓如何？
我發現，和我關係最密切的幾個女人，汪監麵上滿是激動，陳倩眼中含著柔情，程瑤馨臉兒上全都是興奮不已，而嵐監，竟然是熱淚滿眶…
嵐監，她，她究竟是腫麽了？
難道，我江楓和她還有什麽關係嗎？
為何今至少好幾次，我從嵐監的眼中都看到了晶瑩的淚滴…顯然，她比別人更難以抑製心中激情啊…
顧不上想她們，因為姚司長開口了。
“江同誌，哎，是我老了還是時代進步太快，你，簡直讓我大開眼界啊！”
姚司長開腔第一句就是對我毫不吝惜地讚美，搞得我真的有些不好意思哈。
“姚司…您過譽了…”
“不，不，不但不是誇多了，相反，我覺得是…誇得還不夠！”
姚司長站起身來，大手一揮道，“我老姚在這裏一件事兒，如果你們沙山女監，尤其是如果江楓同誌能夠很好地完成，那麽，通報表彰、重獎我拍著胸脯就能保證！”
眾人…一頭霧水！
不知道為哈姚司長忽然出這麽一句話來！
會議室裏頓時亂成一片，無論市監獄管理局的領導還是我們沙山女監的高層，都開始禁不住聲議論，互相探詢著究竟是什麽好事兒，令姚司長一直忍到現在才？
尤其，他點名我江楓去完成…
姚司長，他，葫蘆裏賣得究竟是哪種狗皮膏藥或者靈丹妙藥呢？
“大家都知道，我們調查組進駐沙山女監的目的，就是為了市監獄管理局提出的對犯人思想重塑工作進行調研、取經…”
隨著姚司長的解釋，我這才明白，原來有些事兒還真是非我江楓莫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