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八十五 殺意波動
“這麽說,你還是有些不甘心。”華雅晴風托腮問道。
“對。”雲笙點頭道:“我不甘心。”
若非迫不得已,誰會甘願赴死?想著,雲笙若有所思地看了華雅晴風一眼,反問道:“難道你甘心嗎?”
華雅晴風隻是笑了笑,“過去的一切皆為浮雲,你以後便知道,這些痛苦什麽也不是……”
雲笙聽得雲裏霧裏的,突然也覺得有些煩躁,像是碰到了同類,那人卻和她沒有任何話題。
“你的後人挺討厭的。”雲笙半晌才想到周靈晚和華雅晴風的聯係,也想著轉移話題便提了出來。
“後人?”華雅晴風挑了挑眉,問道:“怎麽討厭?”
“狂妄自大,自私冷酷,還有……處處與我不和。”雲笙眼珠子轉了轉,如實地回答。
華雅晴風神色怪異,“你確定?”
雲笙道:“確定。”這是個不爭的事實。
華雅晴風歎了口氣,低眸笑道:“狂妄自大是不可能的,她們失去華雅神宮的庇佑,命格也是千難萬險,九死一生,與你不相上下的。說不定……他們也早就死了。”
雲笙一噎,覺得和她沒得聊了,她竟睜眼說瞎話,周靈晚哪裏像是個苦命的?她現在可是風光無限,尊貴無雙的周國攝政公主,活得好好的。這華雅晴風真是包庇過了頭。
正腹誹著,華雅晴風又道:“我們困厄一族生來便要經曆眾多磨難,任何一個人都逃脫不了,更遑論她們再也與我族無關。”
“這些厄運都是避免不了的嗎?難道我們不能一輩子待在華雅神宮?”雲笙有些恍惚道。
“那的確是個絕佳的避風港,但也算是個冷冰冰的囚牢,在裏麵待得了一時,卻不能待一輩子。”說這話的時候,華雅晴風的眸子似乎暗了幾分。
雲笙不解地問道:“那我們這一族的存在有何意義?”
既然生來就要受苦,那又何必代代相承,讓自己的後人也跟來受苦?
“意義非凡,你以後便知,我族一向便不為天道所容,我們每一代也都是困厄之人,世代輪回,永無安寧之日,我族不受命運掌控,與天道為敵,若是斷了脈,那就算輸了……”
“小笙,我族一脈單傳,每一代,都是一個新的希望,而你……是我們現在的希望。”
她的聲音鄭重起來,空氣隱隱晃蕩,如同平靜的湖麵蕩起一層漣漪。
雲笙沒有意識到華雅晴風對她的稱呼,而是迷迷糊糊地想到了一個關鍵問題,“你……是死是活?”受盡折磨死去,卻能夠心平氣和地和她說這種話,真不像個怨魂。
華雅晴風詭異一笑,“你覺得呢?”
雲笙睜大眼睛,“你你……”
空間如同漩渦一般扭曲起來,連她自己的身體也扭曲拉長,像這一切似乎是個怪誕虛無的夢,越攪越亂,如同一鍋糊粥,她醒來之時什麽也不記得了,隻是雙眼放空,怔然已久。
又是不知昏睡了多久,她都覺得身體如同浮木,飄搖不定,一點都不像是她能夠控製的了。
眼前的這房間布置簡單樸素,卻令人眼前一亮,心情舒暢,這一貫是徐瑾元的作風。
他從不遠處的屏風後走來,臉上帶著清風朗月般的笑意,如同和風細雨,潤物無聲。
看她醒了,他似乎是真的很愉悅,雲笙心中不知作何感想,隻想著離開這裏,一下了床,徐瑾元便對她道:“我想給你看一個人。”
話落,他拍拍手,兩人便押著一個女人進來,強製著她跪下,雲笙看了她一眼,眸光微動道:“慕黎?”
慕黎惡狠狠地抬頭瞪著她,看著她是模樣,又是一愣,隨即哈哈笑道:“原來你就是冒充慕安的女人!”
雲笙瞬間明白了,慕憐之所以會知道她不是慕安,都是因為這個慕黎。
本想著找一個時機和慕憐好好坦明,沒想到還是被慕黎鑽了空子,慕憐倒是把她恨起來了。
雲笙眼中閃過一絲陰霾,忍不住地道:“是誰告訴你的?”
慕黎哼了一聲,“我不會告訴你的。”
徐瑾元此時有些猶豫道:“她投靠了梁茹徽。”
梁茹徽收了這顆棋子,想著報複回雲笙,昨日在大眾下露了真容,沒想到梁茹徽趁機報複,更沒想到她會被慕憐撞見。
雲笙苦笑一聲,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她沒被氣死,卻差點被人作踐死,看來等著她的橫豎都是死。
徐瑾元看著她的臉色不虞,便輕輕地瞥了一眼慕黎,眼中一抹殺意閃過,揮了揮手命人將慕黎帶走。
雲笙起身欲要追上去,被徐瑾元攔了下來,她臉色蒼白道:“我想殺了她。”
徐瑾元連忙道:“放心,我不會讓她活著。”
雲笙歎了口氣,良久才道:“徐瑾元,謝謝你。”
他們本應該有著深仇大恨才對,她卻可恥地利用他的好感,她恩怨分明,又矛盾至極,苦笑道:“徐瑾元,我寧願你不幫我。”
徐瑾元一頓,氣壓低沉了些,隨即又恢複如初道:“這不算幫,也有一部分是因為我自己。”
“是和梁茹徽有關嗎?”雲笙幽幽問道。
徐瑾元抿著嘴角,不知該如何說,此時便有人傳報道:“閣主,覆水仙宗梁茹徽來訪!”
聽到這個消息,雲笙嗬嗬一笑,眼中閃過一絲瘋狂,這覆水仙宗不僅想要奪走她的心頭血,還要將她趕盡殺絕!
徐瑾元沒有注意她的神色,下令道:“讓她走!”
可門外響起一聲女人的銀鈴嬌笑,“瑾元,你怎麽能趕我走呢?我們自小青梅竹馬,難不成還比不上一個外人?”
梁茹徽徑直到這個院子裏,徐瑾元的人攔都攔不住,他清俊無雙臉上似乎帶著一絲慍怒,看著雲笙道:“你先待在這裏,我馬上回來。”
院內似乎發生了爭執,不一會兒便消散了,梁茹徽也好像離開了。
徐瑾元進了屋,看著雲笙解釋道:“尋卿,我和她沒有什麽,我知道她背後對你做了什麽,日後我定會為你報仇的。”
雲笙溫涼一笑,“你不必和我解釋。”說得好像他們之間的關係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