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五十七 追尋
一陣眩暈襲來,刺激著她的大腦,讓她差點倒下。
“雲小姐,你沒事吧?”
雲笙搖搖頭,望著窗外景象,目光迷離恍惚,“我解了這奴隸印記,越家主對我不惱嗎?”
據她所知,周國的世家豢養私奴得來的利益不少,越家也算是周國數一數二的世家,越星澤不會不明白其中的利弊。
越星澤低眸道:“不惱,我也想為自己積點德。”
“這些事,你為何知道得如此清楚?”
越星澤沉默片刻,才開口道:“我見過她,也幫過她。”
如今,越星澤不過是三十多歲,正值壯年,十幾年前的時候,也不過是個少年,那時候幫華雅清棠,說不定還是出於某種情愫。
原來是這樣,看在她是華雅清棠的孩子份上,才會告訴她這些事。
既然如此,她也無需客氣,用完這天降的人情。
雲笙笑了笑,起身說道:“我有一事,需要越家主的幫助。”
“雲小姐盡管說,我會盡量幫你。”
……
一望無際的平原之上,一輛馬車疾馳,馬車上麵赫然標著越家徽章,大氣尊貴,無人敢攔。
雲笙化為慕安的模樣,坐上了這輛通往大澤方向的馬車。
馬車已經行駛了兩天了,不過半天就可到達大澤邊界。
雲笙掀起車簾,清冷的眸子漫不經心地往外一瞥,看到天地之際隱隱透出一抹城郭的輪廓,心中了然,快要到了。
她不禁又回想起青城的經曆,如夢似幻。
那個少年,他是否安好。
他會不會滿世界地找她,他會不會又瘋狂地做出什麽傻事來?
雲笙倏然抓緊了衣袖,她知道他痛苦,也可能會生不如死,但是他做錯了事,他害了她。
她不忍心殺他,但是……她想要懲罰他。
雲笙眼中閃過一絲扭曲和癲狂,既然她身邊的人都要背叛她,那就一起痛苦吧!
不,她怎麽可以這樣自私?
雲笙閉上眼,腦子裏都是些思想鬥爭,她像是被困入了泥潭,掙紮得越厲害,也越陷越深。
她索性不再想了,靠在一旁歇息。
坐了兩天兩夜的馬車,她感覺全身上下的骨頭都散架了,渾身酸痛無力,臉色蒼白。
過了一個時辰左右,外麵的車夫發聲道:“公子,前麵便是郾城了。”
終於到了,雲笙笑了笑,命車夫直接向城門行駛,進入城內。
越星澤早就打點好了一切,她可以不下車盤問身份就能放行,就這樣進了城,車夫駛向另一座城,向汴城的方向直驅而行。
又不到半日,他們終於到了汴城。
看著雄偉壯觀的匾額上刻著汴城二字,她有些恍惚不已,她又回來了。
還不知慕憐和弄香如何了,她記得李延辰說過,慕憐留在了汴城的地宮,有錢才在照顧著她。
進入汴城,雲笙下了馬車,對車夫說道:“你可以回去複命了。”
車夫點頭,駕車離開。
街道依舊人來人往,繁華熱鬧,隻不過她此時卻是另一番心境,沒空欣賞這美景。
告示牌上貼著慕安的通緝令,旁邊也赫然貼著臭道士的懸賞令,隻不過見不著臉。
她莫名地想笑。
康帝大概也想不到,她會回來,回來複仇。
雲笙蒙著臉,思考著接下來的落腳點,若是無處可去,她隻能去地宮,可若是這樣,難免會遇到一些江湖中人的追殺。
但是她總不能去睡大街吧。
雲笙糾結片刻,決定還是去地宮,說不定慕憐還在那兒,她還能偷偷地看她一眼,看她過得好不好。
於是她來到了地宮入口之一,一品軒。
“客官裏麵請。”小二點頭哈腰道:“客官想來點什麽?”
雲笙丟出一塊令牌,“叫你們管事的人過來。”
小二定睛一看,連忙出去了,過了不久,一個刀疤臉男人向她走過來。她記得他,離開青城的那天,他在此出現過。
刀疤臉客氣地領著她去了地宮,“公子,您想要那間屋子?”
他偷偷地瞥了一眼旁邊蒙著臉的人,覺得有些奇怪,一個男子,身形也太消瘦了些,看上去武功也不好,如何拿了地王令?
他隻見過兩次地王令,這令牌等級排第二,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據他所知,連徐瑾元手上的令牌也不過是排名第三的地郡令,這位公子是何人物?
雲笙抬起頭,對上他探究的視線,他連忙把目光收回,專心帶路。
“找一間偏僻的房間,不要讓其他人在旁邊住下。”
喲!還挺霸道。
不過,地王令還真是有這資格提任何要求,他點了點頭,又聽見這小兒問道:“這裏有個叫慕憐的女子嗎?”
刀疤臉一頓,撓頭道:“好像聽說過此人,公子問她做什麽?”
雲笙眸子劃過一絲亮光,“告訴我,她在哪?”
刀疤臉支吾了半天,麵色為難,以為此人找慕憐不懷好意,可是地王令提出的任何要求,他們不能拒絕。
可是慕憐是他好兄弟錢才的心上人啊!
“公子,她在……”
前方長道處轉角處,忽然迎麵走來兩人,雲笙抬眸一瞥,驚得差點魂飛魄散。
隻見前麵的少年披著一身黑色披風,頭頂戴著連帽,帽子下麵青澀俊俏的臉隱約帶著一股邪氣。
他的身後,跟著一個全身紮著繃帶的女人,一雙眸子詭異森森。
雲笙險些驚得露出破綻,連忙低頭,刀疤臉說了什麽她都沒有聽見。
忽然,一對大量的視線落在她的身上,從頭到尾掃視一遍,讓她覺得壓抑得透不過氣來。
她不能被人發現,即使是李延真。
幸好,他收回目光,又目不斜視地擦身而過,似乎完全沒有把她放在心上。
“公子?”刀疤臉喚了她一聲,她才回過神來。
“他們是何時來的?”雲笙問道。
刀疤臉看著她的手勢才知他們指的是方才經過的那兩人,“他們好像是前兩天到此的。”
雲笙呼出一口氣,忽然覺得一陣疲憊襲上心頭,她又累了,這副破身體。
看來她得加緊自己的計劃了,不然怕撐不到那時就嗝屁,那還真是死不瞑目。